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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牙咧嘴。孙明恼了,一脚踹他个趔趄,丢下一句“该死的酒鬼”,夺门而去……想起这些,广胜的心头一热,忍不住就想伸手抱她,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啵”地响了一下。
广胜打个激灵,费力地抬了抬身子。黑瀑布“刷”地甩向了天边:“睡醒了?”
广胜咧了咧嘴:“把手机给我。”
“广胜……”孙明扑过来,一下子跪在广胜的脑袋下面,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是谁打你了?”
“没人打我呀。”广胜很纳闷,莫名地有些懊恼,你盼望有人打我干什么?
“没人打你?你自己看看。”孙明顺手抄过一面镜子,猛地杵在他的眼前。
广胜懵了,这还是我陈广胜吗?整个一大熊猫。昨晚没怎么着呀,摔倒磕的?不会吧?磕是不会磕成这个硬汉造型的……妈的,真的有人打我了!广胜冷不丁出了一身冷汗,唉,这都是喝酒惹的祸,喝醉了酒的我根本就不是我……恍恍惚惚地,他又想不起来自己是跟谁喝的酒了,索性坐起来点了一根烟。一口烟还没吸进嗓子,广胜“哇”地干呕了一声。玻璃上趴着的一只苍蝇受到惊吓,仓皇飞走。
是谁打我了?打从出了监狱我就很少去招惹别人,是谁这么放肆,竟然打一个已经“收山”好久的大哥?
广胜揪着自己的大腿拼命地想,谁打我了?谁打我了?
手机又响了,广胜无力去接,孙明拿起来看了一眼,一把关了:“又是那个叫老七的讨厌鬼,不接。”
广胜笑了笑:“对,咱不接讨厌鬼的电话。”
孙明跪上床,一把拉开了窗帘,耀眼的阳光刺得广胜几乎变成瞎子。
眯缝着眼睛适应了一下光感,广胜随手捞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里面一个脸涂得像花猫的家伙正在“咿咿呀呀”地唱秦腔。
孙明从床上下来,泡了一条热毛巾扔到广胜的脖子上:“把眼睛敷敷,”然后“扑通”坐在床角,低声啜泣起来,“还大学毕业呢……你为什么要这样啊?陈广胜,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还让不让人活了呀,整天在外面惹是生非,晕晕乎乎……我,我跟你担惊受怕一两天了吗?”
广胜瞪眼看着孙明,心里有点儿烦:“瞎叨叨什么啊你?不就是喝醉酒磕了一下嘛。”
孙明转过身去,抓起手机,快速地拨了一个号码:“健平,你来一下。”
广胜摇摇头,哼一声,“噗嗤”笑了:“好嘛,又开始兴师动众了。”
孙明抓住广胜的双肩把他按在枕头上,用毛巾捂在他的眼上,忿忿地说:“兴师动众怎么了?我就是想要知道你是怎么让人给‘加工’成这样的。”广胜哧了一下鼻子,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这又不是第一次了……谁打我了?哦,想起来了,昨天我帮健平处理事情,是跟关凯和常青他们一起喝的酒。他叹口气,把身子靠在床头上,慢慢闭上了眼睛……隐隐约约地,广胜想起来了,好像脑袋被什么东西撞击着,一下接一下。头发也被人揪着,一件很硬的东西顶在脑门上,像电棍。派出所的?我到底干了什么?嘴里腥臭难耐,犹如咬破了苦胆。
毛巾凉了,水滴顺着眼角淌到了广胜的脖子上,像孙明的眼泪。
广胜抬起手拿掉毛巾,眯着眼睛看孙明。
孙明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长发零零散散地洒落在她的肩头,她呆呆地看着窗外,眼神空洞,直射的晨光把她的眼睛照得异常透明,黑色的眼珠变成琥珀色,眼白变得蔚蓝,两种颜色互相融合,让广胜看不清里面的意思。
一阵巨大的歉疚感蓦地从广胜的腹部涌到了胸口,嗓子麻麻的说不出话来,就这样傻乎乎地干笑。
孙明转回头幽怨地看着广胜,眼圈就像被红笔描过,她觉得蜷成一团的广胜像个婴儿。
“别怪我跟你唠叨。你说你整天这么忽忽悠悠的,我能不担心吗?”孙明站在广胜的头顶,开始喋喋不休,“让你找个工作先干着,你整天好好好,是是是,就是不肯去……昨天我在路上碰见派出所的金大哥了,人家金大哥为你操尽了心,他说他帮你联系了一个工作,让你赶紧上班去。他跟海岸广告公司的赵总说了,人家赵总都催过好几遍了。不是我说你,你整天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呀,去了挣钱多少无所谓,怎么说你也有一份正当职业了。我妈说了,明明,既然你看上他就跟他过吧。再等两年我二十三,你三十,咱们就结婚。”
结婚?结什么婚?我拿什么养活你?广胜的脑子又向天外飞去,忽忽悠悠没着没落……
海岸广告公司?广胜哼了一声,那是个什么破公司呀,我不想去,掉价儿。
“胜哥,我来了。”健平站在床边,拍拍蒙着被子装睡的广胜,尴尬地招呼。
“好嘛,够快的,”广胜掀开被子,讪笑一声,转头冲孙明努了努嘴:“老婆,去楼下要几个菜上来。”
“还喝呀?不去!别以为我喊他来是陪你喝酒的,”孙明一扭身子,火了,“健平你说,是谁把你哥打成这样的?”
“又不高兴了,”健平倒退两步,腆着脸笑,“着什么急呀?先喝点儿……要不你歇着,我去?”
“用不着,”孙明摔了正在手上绞着的毛巾,起身就走,“喝吧喝吧,喝死一个少一个。”
“这就对了嘛……”健平傻笑着摸出几张皱皱巴巴的钞票,“嫂子,给你钱。”
“我有,”孙明剜了健平一眼,“从今往后不许叫我嫂子,早晚我跟这个倒霉鬼拉倒。”
“拉倒我还赚了呢。”广胜故作轻松地挥了挥手。
广胜知道,孙明就这样,有时候嘴上说的跟心里想的不一样。有一次广胜因为在外面喝酒,回家晚了,孙明当场不乐意了,问他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广胜借着酒劲说:“去了。”孙明立马去里屋拿了一把剪刀,当空一挥:“我要给你铰了那玩意儿去!”吓得广胜捂着裤裆一宿睡不踏实,半夜看见孙明坐在床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广胜跪在床上,像个坏蛋那样忏悔得一塌糊涂,直到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广胜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就被一脚蹬下床去,孙明的脚法一向很凌厉,像是练过无影脚。
健平用屁股顶上门,促声道:“胜哥,我打听好了!常青住在樱花小区,跟一个娘们儿一起租的房子。”
广胜很纳闷,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