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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槐花开的正浓烈的时候我带了白鸢回到南越都城,段无尘一路跟随。当初惑常德接的密旨和南越朝堂有关,父皇伤病初愈,南疆叛乱京城有人乘机想要再起祸端,父皇无法只能发密旨让惑常德回去,惑常德没有动用任何官府军队,却在短短数日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一方面感叹惑常德的能力,一方面思索段无尘和萧岚笙惑常德的关系,萧岚笙竟然让一个异国皇子替他带有关本国存亡的密旨。
白鸢的到来让南越皇宫的很多人都感到震惊,首先是我的父皇萧岚笙,他竟然哭着跪在白鸢面前忏悔,那时候我才知道,父皇对母亲是何等用情。
当年父皇初登大宝,南越朝纲由太后一手把持,在那样的环境下,父皇以死相逼才使得太后同意母亲入宫。后来白鸢入宫,父皇曾求过白鸢,让她设法帮助他和母亲逃出宫去,若不是母亲相逼,他真的就会为了母亲放弃万里江山了。后来父皇御驾亲征凯旋,得知母亲下落不明,竟然深夜闯宫,意图刺杀皇后,结果自己被当作刺客差点被乱箭射死。
“白鸢,当年是我没用害得阿珞……”
“何必再提当年呐,你也有你的苦衷,小姐从来没有怪你。”
“不,阿珞她怪我,要不然她也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离开……”
“当初我送离珞进宫时就跟你说过,她不是普通女子,进入皇城本就有悖命格。其实我一直恨你,如不是你的话她会一直是那个开朗活泼的姑娘,可是到她去的那一刻,我好似也释然了,这一切都是命。更何况她都不曾怪你,我就更加没有资格责备你了。”
“不,你有,白鸢你有,是我害了她,是我给她带来了无尽的磨难……”
“可是你也给了她无尽的爱啊,她弥留的时候叫我不要找任何人报仇,因为她知道那些人和你的命息息相关,她到死都爱着你。”
“阿珞……”
父皇低声唤着母亲的名字,一遍一遍,好似要把这个名字刻在骨子里,或许母亲的名字早已刻在了他的骨血里,一刻便是二十年。
我将父皇扶起来,父亲好似一下子老了好多岁,吃力的走到座位上。我倒了一杯茶递给他,他不接茶杯,抬头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愧疚满是自责。
“父皇,喝口水吧。”
“你……你……你终于叫我父皇了!”
父皇竟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这一声“父皇”,他等了十六年,终于还是等到了。
看着他放肆大哭的样子,我竟也忍不住流下眼泪。我曾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唤他一声“父皇”的,当年我离开南越前往北辰为质,曾经在心里唤惑常德“父亲”,从未曾想到过我的亲生父亲是萧岚笙。
除了父亲,见到白鸢最为激动的,便属惑常德了。我们三人到皇宫的时候惑常德出宫办事,父皇见我们回来,差了人出宫通传。我们几人在父皇的御书房聊着南疆的事情,惑常德火急火燎的冲进来,也不曾跟父皇行礼,直接冲到白鸢面前,抓着白鸢的肩膀质问她:
“这么多年你们去了哪里,你把我师妹带到哪里去了?说!当年我们一起出的宫,为什么你们会消失?”
“莫修染!”白鸢嗔怒“她一直在离谷,你为什么从来不回离谷看看!”
“什么?她……她在离谷?”惑常德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白鸢“我以为……我以为她会回到她的那个什么家族去。”
“小姐说,她最开心的时光就是在离谷,两位师兄把她当亲妹妹照顾,她想留在那里。”
“亲妹妹!呵呵!”
“小姐还说过一句。”
“什么?”
“她说,活着的时候她把一切给了萧岚笙,就让死后的她陪伴二师兄……”
“她……她知道?她知道!”
惑常德听了白鸢的话,跌坐在凳子上,好似是魔怔一般,喃喃自语着这句话。
“这句话我本不想说,只是我没想到,你会一直留在这里保护他们。是小姐辜负了你……”
“不,本是我懦弱,我要是早一步将心思告诉她,她或许就不会留意皇上,或许就不用进宫,就不会……都是我的软弱害了她,我怕……我怕我说出来会……会……”
“有些事,错过便是错过,小姐若是知道你为了她而守护他们,她不知道又要愧疚成什么样子了。”
“她无需愧疚,照顾他们是我自己想做的,只是当时我们同时出宫,你们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出宫后,我本来打算带小姐回宗族,所以有意设了阵法甩开你们,可谁知小姐途中产子,无奈我只能就近停靠,小姐难产后……她让我把她葬在离谷,后来将离珞送回皇宫后我便一直待在离谷,只是我没想到你和慕晨傲竟然再也没有回去过。”
“当时我和大师兄齐力破解阵法,可是等阵法解除后,已经是三天后了,我们无从追查到你们的下落,师兄去过一次秘境,他知道大概的方位,于是带我往南走,可是到了南疆,无论我们怎么找就是找不到秘境,我们在南疆各大山脉寻找了一年,依旧没有任何线索。后来听闻皇上御驾亲征打了胜仗,于是我们又赶回皇都,回来以后发现离珞被你送了回来,我和师兄商议,我留在皇宫保护离珞,他出去寻找你们的下落。”
“你们为什么不回离谷看看。”
“当初师妹为了进宫跟我大吵了一架,我以为……她再也不想回那里了。是我……是我……”
“事情都过去了,好在离珞平安长大,多亏了你照顾。”
我走过去位惑常德到了一杯茶,跪在他面前,认认真真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离珞谢谢师叔的照顾。”
我从惑常德的眼里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我,一个流着眼泪满脸委屈的我,那时我第一次见到那样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