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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
霖色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地看向楚离央,就像过往的无数次一样委屈地向她撒娇:“楚姐姐,小幺疼。”
像无数次小时候一样,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在无望涯,他是最小的孩子,也是暗卫中最受宠爱的弟弟,每一次受伤的时候,其实他并不觉得疼,可是只要他跑到楚离央的身前,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她,她总会温柔地安慰他给他上药。
可是,这一次,楚离央什么动作也没有,她甚至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站在这近在咫尺的距离冷漠地看着他,仿若远在天边如何也无法触碰。
就连楚离央身后的令、云楚、苏澈还有苏夏,也一句话都没说,他们都用一种防备且陌生的眼神望着他,好像,就好像他已经不是他了一般。
霖色突然就懂了什么。
他呆滞地低下头,看着他的周围,在他环身的地面之上,娇艳的阳光折射下,有银色的光圈闪现,若隐若现,光圈下繁复的纹路有着灵力流淌。
这是,一个阵法。
“楚姐姐?”霖色的嗓音里充满了无措和懵懂。
一双玉眸欲哭未泣,原本苍白的脸颊更加白上了一个度,满是虚弱,这幅模样让最近母爱泛滥的花弄羽完全受不了了,忍不住开口说求情道:“我瞧着他现如今的模样,很正常呀!会不会已经将魔尊封印住了?这样把他封在阵法了,实在是太残忍了!”
楚离央伸出手拦住了欲上前的花弄羽,一点也不受霖色影响,她直勾勾地看着霖色突然问了一句。
“小幺,你都忘了吗?”
霖色戚戚然的一切委屈和无措突然就消失殆尽,像是从天而降的雪花一瞬间消融,在炙热的温度下化作了冰冷的水珠,淅淅沥沥地四散流去。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修长漂亮,节节分明。
这双手,却沾上了人血。
“你还要骗自己多久呢,小幺?”楚离央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她蹲在了阵法之外的霖色身前,双眼直接与他对视,看着他闪躲的双眸里漆黑一片,“即便醒来了假装忘掉一切,可是发生过的事永远都还会存在,小幺,我们不应该逃避自己犯下的错误。”
霖色眼眶瞬间被眼泪包满,他的掌心缓缓地溢出袅袅的黑雾缠绕攀岩,十指指尖变得又长又利,黑色的长发妖冶般疯狂生长将地面铺满满目的黑,然后再是眼睛发生异化,妖冶的眼线衍生,瞳孔变得又尖又细,大量的眼白占据了眼眶,还闪现着幽幽的红光。
“封印......失败了?”花弄羽愣神地看着霖色这一系列诡异的变化,惊呼道。
“楚姐姐,为什么不连我一起封印了呢?”霖色抬起满是泪珠的眼睛凄凄地看着她,她却只看到了眼眶中的绝望,“是不是只有我被封印了,才能得到救赎?”
楚离央将手伸入阵法中,触摸着他泛着青白的脸颊,上面还有着黑红色的诡异纹路慑人夺魄,就在要触碰上的时候,霖色却偏过头躲避,只是和楚离央修长的手掌隔空而碰。
“不是的。”楚离央没有放下手,就这样一直扬在半空中,试图给陷入冰冷中的霖色一点温度,“小幺,只有你去直面它,去战胜它,你才能得到救赎,知道么?”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霖色小心翼翼地将一侧脸颊凑近楚离央的掌心,“楚姐姐,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我感觉它已经不是我的了......我不想杀人的,小幺也不是故意要伤了你的!楚姐姐......姐姐!”
“小幺,你相信楚姐姐吗?”楚离央问道。
楚离央看着他那一双诡异恐怖的双瞳,充满了妖邪之气,心里却没有一点异样,她能够透过这双尖细的异瞳深处看到原来的霖色,被锁在黑暗的魔域中,被锁链束缚。
霖色看着她重重地点头:“小幺最相信的人就是楚姐姐。”
楚离央微微一笑:“既然你相信楚姐姐,楚姐姐自然不会让你失望的,小幺只要好好地呆在阵法里,我一定会再找到方法救你!”
她起身,转过头看向令。
令抚着胡须,笑意盈盈地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小幺的情况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糟糕。虽然没能成功封印他体内的魔尊,不过他现如今意识清明,可见魔尊还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伤,已经暂时无力掌控住小幺的心智了。”
“现在可有什么办法可以拖延一定的时间?”
令沉思了些许时间,然后开口说道:“倒是有办法。束灵阵法是我设下用以短时间困住魔尊的,不过这个还只是初级束灵阵,而高级的束灵阵不仅束缚能力不同凡响,还可以压制体内的魔性。如今小幺掌控了身体的意识权,只要将这个束灵阵的力量加强施下高级阵法,再每日灌输以灵力加固,便可减缓魔尊意识苏醒的速度,也能为我们找到新的封印办法之前赢得时间。”
“不过。”令停顿了几秒,看向楚离央。
“有问题?”楚离央问道。
“此法虽然有效,可束灵阵耗费灵力巨大,能找到长时间支撑它的人,不容易啊!”令环视了一圈紫云阁中的人。
“就不能大家轮流着加固吗?或者一起吗?”花弄羽站在苏澈一旁弱弱地问道。
“小姑娘,看来你对阵法甚不了解啊!”令瞧着她看。
“不行么?”花弄羽抬着头疑惑地看着苏澈。
苏澈温柔地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握,向她解释道:“不是不行,只是只能限于初级阵法和中级阵法,高级阵法的施用与加固,要求极其严苛,对灵力的净度也有限制。一个高级阵法的维持只能以一个人的灵力,或者借助于天地灵力日月精华,若是轮流更换或是诸人一齐,则很容易造成灵力的杂质,破坏阵法的内部结构,使高级阵法丧失它原本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