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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鼓代表着迎敌，夹杂着灵力的鼓声传遍了灵都的每一个角落。那样的激昂的、英勇的声音似乎将所有人都带入了当初那个世界，战场杀伐亦不过如此景象。鼓声逐渐低沉，有如悲鸣却从无呜咽之声，战将末路依旧奋尽全力厮杀，士兵明知死路却依旧愿意将血洒在这片土地上。最后，鼓声恍若无声。战将与士兵纷纷拼尽了最后一滴血，悲凉与绝望渐渐笼罩在其中。鼓声即便停下来了，他们心中还有着那种战场之上的奋勇杀敌之后的无奈。
慕琰目光落到还在颤动的鼓面上，心中微乱。
如果现在家国已经无望，那他们会不会选择走上战场这条末路；如果明知无望还偏于战场洒尽热血，他们能吗，会吗?
他上前一步展开一直握在手中卷轴目光从鼓面上落到卷轴之上，随后将视线落在身后的无痕身上。
无痕颔首：“上香——”
纳兰邪羽阻止了那些殿众上香，反而放下鼓槌，挽起宽大的衣袖上香。
无痕看着纳兰邪羽心中微微震惊：“祭酒——”
祭酒，之后就是跪拜，她会跪吗?
无痕心存疑惑，却没想到她真的就这样跪了下去。如果说他们的这位主上会认错他不可否认，但是下跪......
以她的骄傲与一直以来的强势，他是真的不敢置信。
慕琰身躯微震，强忍着眼中的震惊将视线再度落到卷轴之上，往日淡漠的声音带着悲凉：“千将万军，皆仅弱冠而立之年，未尝建功立业之喜。然战场杀敌，英勇无可匹敌，矫健非等闲可比。守吾家园，固吾河山，壮吾族胆，扬吾族威。敌见之皆俱，友闻之皆泣......呜呼将士，百喊不闻。肝肠断绝，血泪沾襟。哀号祭奠，悲痛难陈。今奉神尊之命，祭汝等英魂，家园重建，旧人重聚，山河收复，族名再扬。黄泉有觉，来品来尝。呜呼哀哉！”
无痕再度高声道：“跪——”
纳兰邪羽起身再拜，慕琰盯着那些灵位也跪了下去，之后护法、禁军，乃至观礼的百姓都跪了下来。
“就算是王尊跪了又如何？王尊难道不觉得真正该跪的是独孤朔吗？”人群之中突然出现这么一道声音使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这人身上。
“阁下何人？”无痕率先问道。
“怎么王尊问我姓名是要秋后算账吗?”那人一身布衣，但是一派文人打扮像是个学子。但是他面对这朝中权力顶尖的一群人竟然声带不屑出口反问。
真是，嚣张！
纳兰邪羽嘴角含着一丝未明深意的笑容，令无痕身后的太士、太宗等人打了寒战，之前他们上了那道充盈后宫的奏章之后王尊就露出过这样的笑容。之后，他们被打的卧榻半个月，后来就突然被通知自己归入祭司殿下了。
往事太过惨痛，以至于他们看到那个笑容就瘆得慌。
她淡然道：“与本尊说话你不该自报家门？还是说你身为灵族之人，本尊却问不得你的姓名？”纳兰邪羽眼中明晃晃的写着‘本尊就是要秋后算账’几个字，令人咬牙。
无痕忍俊不禁，自家王尊的脾气还是没变呀！他身侧的少卿眼里也带了一丝无奈。
那人不得拱手：“草民王宇见过王尊。”
“原属灵族旧部还是盛岛之人？”纳兰邪羽漫不经心问道。
“是。”
“好吧，你有什么冤情上诉就开始吧！”
王宇傻了眼，半晌说不出半句话来：你这一打岔让我如何开头。
他旁边的人上前一步道：“草民张九明禀王尊，此乃告祭灵族英灵之时草民本不欲打扰，但是近日有传言道：昔日王夫屠尽灵族百姓，此时王夫也没有出现再次，故草民不得不有此一问：难道此时王夫不该出现澄清谣言吗？”
无痕笑容渐深：总算这回没有派一个脓包来挑事儿。
“本就是谣言，庸人自扰而已。何须解释？”纳兰邪羽挥手让所有人起来：“你们在意了？”
庸人自扰之，若是他们强行要她解释不就是庸人吗？
张九明脸色一黑，但是他还是努力心平静气：“草民比不得圣人自然要为这些谣言所扰，但是王尊若不是被谣言所扰又何须让官兵逮捕那些讨论此事的人。”
“哦？”纳兰邪羽挑眉：“讨论？你怕是没有弄清楚那些人究竟是谁，他们背后都是魔族派来扰乱民心的人。灵族早有律例在前：散播谣言者——斩立决。这些人散播谣言扰乱轻则会扰乱祭奠，重则会扰乱前线军心。本尊留了他们性命已经是仁慈。”
“王尊怎能证明这些是谣言？”王宇一针见血的道。
慕琰淡笑：终于懂得绕回到问题的中心了。
“怎么证明？”纳兰邪羽转身看着身后的灵位：“白羽你来说。”
禁卫军最前面的位置，白羽眼底一冷，二话不说将那两人绑了起来。
“凭什么绑我们。”
“对呀，你们凭什么绑我们，我们是灵族的百姓，当官的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冤枉好人吗？”
王宇看向周围的百姓大喊道：“乡亲们，你们快看看呀，他们解释不了就要抓人了。”
“噌。”一声刀剑摩擦的声音响起，旁边的禁军立刻把刀架到两人的脖子上：“扰乱祭奠者——斩。”
“像你们这样掩盖真相，才真正会使王者死不瞑目吧！”张九明冷冷一笑：“我等不怕死，但是王尊此时不给我们一个答案，我等纵然是死也死不瞑目！”
白羽环顾四周立刻就看到这样义正言辞的话语果然使得那些百姓的心有些偏向他们了。
“呸，不想死就直说，要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做什么？”突然一道声音响起来，从人群之中走出来一个身强力壮的汉子。
禁军立刻拦下他，这人怒了：“王尊，不是你说要我做你的侍卫的吗？”
禁军有些不明所以，看到他穿的是布衣还是固执的将人拦下。
纳兰邪羽转过身看到这个彪形大汉一瞬间有些哭笑不得：“不是在王夫身边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嗨，我都把这事儿忘了。王夫让我传消息过来：南阳城破了。”
南阳城破了？
在这里的百姓听到这消息都高兴坏了。
南阳关，那可是当初灵族号称铜墙铁壁的关隘，现在又到灵族手里了？
“塘报呢？”白羽看着他两手空空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