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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气质是复杂的,有些叛逆,但决也不是”愤青”,而是有些接近20世纪初中国青年的气质。他算不上时代的骄子,不是报纸财富周刊关注的对像,但可贵的是,因为他没有历史,所以他能够学习和欣赏历史。他在自己的酒吧装饰了不少旧时代的图景,还准备出版一本”明清暗杀史”之类的书,对文艺复兴时期的哲学也颇有兴趣。
(关于历史,罗滋想起来,在某次纪念鲁迅的学术会议上,北京的教授和浙江的教授就克罗齐的话发生了争论。一方把自己当成了克罗齐,所以嘲笑另一方连”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这样的经典论断都想撼摇;另一方则因为对方以克罗齐自居,所以根本不打算去理解那句名言,哪怕它的意思仅仅是”历史具有当代性”,而只想对准对方的鼻尖投出自己的梭镖……
当时,罗滋就有些为鲁迅先生叹息,赶快离开了会场。)关于历史,罗滋的脑子里只是在不断的回响着罗素(russell,B.)的声音,他是20世纪最智慧的人,是罗滋心目中的文化英雄。罗素说:”能够随时把当前看做是已经成为过去,并且考察它包括有哪些成分将会增加世界史的永恒财富的储藏,并在我们和我们整个这一代消失之后将会仍然生存下去并有生命力——这是最好不过的事。在这一思考的角度之下,一切人类的经验都会得到改造,凡是污秽的或个人的东西都要被清除掉。随着我们在智慧之中成长起来,各个时代的宝库就会呈现在我们的眼前;我们就越来越学会懂得和热爱那些由于他们的奉献而使得这一切财富都成为了我们自己的财富的人们。通过思考这些伟大的人生,一种神秘的通感——就像是一支看不见的合唱队里的音乐充满了我们的灵魂——就会逐渐地成为可能。英雄们的声调,仍然从过去的深处在呼唤着我们。
思想在思想家那里也许是很深邃的,但思想在普通人那里就是很朴素的,它不会为某人或某类人所独有。这是罗滋热爱和社会各阶层人普遍交往的理由。许多时候,他欣赏他们对原则是非的直觉判断,和现实的取舍态度。
比如他与和自己年纪十分悬殊的阿林们。
历史就是历史本身,是过去的人们的事情,在阿林们的心灵之中没有半点阴影。
所以,对于历史和现实生活,他们可以有更自由的解读方式。他们热爱时尚和金钱,着迷于罗滋和凯丽金,偶尔会投入行为艺术。
可贵的是,罗滋不时可以和他们一道寻觅罗素所说的那”神秘的通感”。
二十五罗滋喝光了桌上的酒之后,看见酒吧墙上的绳索、木框、毡帽,游离太空一般飘舞。
他笑笑,抓了帽子戴头上,走出去。
一辆的士准确地滑到他面前。
他拉开门坐进去,没有发现车后座还有两个男人,他们都戴着风雨帽,帽檐压得很低。
司机目光冷漠的望着前方,罗滋觉得他有些面熟。
他伸手拍司机的肩:”哥们,随便去哪里……”
他舌头有些木了,头疼得厉害,浑身无力,还有点劲,只够摇下车窗。
安全带也仅仅是套在左手臂上装样子。
“哦嚯——”
的士高速行驶,风在车窗呼呼响,罗滋兴奋的叫着,将头和手都伸进风里。
风扑打着他的脸,使他清醒了几分,看见车已经来到环城高速公路上。
同时,他也感觉到了自己身后两个沉默的男人,一直专注的盯着他的后脑勺。
在前方的一个出口,的士拐进了一片果树园。
“哥们,玩的哪一路?”
罗滋咕哝着。
没人理他。
一瞬间,他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张汉已经停好车。
“哥们,怎么样都可以,但如果不打死我,就请不要伤我的手。”他说。
后座的男人下车,拉开车门将他拖出来。跟着,另一个照着他的脸孔就是一拳,他感到自己的头因为被袭击而变成了木头。
罗滋被三个男人打得天昏地暗,晕头转向,鼻孔和口腔流出的鲜血使他的前胸潮乎乎的。在极度的痛楚中,他听到自己身体内部骨头的断裂声。
“这是对你偷食的警告!”三人中的小个男人对他说。
他们终于累了,歇下来。
张汉踢踢地上的罗滋,说:”我们不打死你,你可以去报警。”
临上车,他看看倦缩在地上已经昏迷的罗滋,哈哈笑起来:”得了,你在这里肯定会死掉,还是我们替你报警吧!”
他示意小个子,小个子打开手机拨了电话。
罗滋被扔在果园边的水沟里。
他们钻进的士,红色的士驶离果园,转眼消失在高速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