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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一个傻子!”独孤朔眼底破碎出一丝怒意:“纳兰邪羽,你把一切都忘了。”
他不等她说什么就喃喃自语道:“我曾到过黄泉等你归来。我记得我曾问过你:如果重来一世,你还会爱我吗?可是却得到‘不会’二字。”
“不会!”他自嘲一笑:“佛家讲究因果轮回,我一直深信不疑!我千年前负了你,是因;你千年后忘了我,便是果。”
纳兰邪羽蹙起的眉瞬间被他抚平,他自嘲之间又竟还有庆幸和欢喜:“可是你我之间又岂是因果二字能道尽的?你欠我的,我负你的,早就不知谁先谁后,谁多谁少,我就想着这样纠缠不清也挺好!看,我们现在不就相遇了吗?”
纳兰邪羽悄然滴下一滴泪来,她看着他的脸上悲痛、喜悦、庆幸……突然觉得自己往日纠结的那些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
她起身,将独孤朔按到梳妆台上坐好,暗紫的眸子带着丝丝笑意。
她像他一样,为他梳理墨发、绑发戴冠,她听到她笑着说出来:“独孤朔,我嫁你!”
是从何时开始喜欢他的,她自己都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他的那句会迎娶你;或许是看到他胸口上的伤之时;又或许是看到他为纳兰邪羽倾尽所有;还是更早,在她与公输般比试时,回眸看到的那个清俊少年……
是了,她在初见独孤朔时就认出来他是那个冰冷的少年,只是她不会相认。
“我不知道我与她是不是一个人,我不知道你爱的是我还是她,我甚至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可是,朔,我爱你!”
她这句话说出来是半是犹豫,半是忐忑,生怕他会觉得她的情感来的太过突然,太过随便。
毕竟她昨夜还口口声声说她不会爱他,就这么答应他。
她一向果断决绝,却从未像现在这样忐忑。
她等了好久都没听到他的任何答复,心渐渐沉了下去,就连手指都是冰凉的。
“你一天没进食,想必也饿了,传膳吧!”她低头直起身子,想急步走出房门。
可还没摸到门槛,就被他圈入怀中。他哑着嗓子说道:“邪,你说的是真的是吗?你是在乎我的对吗?”
没等她回答,独孤朔就继续道:“你走了之后,我身边不再有你的体温,我常常枯坐到天明。若不是知道可以为你聚魂养魄,我就撑不下去了。”
“转世之后,我不再记得你,却也不再拥有感情。虽然父王母后对我疼爱入骨,可我总觉得我缺少情感。”
“明明不记得了,可见到仅仅十岁的你与公输般比试时的风华,还是会驻留,从那之后,就是记忆复苏,倾心相护!”
纳兰邪羽始终静静听着,他那种极度的悲伤终究是感染到了她。
史书无情,后人不知他的艰辛苦楚,若她是个与他无关之人,看到王夫二字也不过浅言批判。
可是就是这个站在她面前的王夫,让她伤,让她痛,让她罢而不能,苦而不舍。
她嘴角勾勒出笑意,转过身去抱住他,笑容绚丽:“与公输般比试时,我看到你了,少年清秀俊逸,却好似化不开寒冰。虽然风姿傲骨,却太过孤寂。”
“我那时心怀仇恨,一心想的就是如何让秦念失去所有,可是我还能分出心思,想:你这人怎么这么冷!”
她眉眼弯弯:“想来这就是缘!”抬头看向独孤朔,“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后悔,哪怕你会背叛!我与她既然是一个人,那我心中所想,便是她的心思。”
“独孤朔,我不怨你!”
他紧紧将她拥入怀中笑了,眼底的光芒凝结成热泪滴在她的紫衣上。
纳兰邪羽,你可知我等了这句话有多久。
从神魔两族未起兵之时,我就在等。之后,等着你回来,亲口对我说这句话。
她感觉到了,感觉到了他的喜悦,甚至是狂喜。
纳兰邪羽,你可知,这句话你迟了千年之久!
“邪羽,纳兰邪羽!”一道大喊声打断了他们的温情,上官铭一把推开门,看到里面的情景瞪大了眼。
“那个,你们继续!”他几乎是手比脑快地瞬间把门闭上,侧着身子道:“邪羽,师尊要我告诉你一声,圣光殿还是要继续下去的!容烨顶了你十二年的缺,你这暗祭司总该露面了!”
“我知道!”
“那就行,别让他们等太久,少主!”上官铭点头,在走之前留下一句:“邪羽,你与独孤朔的事情还是尽早让师尊知晓。三天未过,立刻反悔吗?”
门后沉默了许久,她的声音才再次出现:“我会。”
上官铭点点头,消失不见。
……
“主上!”
“子羽!”
“尊主!”
“羽儿!”
“邪!”
无数人的呼喊都助她冲破记忆的束缚,她听到了千年前冲杀的声音,听到了她的爹爹的教诲,灵族所有人都在等着她。
“邪!”渐渐的所有声音远去,只留下这个清冷而温柔的声音。将她从无尽的黑暗中带出来。
她的视线渐渐清晰,看到了自己温柔地抱着一个婴儿,听清了自己轻声的呢喃声:“翼儿。”
婴儿回头那刻,她连身子都僵住了。
他那张脸,与她和独孤朔无比相像,眉眼之间也恰似独孤朔的神韵。
翼儿?
翼儿!
她当初为他取名纳兰翼,究竟是恰巧脱口而出,还是心中所想。
她一步步走向婴儿想要看清他的容貌,却突然感到她自己在往下跌。
她立刻惊醒,睁开了眼睛。
在仅离地面半人高的时候,她一拍墙壁,重新稳稳地坐在房顶上。
“又是梦!”她略微有些失神,重新躺在房顶。
她做这样的梦已经不止一次了,尤其是这几天特别多。
麒麟山庄的那个孩子与她有几分相像,但和独孤朔却没有半分相像。
他与她在梦里看到的不是一人,可他的确是灵族少主,这究竟是为什么?
“邪。”
独孤朔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她探着身子去看,不由皱眉。轻飘飘地从房顶跃下来:“怎么只穿了中衣就出来了。”
现在正是倒春寒的时候,冷的很。他才受了伤,怎么吃得住?
独孤朔闻言嘴角不住上扬,由着她搀扶着走进里间:“不过是小伤而已,也能让你如此紧张。”
“的确小伤,离心不过一寸,稍有不慎就没命了!”她瞪眼咋舌,嘲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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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其实写的我自己都觉得不真实,可是还是觉得她该给独孤朔一个答案,这个答案绝对不能是否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