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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辆零星驶过的汽车,让广胜觉得自己的身体很飘,如同鬼魂。
广胜把两条胳膊做成骑摩托车状,嘴里轰着油门,脚下像戏曲里的武大郎那样走着矮子步,一溜烟到了自己家的楼下。
站在黑影里,广胜扫了一眼以前是丽春美发厅的水果摊,几块鞋底似的西瓜皮弯弯地撅在那里,很孤单的样子。
阿菊现在应该还在屋子里等客人吧?广胜屏了一下呼吸,把头发往后抿了抿,正步走了过去。
“神经病嘛!”一男一女两个学生模样的人从黑影里嘟囔着出来,恨恨地扫了广胜一眼。
广胜猛醒:我到这里来干什么?找人?阿菊早已经走了……
夜风中,远处那棵梧桐树的影子像浮动的剪纸,让广胜产生了一种刚从玄幻小说中虚构的世界回到人间的感觉,迷糊好长时间才醒悟过来。他觉得人间才是虚构的,小说中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人生……他觉得阿菊还在那间屋子里,她还在等着广胜进去刮脸。
回到家里,广胜站在门后摇晃了两下脑袋,连衣服都没脱,直接钻进了被窝。
电话铃响了。莫非是孙明打来的?广胜翻个身,一把拽过了电话:“谁呀?说话,我是陈广胜。”
那边沉默了许久,直到广胜嘟囔着打错了,才开始说话:“胜哥,我是阿菊。”
阿菊?广胜忽地坐了起来:“阿菊!你在哪里?”
“我在湖北呢……胜哥,你还好吗?”阿菊好像是在抽泣,声音压抑,时断时续。
“我还好,”广胜拿电话的手在颤抖,“你怎么老是不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把我忘了?”
“不是……我在一家合资企业上班呢,”阿菊似乎很忧郁,“你还好我就放心了……胜哥,别老是喝酒。”
“没喝呀,我早就戒酒了。阿菊,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很想你。”
那边又不说话了。广胜喂了好几声,阿菊才又说道:“我不想回去了,我在这边挺好的。”
广胜叹了一口气:“祝你好运。有机会我去湖北看你。”
阿菊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地问:“胜哥,你再没见着阿德吗?”
“阿德?他没回湖北吗?”提起阿德,广胜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愧疚,这种歉疚里还隐约带着一丝厌恶。
“没有……胜哥,你注意他点儿,他说他要杀了你。”
“别胡思乱想,”广胜的心一抽,随即笑了笑,“不会的,阿德不是那样的人,再说我也没得罪过他……”
“好了胜哥,你注意点儿就行了。想你的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的……”那边说不下去了。
难道阿德真的说过要杀了我?怎么会呢,他应该算是个老实人呢——呸!老实人还干“剪径”的勾当?
放下电话,广胜觉这事儿有必要问问金林,顺手拨通了金林的手机:“金所,咱们这一带的暂住人口里,有没有个叫刘成德的南方人?”
金林没有首先回答,问广胜最近在忙些什么,为什么不跟他联系?
广胜敷衍说自己这些天忙着维修路牌,没有时间,然后又追问了一遍。
金林有些警觉:“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广胜说:“他跟我一个朋友借过几百块钱,朋友让我找他一下。”
金林犹豫了片刻,告诉广胜说有这么个人,几个月前因为抢夺被刑事拘留了,现在不知去向。
广胜怕他继续批评自己,随便支吾了几句,想挂电话,金林问他在广告公司干得怎么样?
广胜不敢回答,索性装糊涂:“喂喂,大点儿声!我听不见。什么破电话?唉,信号不好……”
一些纷乱的往事好像商量好了似的,一股接一股地往广胜的脑子里面钻……睡不着了,广胜搓两把眼皮坐了起来。
孙明今天能不能回来?广胜的心里又开始嘀咕:她这阵子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经常不打招呼就不回来了?她晚上会在哪里睡觉呢?广胜断定她不可能回她妈那里,因为孙明是一个个性很强的女人……算了,不去想她了吧,以后我跟她的关系还不一定怎么样呢。
打开电视,无聊地换了几个台,里面除了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奸夫就是飞来飞去的和尚道士在打斗,还是睡老子的觉吧。
把频道定在一场足球赛上,广胜沉沉睡去。
“广胜哥哥呀,醒醒啦——”孙明笑嘻嘻地在推广胜的脑袋,满嘴酒气。
“阿菊别走……”广胜正在梦里跟阿菊缠绵,昏昏沉沉地嘟囔了一句。
“想情人了?”孙明还在笑,“起来吧,人家阿菊早就回家啦,没你陈哥哥什么事儿啦。”
广胜一个激灵爬了起来:“怎么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吓死我了!你就不会让我办完了阿菊再叫我吗?”
孙明眨巴两下红红的眼睛,一瞪广胜:“拿话刺激我是不是?让她舒服了我怎么办?给我起来。”
广胜搂过她的脑袋,把鼻子凑到她的嘴巴上闻了闻:“你又喝酒了。”
孙明仰面大笑:“喝了,怎么着?我就喝了怎么着吧,少跟老娘来这一套!扒光了,干活儿!”
广胜看着孙明桃花一样的脸蛋,吃了一惊:“你怎么了?”
孙明把满头黑瀑布猛地往后一甩:“没怎么了,这样不好吗?你不是就喜欢疯狂的女人吗?”
广胜嘬了一下牙花子,猛地侧过了身子:“操……喝大了你。”
孙明把脚上的鞋踢向天花板,一头扎进广胜的怀里。
“明明,这些天你都到哪儿去了?”广胜一手抱着她的脑袋,一手扯下自己的裤衩,“我都快要想死你了。”
“少说这些没用的,”孙明摸着广胜软不拉遢的下身,懒懒地说,“你还能记得我?你的心早已经死了。”
“明明,”广胜一把推开了她,“你越来越让人不可琢磨了,再这样下去,咱俩就好完蛋了。”
“是吗?”孙明撩起裙子,从头上把它拽下来,一把摔出去好远,“那你找阿菊去呀?她不跟你完蛋。”
“你这人真没劲……”广胜摇了摇头,把她扳到了自己的身上。
孙明夹紧双腿,迟疑了片刻,突然扳住广胜的肩膀,叉开双腿,像一只发情的野猫,在广胜的身上癫狂地呢喃:“进来,快进来……”香水味与酒精味混合在空气里,令广胜呼吸困难。看着孙明几近疯狂的脸,广胜的脑子乱得像一盆糨糊:她拿我当什么人了?这还是那个我深爱着的女人吗?一些不堪回眸的镜头,迅速掠过广胜的脑海……孙明还在叫唤,广胜感觉自己身子下面压着的是一头丢了崽子的母老虎。广胜的眉头皱成了一头大蒜,下身好像不是自己的了,麻木着,硬是挺不起来。广胜害怕了,用力地扳孙明的屁股……
楼下,一个瘦骨嶙嶙的拾荒人定定地瞅着广胜家的窗户,如痴如醉。
梆!一个满是汗水的枕头当空砸在拾荒人的脑袋上,让他仰面倒地,猛练了一阵仰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