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鹞子也出来了,四下一打量,回身把翘上去的那根铁棂子扳了回去,冷眼一看,什么异样也没有。
穿上鞋,我们一行五人排好了队伍,走出黑影,步伐整齐地走在了通往车间的路上。
我在最前面,后面依次是老辛,大虎和老金,老鹞子跟在最后。
拐过了一个弯,我轻声问老辛:“辛哥,咱们走墙还是走河?”
老辛回答得很从容:“河。”
我霍然明白,离车间一百米的地方有一条排污用的小河。听说几年前有人从那里潜水,成功越狱了。不过从那以后,小河的尽头就安装了一排很粗的铁栅栏,一般人根本想不到从那里能够出去。这里面肯定有蹊跷,我瞅瞅老辛,试探道:“办*是个好办*,可是有铁栅栏挡着怎么办?”
“走你的吧!”老辛猛地推了我一把。
听这口气,他早已经有了安排。
我踉跄着走了几步,慢慢放下心来,这样也好,不出意外的话我很快就可以脱离开你们了,你总不会让我先钻出去吧?万一我一出去就给你们把铁栅栏堵上,然后冲天吆喝一声:“越狱啦!”我没事儿,你们全完蛋……别乱想了,这是不可能的,老辛不傻。
离小河越来越近了,老辛拽拽我的衣服,小声说:“靠边靠边。”
我慢慢贴近了墙根。这样,整个队伍就隐入了路边的黑影。
小河就在眼前,散发着刺鼻臭味的河水“哗啦哗啦”地淌着。
老鹞子在后面嘿嘿地笑了:“真他奶奶的顺利啊。老四,你先下。”
坏了,他还真的让我先下!我的心不由得一紧,边脱鞋边问老辛:“我先下?”
老辛一把将我拉到了后面:“我先下!大虎和老金跟在我后面,光明,你和老四最后。”
老鹞子想说句什么,见老辛已经下到了水里,推我一把,不说了。
河水很浅,只有齐腰深,我们五个人手拉着手浸入到河水之中。
刚开始挪了几步,一道刺目的探照灯光“唰”地扫了过来。大家不由自主地蹲下了身子。
探照灯光一过去,老辛低吼了一声:“跟上!”自己先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我磨磨蹭蹭地往前挪动着脚步,水的阻力让我挪动得格外慢。
老辛似乎是来不及了,“滋溜”一下没影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里的铁棂子跟监舍的一样,早被他们处理过了。
大虎拖着老金也没入了漆黑的阴影里,我隐约听见老金嘶哑着嗓子叫道:“快快,还有胡师傅没出来!”
老鹞子回头骂道:“*的,快跟上!”接着也不见了踪影。
我长长地吁了一口粗气,好了,我总算还活着!来不及多想,我迅速转身,狗刨几下靠近岸边,随即连滚带爬地扑到了河沿上。胸口闷得厉害,我大口地喘着气,眼前金光乱闪。外面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好像是大家钻入了墙外的玉米地,旋即鸦雀无声,只有轻风吹过,树叶发出一阵“沙沙”的声响……此刻,我突然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蒲公英,随着潮湿的风悠然飘向远方。
撅着屁股趴了几步,我滚到了一条小沟里面,大口地喘息。这时候我不敢贸然出来,万一我一露头,岗楼上的武警以为我要越狱,一梭子扫过来,那我就冤成窦娥了。静静地趴了一阵,我瞅个探照灯掠过的空隙,匍匐着爬到了通往车间的马路上。我不能回监舍,万一走在路上被什么人碰上,我死活不定。我只有抄近路去车间的队部。我知道车间里有上夜班的,队部里有队长,见了队长我就等于彻底脱险了。我慢慢地站了起来,我不敢放肆地跑,我只有贴着墙根,像竞走运动员那样,扭着屁股直奔车间。
我要立功啦!辛哥,姚哥,胡四对不住你们啦……一时间,我搞不清楚在这件事情上,究竟是谁对谁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抓住机会,我要立功受奖,我要回家!风从我的耳边“嗖嗖”掠过,我感觉此刻的我如同驾了五彩祥云的孙悟空。
一眨眼就看到了亮着耀眼灯光的队部,我猛扑过去大声喊道:“报告政府!”
“谁?”杨队开门出来了,一脸惊诧。
“我!杨队,我有重要情况向你汇报……”我筋疲力尽,一下子瘫在了地下,尘土飞溅。
在新年钟声敲响的同时,嘲吧祝各位书友与读者健康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