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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离央私下裙裳外衫一角，爽落地捆绑在脸颊上遮挡住容颜，然后轻轻一跃而下，裙摆在空中散出波浪云纹的弧度，像禁忌的神女偷入人间。
她谨慎地推开房门，迅速地侧身躲藏，除了在屋顶上听到的那声轻响，屋内安静地仿佛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
楚离央凝神，从屋外跨入房内，眼神却是在快速打量着四周，整洁如常，没有任何东西被搬动的痕迹。
可越是这样，越是让楚离央感觉到不同寻常。这样一个能在楚家来去自如甚至连她都发现不了的高手又是为什么会在刚才发出那样打草惊蛇的动静，是有意为之的提醒？还是太过自信的过失之举？
楚离央大步走进屋内坐在檀木桌旁，随意地拿起一个杯子，放在手中状似无意地把玩，然后，突发制人地将杯子捏碎成几片往身后射去。
楚离央还未回身，却被身后人牵制住身体无法动弹，瞬时大脑中的警铃就被打响。
“你是谁？楚离央呢？”身后人微微带有磁性如朗月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让楚离央的身子更加僵硬。
“柳云安？”楚离央半遮着面，虽然让轩辕霁有一种极其强烈的熟悉感，却也不能直接判断出来，“不对，你不是柳云安！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清水居？”
轩辕霁不喜欢女人，更不喜欢和女人近距离接触，嫌弃地跟楚离央保持着最远但又能压制住她的距离。
楚离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从来没有如现在一般紧张，更是怎么也想不到轩辕霁竟然敢大半夜地直接闯进楚家，溜进清水居，更甚至见到了她女装的模样，这比是其他人更加糟糕和麻烦。
楚离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嗓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更多一点女性化的娇羞温柔：“奴、奴婢是清水居院中打扫的丫鬟。”
“你在撒谎，楚离央的院子里的打扫丫鬟只能在固定时间进来清水居，你到底是谁，进清水居是不是其他别的阴谋？”轩辕霁义正言辞地叱问着她。
操！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吧！是你偷偷闯进了我的院子，应该是我质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别有用心的打算才对吧！你到底是什么样的脸皮才能在这里以一个男主人的地位自居来质问我。
“奴婢是少夫人从柳家陪嫁过来的丫鬟，世子和少夫人先前在屋中饮酒，少夫人不慎打翻了酒壶，所以世子才让奴婢在这个时候来清水居打扫。”
“那你的武功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楚家的一个打扫丫头武功也这般好了？”
“这一招是奴婢的爹爹小时候闲来无事教给奴婢的，说奴婢从小体弱总受欺凌，学一点武功也好能保护自己，奴婢也只会这招，所以打小总是日日练习，比较精罢了。”楚离央一本正经地说着鬼话。
“好了，你别说话了，声音真难听。”
轩辕霁放开她，小声地嘀咕着，撒谎也不打草稿，什么时候丫头也能穿得起’云想衣裳‘的衣裳了？
楚离央不断努力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千万别生气，别生气，别跟流氓计较！
我不生气！
楚离央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胳膊，打算悄悄退出去。
“等等！”
声音刚刚落下，一只手带着淡淡沐浴后的栀子香袭来，楚离央下意思地弯腰下勾躲避，轩辕霁本意本就不是伤她，五指轻勾，掀起楚离央脸上的那抹白纱，飘落在地。
楚离央转身，不知道该怎么看他。
“有猜到，只是不敢信。”轩辕霁落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那现在敢信了吗？”楚离央说。
“还是不敢。”轩辕霁闷闷地说，“女装......很美，很适合你。”
“你不是讨厌女人么？”
“不讨厌你。”
“哦。”
这对话太尴尬了。两个人就这么站着，相对无言，场面一度寂静。
“楚离央，你为什么骗我？”轩辕霁打破了尬局，神情哀怨地问道。
楚离央上看看，下看看，就是不看他，抹了抹鼻头说:“这个，你也没问我。而且，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女人么？之前是担心你隔应，后来你不是要订婚了吗，也就更没有必要说了。”
说完，楚离央自己都觉得有莫名的心虚，特别是在轩辕霁这样楚楚可怜的目光注视下，她实在没有勇气直视他。
当时，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心虚，就感觉，她此情此景特别像欺骗了纯洁少男情感又用劣质借口抛弃他的渣男。
'渣男'楚离央决定一渣到底:“其实，你看你也没什么损失，取向是天生的你也没太多必要纠结在这个上面，如今你已知道了我的身份，而你也已有了良配，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不如趁此与我断个干净，好好地回大周做你的陛下。”
“你心里当真是这么想的吗？你迎娶柳云安也是真心的吗？”轩辕霁不甘地质问。
“自然是真心的。”楚离央回答，“你生在皇族，而我生在了楚家，我们从出世，身上就背负着国家与家族的责任，享受了荣华与尊贵，自当也应该为家国的繁盛做出一点牺牲。我以为，这一点你我都清楚的不是吗？”
“好一个家国的责任，好一个繁盛下的牺牲，楚离央，你的心当真不是石头化的吗？”轩辕霁连连退后几步。
“你若是觉得是，那便是吧。但凡真的能有铁石心肠，人生也许就会少了很多的烦恼。”
楚离央话上说着，心理却是希望自己能够再狠一点。
她突然想起柳云安说的那句话，如果你不爱他，或是他不爱你，就得当断其断。
其实，或许也不是不爱，只是没能爱的那么深，深到可以让她愿意为其冲破一切阻碍，深到可以让她愿意丢弃一切她视为重要的人，或是物。所以，爱不够，亦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