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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眨眼,左湫理所当然地道:“那当然是用碘……”说到一半想起来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哪来什么碘伏、酒精一类的东西,更何况,这个时代哪有什么碘伏、酒精,便立刻改口:“现在没有那么多东西,但是,你好歹用酒洗一洗稍微清理一下啊!”
随从听了,为难道:“姑娘,我们没带酒。”
一下子被噎得实实的,傅赛尔看左湫脸上一下子僵了,也不说话,就等着看她怎么继续说。
随从的话虽然在理,但是却也一下子打断了左湫的思路,她低头想了想,看见烧开的水壶放在一边,立刻指着它说:“那也得拿毛巾沾热水擦一擦啊!”
跟着左湫的手傅赛尔看向冒烟的铁壶,没好气地问:“你是想烫死我吗?”
“可是想要消毒杀菌就得要100度的开水啊,你这水放在这里这一会儿估计还有些温度下降呢!”
“那你是要存心烫死我,然后逃跑是不是?”
得,左湫心想算了,自己的方法确实有问题,但是这个人也太难说话,算了,你爱咋咋地,不管了。
随从在一旁看着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期间咽了好几口口水,等到两个人都停下来,他问左湫,“姑娘,你说的那个纱布,是什么东西?你现在有吗?有的话我给我们大人包一下伤口。你说的我都不敢用这个布来给大人包扎了。”
傅赛尔玩味地看着左湫,他料定她身上什么也没有,便故意等着看她怎么说。
左湫心里骂这个随从咋这么没有眼色,看不出来她身上什么都没有吗?现在这样一问,让她怎么下得来台?本来是想展示一下,让傅赛尔那个家伙以为自己有用,那样的话自己去了蒙哲之后才有更大的保命的机会。谁知道弄成这个样子,搞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注意到傅赛尔看好戏的目光,左湫呶呶嘴,克制住自己的不满,“对不起,我没有纱布,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布。”
冷哼一声,傅赛尔将药解开敷到伤口上,从随从手里接过布条包扎起来。三下五除二,动作尤其干脆利索,一看就是干惯了此事。
包扎好了伤口,傅赛尔看看肉差不多了,便取下来放在水壶盖上,对随从说去看看池鉴怎么回事。随从去了,篝火这里就只剩下左湫和傅赛尔两人。一个不想说话,一个在跟自己赌气发誓不要再跟那个男人说话,空气中便只剩下了篝火燃烧的声音。
不一会儿池鉴便领着几个随从回来了,回来之后一屁股坐在傅赛尔身边,傅赛尔往一边挪挪给好给他腾空。这样一来,左湫的火光来源便被挡的死死的,只剩下一片黑暗和两人的身影。看着他们几个人说笑的说笑,吃饭的吃饭,左湫抱住自己的腿,干脆闭上眼睛。
这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孤独。
在叶城生活的那些日子里,自由是很自由,但是孤单寂寞也无时无刻不充斥着她的生活。左湫其实不是很外向的人,常常有人说她不是很合群,为人性僻的她也乐得如此。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尤其是黄昏和黑夜,总感觉自己是被这个世界抛弃了的,感受不到来自别人的温暖,只能接受独身生活带来的无边寂寥。
不过没事,反正都习惯了。
池鉴接过傅赛尔递给他的肉干,咬了一口,看了看傅赛尔胳膊上的伤,问:“还好吧?严重吗?”
摇摇头,傅赛尔拍拍四王子的肩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匕首,能有多大的事,不用担心。”看男子眼睛里还是有不放心,傅赛尔笑道:“那这样,等回了塔达城,你想要多少个大夫来就找多少个大夫来,我绝不说一个‘不’字,行不行?”
照着他的胸膛捶了一拳,池鉴笑道:“你啊,就会和我耍赖!”
两个人相视,继而哈哈大笑,正在说话的随从闻笑扭头,跟着一起笑起来。左湫在后面坐着,被吵的简直想骂人。
笑完了,傅赛尔喝一杯热茶,问池鉴:“你刚刚去哪里干什么了?”
经好兄弟一说,池鉴才想起来这个事,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递给傅赛尔,说:“我刚刚让白鹰去传信问桑宏在叶城那边怎么样了,桑宏说他在山脚那里翻遍了都没找到云达。下山的时候小赤那忽然间向着官道咬起来,顺着官道追过去,眼见着云达进了叶城。他们想要进叶城追,但是金夏的守门士兵不给进。”
傅赛尔狠狠一拍大腿,“可恶!可恶!为什么不给进?!他们要包庇云达那贼吗?!”
池鉴看着他,点一下头,“包庇是肯定的,他们是金夏人,肯定要包庇金夏的走狗。还有就是桑宏他们穿的是的军装,守门的士兵说他们是一支军队,胆敢走近叶城就是要蒙金开战。桑宏不敢托大,只能放弃。这也没有办法,我就让他们原地休息,明天再回塔达城。”
傅赛尔眼角瞥一下闭目的左湫,道:“这个女人肯定跟云达有关系!”
池鉴低头,将剩下的肉干全部吃下,说,“不知道,不过,万一她真的是无辜的呢?”
将热水递给池鉴,傅赛尔没好气地说:“若她当真无辜,那便是我傅赛尔瞎了眼,冤枉了她,我给她赔礼道歉。但是现在不能放她走,池鉴,你相信她,我不相信。”
吃完肉喝完水,池鉴舒服地打了个哈欠,让随从取出一块毯子拿上,去找了个平坦的地方,说:“那便听你的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看着抱着双腿闭着眼睛的左湫,他问傅赛尔:“她睡了吗?”
傅赛尔听池鉴这么问,哼笑一声,“怎会睡了?刚刚还说着话呢。”
池鉴又问:“她吃东西了吗?”
傅赛尔一愣,“……没。”回头看看抱膝而坐的女子,转身拿了两块肉干和热水放到女子脚边,叫她两声,“哎哎,你没睡吧,吃点东西再睡,别饿死了。”
从听到叶城二字时就专心听两人讲话的左湫睁开眼睛,看着脚边的食物和水,说了声谢谢。
池鉴站起来,把自己的毯子给了左湫,“夜里冷,你一个女孩,盖着吧。”
看四王子如此举动,傅赛尔不由得出声喊他一下:“池鉴!”
四王子扭头看看傅赛尔,“她是女孩,若她是个男人我绝不会给她的。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还有,别想着把你自己的给我,你还受着伤呢,你的毯子还是留着自己盖吧,我可不想把全塔达城的大夫都给你请过来。”
傅赛尔撇撇嘴,白了蒙哲帝国的这位傻王子一眼,站起来从随从手里接过自己的毯子找了个地方躺下说:“我才不给你!夜里冻死你!”
看着池鉴噗嗤一声笑了,左湫将毯子递还给他,“我不要,还是四王子你自己盖吧。”
在一旁的随从见此,立刻拿了自己的毯子给左湫,跟池鉴说:“四王子不必担心,属下今天要守夜。”
池鉴挠挠头,说:“好吧。但是你不要自己一个人守,让他们和你换着守,你得有休息,要不然明天怎么赶路。”
随从点头称是,这才算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