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一念成魔(第1/3页)重生之妃常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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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吗?

    慕容凌想,他应该要相信的。

    依照舒牧昭的性子,实在不记得某个人,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儿。可一看到眼前这张如花笑靥,他忽然又有些不确定了——

    是忘记了,还是从来就没这回事儿?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半晌也未窥出半点端倪,只好作罢。

    “舒大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他眸光微闪,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茶盏边沿,慢悠悠道,“若是玉罗公子知道你已经将他抛诸脑后,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舒牧昭耸耸肩,一脸的莫名其妙,“这是我的事,与他何干?他又需要作何感想?”

    慕容凌闻言怔了怔,随之轻笑出声。他微微侧身,一缕发丝自鬓边垂落,脸上光影绰绰,明与暗之间,脸上的表情则显得更令人难以捉摸。

    舒牧昭迎上他的视线,乍一看那双眸子沉静无波,对视片刻,却又深邃似海,平静表面下仿佛藏着无形的旋涡。

    她有些恍惚,突然间,就想到了江城初见的那个月夜。

    “罢了,既然舒大小姐已经忘记了,那便忘记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慕容凌眸光一转,忽然问道,“说起来,玉罗公子那么针对你,你难道就没好奇过其中的原因?”

    舒牧昭抿了口茶,没好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江城里想要针对我的人,那可真是多了去了。只不过没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而已。那玉罗公子虽出自淮令府,我也并未多想,只把他当成陈阳安一类的人罢了。”

    慕容凌点点头,“听起来颇有道理。”

    见他不再追问下去,舒牧昭暗自松了口气,状若无趣地环顾了下四周,便放下手中茶盏,带着离悦出了门。

    一时之间,屋内安静了下来。

    慕容凌一直保持侧身坐着的姿势,光线从雕花木窗透进来,他整个人沐浴在光线中,宛若神祗。自舒牧昭走后,他一直盯着那放在桌面的茶盏,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将那茶盏拿到手中,学着此前舒牧昭的姿势,双手握住,触手微凉,指腹轻轻摩挲着茶盏外沿,突然就顿住了。

    他低头看了看,指腹下,一道裂痕突兀地嵌在繁复的图案纹路中,细如发丝,几不可见。

    良久,一道叹息声悠悠响起,极轻,极细,像极了割不断的春雨,搅得人心头发凉发闷。

    ******

    舒牧昭本就心中有事,出门之后,也只是漫无目的地绕着二楼的廊道往前走去。

    媚香楼也算是大祈朝最负盛名的青楼了,尤其以江城这家最得人称赞。据闻,来到江城,别处可以不去看看,可媚香楼却是要入内一观的。

    说来也奇怪,媚香楼与普通青楼的不同之处,则在于它将“俗”与“雅”糅合在一起。这“俗”,指的便是普通青楼必不可少的寻欢作乐之事。而“雅”,便是楼内以供他人品茗消遣的雅致之所。据说,那地方单独设在二楼,非权贵人士不能入内,青楼女子不上二层,亦不能起靡靡之音,多年来一直如是。

    早前,江城某座府邸上的小少爷想要在二楼雅间行那等寻欢作乐之举,却被老鸨林妈妈带人扔下了大堂。双方因此上了公堂,谁料想,只得到了纪守谦一句判决——

    按规矩办事。

    这“规矩”,自然指的是媚香楼的规矩。

    初判时,那小少爷还当堂嘲笑起纪守谦“迂腐卑贱”,堂堂江城父母官居然要看一个青楼的规矩行事。可谁想,纪守谦依旧不改初衷,断案之后,就将那闹事之人打发了出去。

    看似简单的一桩案子,权贵们却从中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那小少爷非富即贵,在江城里也算是不能轻易招惹的人物,可纪守谦依旧做到这个份儿上,不是此人过于迂腐,就是这媚香楼的靠山不简单。

    而经此一事后,媚香楼这条不成文的规矩也被立了下来,再无人敢随意去打破。

    临到了此刻,舒牧昭才发觉原主脑中的信息真心匮乏,无奈之下,也只能暂时将那些多余的想法抛诸脑后。她双手拢在袖子里,慢悠悠地转过前方的拐角,眼前瞬间豁然开朗起来。

    此处位于二楼雅间最末尾的位置,门口摆着一盆与她同高的翠绿竹子,竹叶繁茂斜斜曳出,不细看都没发觉此处的奥妙。眼前这入口极其狭窄,仅容一人通过,舒牧昭抬手拨开挡路的竹叶,侧身而过,刹那间丝竹声飘入耳中,教人心旷神怡——

    只是过了一道“门”,却好像是重新进入了新的天地。

    离悦紧跟其后,看到这竹子后的别有洞天,小脸儿有些复杂。她走到舒牧昭身旁,低声道:“小姐,这便是媚香楼的雅居了。”

    “什么雅居?”舒牧昭心不在焉地扫了一圈,目光落在前方几步远的屏风上。

    准确来说,她并非在看屏风,而是看向屏风后不时走动的模糊人影——

    那里面,有男有女,或坐或站,丝竹声、调笑声,不绝于耳。

    她本欲抬步离去,却在辨别出其中几人的声音时,蓦地停住了脚步,问道:“离悦,你来过这里?”

    “回小姐,早些年,奴婢曾经在这里执行过一次任务。”离悦往里头瞥了一眼,声音压得低低的,“这里是媚香楼最神秘也是最不安全的地方。基本谁都可以进来,却不是谁都有命走出去。在媚香楼生意最好的时候,曾经有位大人升了京官,在赶赴京城的前一晚于此处设下饯别宴席,第二日一早却被发现莫名其妙死在了酒席上。丢掉性命的,还有给他践行的几位大人。说起来,也真是惨得很啊,一行六个人兴高采烈地走进这雅居,却没命再从这里走出去。”

    离悦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地唏嘘着,神色却不见一丝一毫的放松。

    不为别的,只因为当年她曾经站在离这里最近的地方,见证了那场命案的开始和结束。

    可惜的是,她没能看到命案发生的整个过程。

    饶是如此,这个地方也足以让她心生戒备。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便问道:“小姐,咱们要进去吗?”

    舒牧昭低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你在紧张?还是害怕?”

    离悦忽然低下了头,老实回道:“小姐,奴婢不紧张也不害怕。只是,当年您还未回到江城,未曾见识过那场命案的惨烈和残忍,或许对媚香楼也没多少了解,奴婢只是担心其中有诈。”

    舒牧昭深深地看着她,浓密的睫毛微微垂着,挡住眸中一闪而过的疑惑。

    片刻后,她拍了拍离悦的肩膀,笑着道:“放心吧。此次出来,李管家不是暗中安排了很多人手的?又有你在我身边,定然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

    她说起话来不疾不徐,自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离悦听了,连忙点点头,心头那点不安也随之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警惕感。

    绕过那道屏风,舒牧昭才发现那是一处较为开阔的平台,左右朝向的廊道里不设门扉,北面墙壁上嵌着几扇雕花木窗,此刻正半开半掩着,隐约能看到窗外闪烁的点点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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