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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村子里生病的人终于都好了。
那些离开的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在某一日忽然回来了。
没有人去责备他们,但是也没有人欢迎他们。
暮夭和景墨离开的那天,村子里的人来送他们,站在前面的是那些死里逃生的孩子。
他们始终对淡漠凉薄的景墨感到胆怯,却对暮夭亲近的很。
他们送给暮夭用干草编织的动物,漆黑的眼睛里尽是明亮纯净的光。
暮夭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带着温和的笑和景墨一起离开。
一路上和景墨并没有什么话说,这段时间来都是如此,可并未让人觉得尴尬或者不适。
暮夭跟在景墨的身后,始终和对方保持着几步的距离。
前方行走的和尚身姿挺拔英俊,或许是因为又治病救人积攒了功德的原因,此刻周身平和慈悲的佛意越发地浓郁。
到齐云寺山脚下的时候,暮夭没有再继续往前走,停下的那一刻,走在前方的人似乎有所感应,回转身子看着暮夭。
“我……在山下。”
暮夭随处指了一个地方。
景墨平静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点点头,没有丝毫留恋地踏上了齐云寺的台阶。
暮夭发现,经历瘟疫一事,二人的关系似乎并没有改变多少,她总觉得,自己和景墨的距离,越来越远。
看着景墨的背影消失,暮夭这才泄了一口气,似有些沮丧地走向山林。
她打算寻一处山洞,好好疗伤。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疗着疗着就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暮夭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简朴的房间里。
房间简洁的很,一张床榻,一张书桌,桌子上摆了不少的佛经。
窗户正对着一方山林,环境优美,空气清新。
房间很安静,缭绕着檀香气味,清心凝神。
暮夭困惑地看着这里,还没从一种陌生的熟悉感回过神的时候,禁闭的房门就一下子被打的开来。
走进来的是景墨,他面容平静,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今天的晚膳。
暮夭撑着身子坐在床榻上,看见景墨有一瞬间的诧异。
“景墨?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
“我的禅房。”
景墨淡声说道,将托盘放在暮夭的面前——清淡的白粥和小菜。
暮夭下意识就皱了一下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看起来寡淡无味的膳食,还是因为景墨说的话。
“我去找你,发现你晕倒在了山洞里。”6
好在景墨补充了后半句话,暮夭点点头,景墨平和的眼睛看着她,
“为何会晕倒?”
他发问,暮夭垂着的眼皮轻轻地颤动了一两下,随口诹了一个理由,
“可能是这段时间太累了。”
她的借口十分完美,景墨无从反驳,毕竟他查探了一番,除了有些虚弱,也并没有其他的问题。
这段时间,暮夭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中,虽是妖,可到底是人的躯身。
景墨将吃的东西往暮夭的方向推了一下,意思再明显不过。
暮夭吃东西的时候,景墨扫了她一眼,见她吃的专注,便起身到一旁的桌子上,拾笔点墨抄写着什么。
禅房很安静,二人各安一隅,相安无事。
吃完东西,暮夭对景墨说,
“我要走了,待在这里不太好。”
“你身体尚且虚弱,在这住下。”
“可是……”
“这里平日不会有人来。”
坐在桌子边的和尚认真地抄写着什么,未看暮夭一眼,神情淡淡地回着暮夭的话,说完之后,又似想到什么,补充了一句,
“贫僧是出家人,你可放心。
暮夭:“……”她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景墨已经这样说了,暮夭也不推脱什么,在景墨的禅房里疗伤,总比在山洞里要好。
不然什么时候晕了恢复了真身,被人捡了回去都不知道。
景墨在身边守着,让暮夭心里没有一丝防备,她睡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响起了绵长而浅浅的呼吸声。
床榻那边忽然没有了动静,抄写经文的景墨搁笔望去,见那个睡在他床榻上的姑娘睡容平静。
她抱着自己的被子,像个寻求安全感的孩子,睡相着实有些不好看。
向来清规戒律束缚的和尚有让这姑娘好好睡的冲动,可到最后,他只是长长地轻叹了一口气,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便吹灭了清灯。
暮夭在景墨的禅房里待了几天,或许是因为齐云山这人杰地灵,灵气缭绕的原因,也或许是景墨时常念经的原因,暮夭感觉自己恢复的很快,
但是她并没有告诉景墨。
禅房里,暮夭摆弄着窗前的一株草,这是暮夭这两天无聊的时候栽的,景墨的房间太冷清了,需要有点小装饰。
“景墨景墨,这草活过来了。”
雀跃欢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拾笔抄经的和尚身形自巍然不动,唯独手腕在动着。
桌前一张白色的宣纸,上面已然写满了今日要抄的任务,正到关键时刻,那声音就又想了起来。
“景墨,你快过来看看,景墨。”
暮夭看着盆栽里的草长出了新的叶子,急于和人分享,身后好久都没有动静,她困惑地转身,
“景墨,你不过来看看吗?”
背对着她的人没有回答她,暮夭抿唇,似是有些失落。
她撇撇嘴,独自摆弄着这草,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随之而来沉稳的声音,
“哪儿?”
暮夭眼前一亮,捧着盆栽转身,
“你看。”
未料到身后之人靠得这么近,暮夭一转身,盆栽就碰上了景墨的衣裳,边缘的泥土蹭在他白色的僧袍上,染了尘埃。
暮夭抬头,忽撞上一双深邃眼眸,瞳眸深处浅光凝聚,幽邃迷离,极易让人扰了凡心。
容易清俊润美,俊雅的头颅微微低着,欣长挺拔的身躯极具压迫感,身上佛者的檀香木气息扰人思绪。
暮夭忽觉身体僵滞,未感知身体其他特征,只觉得心脏位置跳动的厉害。
捧着盆栽,竟忘了回神。
面前的和尚并没有她的困扰,他似是不觉异样,垂眸扫了一眼盆栽里的草,说道,
“水不要浇太多。”
“啊?啊。”
暮夭连忙回神低头看去,景墨此刻已然转过了身,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地方去,从始至终,将出家人的平和淡定演绎得淋漓尽致。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某日景墨一回来便收拾东西,似乎又要出门。
暮夭问他去哪,景墨说又有村庄发生了瘟疫,他要下山救治。
暮夭自然跟随前往,后者也并未拒绝。
景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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