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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距莱州城四十公里的即墨凤城镇朱家庄村,夜幕正在降临,云层一忽亮一忽暗,一些光线在挣扎。
一整天也没见太阳出来,傍晚时分它倒出来了,如血的残阳把这个僻静的村庄染成了红色。
两条瘦骨嶙嶙的狗在争夺一根同样瘦的骨头,“嗷嗷”叫着穿过泥泞的街道。
大刚闷声不响地在前面推着摩托车,广胜和老七跟在后面,踩着积雪“呱唧呱唧”地走。
几个老人站在街口,好奇地打量这三个风尘仆仆的外乡人。
走过大街西首,大刚在一个清冷的小卖部门前停住脚步,说声“到了”,把摩托车靠到墙角,大步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从里面出来一位长相憨实的汉子。这条汉子风风火火地撞过来,呲着一口焦黄的牙齿冲广胜他们笑:“哈,你们可来了,”一把拉住老七的手,“这位就是胜哥吧?大刚经常跟我念叨起你来呢,这次可见着真人了!不容易不容易……果然好风度啊胜哥。”
老七茫然地倒退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广胜上前握了握这个人的手:“是麻辣烫兄弟吧?我是陈广胜。”
麻辣烫愣一下,忽地红了脸:“呦!错了错了,你看看我这眼神儿……先进屋吧,酒都给你们烫好了。”
大刚过来吩咐老七帮他把摩托车抬进小卖部,几个人绕过柜台进了后院。
雾气腾腾的堂屋里,一个女人蹲在灶下,羞羞答答地瞟了广胜他们一眼,局促地回过身往锅灶里填柴火。
麻辣烫推了她的脑袋一把:“傻娘们儿,就知道干活儿,跟哥哥们打个招呼呀。”
女人仰起脸冲大家憨憨地笑了一下,随即垂下头,继续忙自己的,样子显得很腼腆。
麻辣烫不理她了,拉着广胜直接往东间走:“胜哥别笑话,庄户老婆怕见生人呢。”
东间的一铺大炕上摆满了酒菜。一个话白头发的老人端坐在热腾腾的炕上,见广胜他们进来,连忙伸出手挨个地拉:“快上炕快上炕。哎呀,这么冷的天……脱鞋脱鞋。眼看就要过年了,年轻人出趟远门不容易……哎,文堂,还站着干什么?快招呼客人上炕啊。”
广胜的心里暖洋洋的:这才是温暖的家庭生活啊……脱了鞋,挨着老人坐下,神情不觉有些恍惚。
坐好后,麻辣烫就开始给大家敬酒。老人不喝,用一种慈祥的眼神静静地看着他们。
说着话,广胜得知麻辣烫名叫马文堂,几年前跟大刚一起在甘肃某部服役,是个侦察兵。大刚说,马文堂在部队的时候管理枪械,有一次跟地方上的几个朋友喝多了酒,因为一个朋友说他被一个混混欺负,马文堂二话没说,冲进枪械库,抓了一杆半自动步枪就跟那个朋友去了一个地方。找到朋友说的那个混混,马文堂冲他的脚底就是一个点射。那个混混当场就尿了裤子。因为这事儿,马文堂被部队开除了。
广胜笑着对大刚说,这真是什么人交往什么样的朋友,你的脾气跟小马也差不多。
大刚摇摇头说,我跟他不一样,我只帮那些值得我帮的人。
广胜不接茬儿,微笑着看马文堂。马文堂好像没听见刚才大刚跟广胜说的话,一个劲地给大家添酒。
大刚拉着广胜喝了几杯,把身子倚到墙面上,面无表情地看一旁猛吃猛喝的老七。
麻辣烫看样子是个性急的人,抓住大刚的手问大刚到底给他联系了一个什么样的买卖。
大刚瞟了老人一眼,麻辣烫似乎明白了,把老婆招呼进来,让老婆挨个菜夹了一些,搀着老人去了里间。
听听那屋没有了动静,大刚压低声音把广胜的来意跟麻辣烫说了一遍。
麻辣烫听着听着眼睛就放了光:“明白了,明白了……这可是个大事儿!你们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胜哥,看样子麻辣烫知道这件事情。”大刚眯着眼想了一阵,抬头对广胜说。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广胜不大明白,心里一忽悠。
“我了解他,”大刚给广胜添满酒,轻声说,“我跟他在一个连队里呆了两年多,他的脾气我知道,心思全在那双眼睛里。”
“哦……他会去找谁呢?”广胜不太放心,“不会走漏风声吧?常青很精明的。”
“咱们马哥更精明,”大刚笑笑,瞥了一眼门外,“别担心,我有数。来,喝酒。”
说着话,麻辣烫搓着冻得通红的脸回来了:“胜哥,我打听到了。”
广胜连忙将他拉到身边:“他们在那里?”
“在镇上,”麻辣烫端起酒杯干了一杯,边给广胜夹菜边说,“刚才大刚说这事儿的时候,我就有点儿纳闷:怎么会这么巧呢?这几个人我曾经听我的一个兄弟说起过。当时我还在想呢,这是帮什么鸟人,他们来这里干什么?果然让我给猜着了。我这个弟兄在镇上开饭店,消息相当灵通。刚才我去找了他,正好他在家,我就套他的话……过程我就不跟你细讲了。他说,上个月他就发现,几个操外地口音的人经常去他的店里吃饭。他端详着这几个人来头不善,来去匆忙,说话也老是低声低气的,而且一看就是混社会的‘小哥’……”
“他们有几个人?”广胜沉不住气了,大声问。
“嘘——”麻辣烫把一根手指横在嘴巴上,斜了里间一眼,接着说,“五个。我兄弟说,来的人一般都是五个,最显眼的是一个呲着大板牙的黑大个儿,不过那个黑大个老是听一个长相凶恶的年轻人的吩咐,年轻人说话的时候,黑大个总是点头,像个跟班的。另外一个家伙像个病人,脸色焦黄,样子像没睡醒,无精打采的。还有一个安着一只玻璃球眼的南方人,小个子,脸阴沉得想只鞋底子,我兄弟说这个人很奇怪,从来不说话,好像是个哑巴。另外一个年纪不小了,得有三十好几了吧,好像是个打杂的,跑前颠后地伺候他们……奇怪的是,这些人都拿着手机,可从来不用手机打电话,都是在外面打公用电话。我那个兄弟怀疑这些人是背着案子出来躲事儿的,我猜不假。”
“确实不假!”广胜明白了:五个人——常青、老黑、阿德、健平!现在老黑已经死了,可是另外一个人是谁呢?
“后来呢?”老七急了,一扒拉头发,直接把中分变成了四六开,“不是健平已经死了吗?”
“别打岔,小马你接着说。”大刚按稳了坐立不安的老七。
“后来的事儿跟你们说的差不多,就是少了一个人,”麻辣烫的脸色凝重起来,“那个病秧子可能真的出事儿了,或者病死了,或者被他们给打死了。几天前,去我兄弟那里吃饭的这帮人里面突然少了一个,就是那个病秧子……有一次我兄弟多了一句嘴,问他们那个白面书生怎么没来,结果屁股上挨了黑大个一脚。再后来那个黑大个也不见了,有人看见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打扮得想要出远门的样子……去吃饭的人里面只剩下了打杂的、年轻人和那个南方哑巴。奇怪的是,这几天,这三个人也不见了。我琢磨着,这帮人里肯定出了什么事情。”
“你朋友知道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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