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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回京
“是我,”道空的声音从门外进来,采儿向他行礼,道空对采儿摆了摆手,“你先进去吧。”采儿看了看褚明,褚明点了点头算是允许。
“你这个老头子,怎么还这么胡来,大夫分明说心儿她…”褚明话还没说完,道空就按着他肩膀硬让他坐回了椅子上。
“老了老了还这么不沉稳,褚将军怎么不好好想想,云心病重,不就可以回京修养了吗?”道空狡黠一笑,褚明瞬间懂了他的用意。
“你这个老家伙,贼得很啊!”褚明用手指着道空,面带笑意不停摇头。当年拜师求学的时候,道空就比他机灵,这一点,褚明一直自愧不如。
道空捋了捋胡须,目光略带凝重。“你这次上山,怕是很快就传遍京城了,静安寺不宜久留,你还是速速把云心接回府吧。老夫能力有限,至于能不能把云心留在京城,就看你这个当爹的本事了。”
“行了,客套的话也不多说,你对云心的照顾我都记着呢,改日再来谢你!”这些年来,道空不知道帮了褚明多少次。小的时候也是,褚明急躁,总是犯错,都是作为师弟的道空给他一个做师兄的收拾烂摊子。
道空听了这话,故作出惆怅的模样,“唉~那丫头我倒是喜欢的紧,奈何人家不属于我这破庙啊,留不住的,走吧走吧~”
“你这个老家伙,真是…”
“行了行了,再磨蹭到不了官驿了,忍心让你宝贝女儿睡马车?”
褚云心对褚明有多重要,褚明不说,道空也知道。所以他一直也都是把褚云心当自家孩子看待的,只要她能好,自己撒个小谎又能怎样。
“采儿,把东西收拾收拾,咱们这就下山。”
褚明吩咐着采儿,却没想到采儿说:“将军,东西早就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哦?”这倒是让褚明很意外,用不解的眼神询问着采儿。
采儿没说话,只是看了看一旁的道空,褚明就明白了。
“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
道空一耸肩,一副“没办法就是这么机智”的样子。
他们师兄弟之间,从来不需多言。
烟雨楼
武峥有些犹豫,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去了,想着即使主人发火,也就认了。
“主人,”武峥站在门口。
“进来!”
武峥低着头,不敢看江景然,闷闷地说着:“主人,属下办事不利,没…没能寻到皇甫先生,请主人责罚。”
本以为江景然会暴怒,但他却只是问了一句:“燕王府那边有什么动静?”
没想到主人关注的竟然是这个,武峥有些发愣。“燕王府?燕王府没有什么动静,您指的是什么?”武峥心里想着,主人并没有让监视燕王府哦,况且,主人和燕王素来交好亲如兄弟,怎么会这么问呢?
“燕王府有派人到静安寺吗?”江景然问的时候虽然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是很在乎。
“没,这几日除了褚将军,京城没有人到静安寺。”虽然对燕王府不了解,但是对静安寺的动静武峥可是了如指掌,这个还是可以确认的。
“不用找皇甫通了,”江景然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武峥却不明白,不找皇甫先生,褚小姐怎么办?“这…那褚小姐…”
“她没事的,很快就回来了。”
武峥这下子更蒙了,主人都没出门,怎么就知道褚小姐没事的?
虽然疑惑,但是主人的脸色并不好看,武峥也就识相地退下了。
江景然放下手中的折扇,走到窗边,往外看去,那正是凌西峰的方向。
知道褚云心病重的一瞬间,江景然只想立马找到皇甫通,却忘了那是静安寺,是他师父在的地方。自己一向沉着冷静,不知道这次怎么就慌了。听燕王那边都没有动静,看来盛琰煦早就看到了这一点。
只听他轻笑出声,“我这是怎么了?”
京城的冬天还是很冷的,虽然窗子关着,但依旧能感到外面呼啸着的风。几层高的烟雨楼尚且如此,何况那凌西峰呢?
不过好在,褚云心不用在那里过冬了,相信用不了几天,她就能回到京城了。
到那时,如何才能让她留在这里呢?江景然突然想到了盛琰煦,或许,想把褚云心留在京城的绝不是只有自己一人吧。
念及此,江景然有那么一瞬间居然希望褚云心能回到静安寺,那样他还可以到那里见她,可以和她弹琴下棋。最重要的是,在那里,她不会嫁人,更不会成为谁的妃。
在路上的时候褚云心就已经醒了,大夫说她是染了风寒,加上身子弱才会病倒的。
醒来瞧着自己在马车上,问了采儿才知道这其中缘故。褚云心有些懊恼,自己走的时候都没能和道空师父好好道别,看来只能下次有机会再来了。
第二日一早,散朝之后褚明独自见了皇上,向他禀告了褚云心病重已接回府中的事情。
这几日担心会节外生枝,褚明只是派人到宫中请了事假,并没有详细说明不能上朝的原因。
皇上本就对褚云心颇为赏识,因为上次三个皇子求娶的事情,褚云心到静安寺一去就是大半年,也算有了个体面的交代。所以皇上并没有追究当时褚云心说的“清修三年”的话,只是嘱咐褚明务必找最好的大夫给她治病,如果需要,宫中太医也可听唤。
褚明叩谢圣恩之后,委婉拒绝了皇上派太医的美意。君臣数十载,有的时候,话不必明说,他们早已心照不宣。
褚明知道,这次这事,总算是了了。
从太和殿出来,未至宫门口,褚明远远地就瞧见了燕王的马车。本来绕路走开,盛琰煦却叫住了他。
“褚将军留步!”盛琰煦看起来神清气爽的,心情很是不错。
“王爷,”褚明微微点头行礼。
“听闻云心小姐染了疾,现已在家中修养,可有此事?”
褚明不太想和他多谈,在他眼里,盛琰煦和太子没什么两样,之前在想娶褚云心的目的上是大同小异的。
“确有此事,”褚云心回京的消息本不是个秘密,如今得了皇上的旨意,更是不需要遮遮掩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