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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殿。
皇后在案前看着敬事房的档,“新人入宫已经四个月了,皇上只宠幸了卫良人,文贵人和玉常在,这半月来更是只到姚贵妃处,皇上就真这样喜欢姚嫣染吗?”
子岚说道“姚贵妃父亲是皇上亲舅舅,近来在钱塘治理水患十分得力,听乾清宫打扫的小太监说,皇上厚赏姚大人,要封他做山西巡抚呢。”
“可文贵人有孕,想必十分思念皇上吧。”皇后放下档案说道“子岚,此时贵妃可是随皇上去御兽园了?我们去建云宫看看文贵人吧。”皇后只带了子岚一人往建云宫走。
于嫔看我整日闷在鸣鸾殿拉着我到花房瞧花房新育的两色菊花,边走边同我八卦道“记得蕊贵人吗?”“
自然记得呀,十分美丽,皇上当时很是惊艳呢。”
“我听人说她入宫后再未见过皇上,又在贵妃宫中度日,近日请舞乐班子陪她排了好几日舞蹈,怕是要有动作了。”我想了想没有作声,只坐在亭子里玩手里的草叶,舞蹈吗?这蕊贵人不是要在太后寿宴争宠吧。我摇了摇头,她不会如此愚蠢。于是开口说“她若是在贵妃眼皮子底下争宠,倒是个有胆子的哦。”
“皇上有半月不去看你了吧?你不着急吗?”我当初争宠也是文贵人先出招,且我的确想要过上更好些的生活。
这样想着我说道“若没人找我麻烦,下面的人也恭恭敬敬,为何要争宠呢?”
皇后到了建云宫后没有叫人通传,只听里头玉玲的声音说道“小主不要着急,皇上不会忘记您,您怀的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千万不要急,不要伤了龙胎。”皇后娘娘走进建云宫内,正是夏天,建云宫内竟有几分寒意。
文贵人见皇后来了,赶紧行礼“皇后娘娘金安,嫔妾不知娘娘要来,未曾远迎。”
皇后坐在窗边看了文贵人一眼说道“起来吧。”文贵人坐在了皇后下首有些不安。
玉玲端了茶,皇后将茶放在桌上对文贵人说“皇上这些日子可有来瞧你。”
“嫔妾卑贱,皇上....不曾来过。”
皇后摇了摇头“你如今怀的是皇家血脉,皇上必然是怜惜你的,若皇上不来,你不会想办法让皇上来么?愚蠢啊。”皇后看她一脸的不知所措摇摇头出去了,子岚待皇后出门后,快步走到文贵人身边说道“小主别怪娘娘,娘娘她是为你着急,您不必迷茫,皇上不来我们没有办法,可这个孩子也是太后第一个皇孙,太后,会怜惜您的。”文贵人愣愣的看着子岚走到门口与皇后一同离开,咬了咬嘴唇坐在皇后刚刚的位子上若有所思。
我和于嫔在花房逛了逛,我不喜欢两色菊花,倒是要来一盆含羞草,碰一碰就会收拢叶子,十分有趣。于嫔笑我没见过世面,尽喜欢些小孩子的东西。我邀于嫔到鸣鸾殿住一夜,于嫔摇摇头“不合规矩。会落下把柄在其他人手中。”说完就回云台宫去了。
晚上我独自在院子里玩新得的含羞草,正要嘱咐小李子好生照看,忽然听得一阵十分悦耳的声音。我有些好奇,叫成碧去瞧瞧是哪里在演奏,成碧去了不久就回来告诉我说“小主,是瑶华宫。”我一时竟忘了于嫔告诉我蕊贵人排练之事,呆呆问道“皇上今日也宿在贵妃那吗?贵妃何时喜欢上歌曲的?”
成碧十分无语“小主,是蕊贵人啦。”我吃了一惊,蕊贵人果然是个能成事的,听这曲子像是霓裳曲,又有些不像,我回了回神,是蕊贵人把曲子改过了,不仅能成事还很有才华呢。我叫宫女们一同坐下听曲,小李子抱着花盆十分神往的说“好好听哦,一定是很好看的舞蹈。”
春茶笑道“我们是看不到了,蕊贵人准备了这么些时日,今日定是要给皇上留些印象了。”
成碧有些着急“小主,若蕊贵人得宠,皇上更不会来看您啦!”我被成碧吵的有些耳朵疼,奇怪的看着春茶“你不担心我失宠吗?”
春茶站起来笑着朝我说“小主冰雪聪明,怎么会怕蕊贵人这种以色侍君的嫔妃呢。”这下我有些惊讶了,春桃竟有如此见地。大约一刻钟那边的声音就停了,我让大家各自歇了。
第二日的请安十分精彩,皇上准蕊贵人歇一天不必请安,娴妃说昨夜听见了很好的乐声,又问贵妃为何蕊贵人在眼皮子底下争宠都没能发现。贵妃黑着脸听了一会便借口更衣回宫去了,我心里暗暗敬佩娴妃连贵妃的笑话都敢看。回宫时于嫔说宫中有事先回了,我突然想到李答应也好几天没找过我了,我对成碧说“走,去瞧瞧李姐姐。”
这次她没有在瞧那香囊,绣了两块手帕,见我来了便拉我看,“你瞧,我给你和于嫔娘娘一人绣了一块手帕。”
我仔细拿起来端详,妃色的手帕,绣的两条锦鲤鱼。“真漂亮。姐姐绣工真好,我给太后准备寿礼绣抹额,难坏我了。”我坐下来瞧她,李答应不明所以,放下针线看我“怎么了?”我玩笑的说道“姐姐那日被皇后留下看绣样后便很少来与我作伴,几日不见,总觉姐姐不同了。”
李答应咬了咬嘴唇,半晌说道“妹妹,你我一同进宫的情分,闺阁时也住的不远,少有交集,入宫后才渐渐熟络,我不愿瞒你。”
我隐隐有些猜到了她接下来要说什么。李答应绞着手帕说道“妹妹可有心仪之人?”见我不搭话又说道“入宫前可有心仪之人?”
我想了想说道“姐姐,不论入宫前是否有心仪之人,入了宫便是皇上的女人,皇家的媳妇,前尘往事尽可忘了。”
李答应似是没听见我的话一般自顾自说道“若我勇敢些,早点去同他搭话,让他提亲就好了。”
我心中大骇,赶紧看了看周围,除了我俩并没有旁的人。我压了压李答应的手说道“姐姐当心,隔墙有耳。”
李答应摇了摇头“我叫他们走远些了。”
我赶紧说道“姐姐不必多言,我知姐姐要与我说何事,药铺公子的事情,我入宫前便知道,但是姐姐,我不会害你。”
李答应有些迷茫“妹妹怎会知道?难道皇后已经告诉了你?”
我心中了然。“姐姐,那药铺公子的事情我在闺中时嫂子便说与我听过,不过是少女怀春罢了,有什么呢?姐姐既没有私相授受,也没有私定终身,怕是连话都没有正经与那公子说过几句。姐姐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