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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测,也不敢对任何人求证,只得闷在心里。
等到这场戒严结束,京城已经飘起了雪花。
练轻舞每日穿着白色的棉袄,裹得跟个小雪球似的,只露出一张脸蛋。
就算穿着白色的棉袄,练轻舞也在腰间悬一块翠色的玉,头上或者也带朵花,免得与四周景物融为一体。
云楚也换了装束,只是这颜色依旧是白的,除了那乌色的发,周身其他处,恨不得钻进雪堆也瞧不见。
她与云楚的关系极好了,这天照例结伴前行,终于忍不住问到:“云楚你说,你为何偏爱这白衣呢?”
云楚手里一把伞倾斜着,自己肩头积了一片雪,练轻舞身上却极为干爽。
闻言,先是对她浅浅一笑,接着才开口:“这是个悲伤的故事,你可真心想知道?”
“啊?”
练轻舞有些不明所以,这么长的时日相处下来,她原以为他们之间已经足够了解,可云楚的话,她真的是一点也不知晓了。
“如今是冬天了,你若不把手袖在袖中,就只觉得刺骨的冷,这个故事,也是冷的,怕你听了后,心里也冷下来。”
练轻舞停住了脚步。
“怎么?”
练轻舞把手伸出袖口,缓慢而又坚定的,包裹住了云楚撑伞的手。
那只手依旧骨节分明,白皙修长,只不过被风吹,触手刺骨的寒冷。
“如此,你就该不冷了。”练轻舞一脸认真。
“好,我说与你听。”
“我的母妃,不喜欢我,自幼就不喜欢。小时候,我爱穿着玄色衣袍,蜷缩在黑暗里,好让总是怒气冲冲的母妃找不到我。”
练轻舞才听了这么一小段,就觉冷风阵阵,直往心头里钻。
“五岁那年,我的父王被派出去赈灾,我只能跟着母妃,那年参加大公主的宴会,我不知我说了什么,母妃把我拉到僻静之处,拳脚相加。”
练轻舞心头突突一跳,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可她一时之间激动,又怕自己搞错了,根本不敢开口。
“我满身的伤痕,哭求无用,那玄色的衣服,也为母妃,遮掩了她的暴行。”
练轻舞手握得更紧了些,云楚一时之间没有防备,铺在伞面的雪,扑朔朔地掉落在地上。
在他们眼前形成一道雪帘。
“你瞧,多好看。”练轻舞为了掩饰自己的动作,故意转换了话题。
云楚应声,答道:“是,很好看,你不用再握着我的手,快收回袖子里,不然就着凉了。”
“我不!”
练轻舞昂起头,眼神中带着挑衅的意味。
云楚的脸色比刚回京时好了许多,只不过还是偏白皙的。
他眼角余光一扫,原先在街头巷尾的小摊贩,都已经被冷冽的西北风扫了个干净。这里是京城,是其他地方所不能比拟的。
就算有人苦于生计,自有官府来帮,像如今这样大雪几乎封城,他们自然无需出来为生活拼命。
练轻舞却依旧你自己一起,每日在这空旷的大街上流连。
除却他们之外,大街上空无一人,恍惚之间,竟然觉得,这天地之间都是他们的了。
“好,就依你所言。”
二人同时握着那把伞,也不前行,只是面对面站着,不知是谁先笑出声,很快,二人就在茫茫的雪地里笑得前仰后合。
“你笑什么呀?”
“你说呢,你在笑什么,我也就在笑什么。”
练轻舞能够感觉到,天越来越冷了,已经过了正午,自然是没有会暖和起来的可能。
风雪越大,她知道自己该回家了:“从此以后,你就换了白衣,是因为,白衣根本就不遮掩伤害吗?”
练轻舞忍不住心疼起他来。
“你如此聪慧,自然是猜对了。我父王很快归来,我母妃也渐渐收敛,因为她发现,她对我的伤害,都在衣服上留下痕迹。”
练轻舞忽然有种想抱抱他的感觉,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受了如此大的苦楚?
“父王每次见我,都要与她争吵,她对我威逼利诱,要我穿回黑衣,我哪里肯听她的。”
练轻舞只觉得,云楚这人极其聪明。
“她气急了,就如往常一般对我拳打脚踢,我这时候已经开始修习武艺,为了少挨打,从勉强的能躲过一点,到她根本碰不到我,花了半个月时间。”
云楚真的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呢,练轻舞心中想到。
“终于有一天,入了冬,下着像今天一样大的雪,她令我跪在书房门前,我的衣裳和雪几乎融为一体,王府中我父亲的人,几乎都没有找到我。”
练轻舞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下意识地看他的腿,又十分庆幸:“你的腿没有被冻坏,也是万幸。”
“是啊,”云楚伸出另一只手来,拂去粘在练轻舞发丝上的雪点,“我们边走边说。”
“亏得我,调动了当时身体中几乎所有的内力,这才护住腿,如此一来,上身就动得几乎没有知觉,好不容易找到我时,父王将母妃关进了小院里。”
练轻舞这时候心疼得话都说不出口,想问他亲生母亲何故对他如此,可终究又说不出口来。
她哪里见过这样的母亲呢。
“你那时候还小,可曾落下疾病?”
云楚笑得温润:“你是忘了,每到冬日,我时不时的就会咳嗽啊。”
说到这里,就忍不住用手捂了嘴,咳嗽了两声。
练轻舞慌张极了,一把夺过伞来:“我送你回府。”
“那你可认识回家的路?”这里离明王府不远,云楚知道,自己一旦开始咳嗽,最好拥着火盆,缓过一阵子。
“自然是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