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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晌,童俊裕下了地里,田氏去割草给牛吃,童月汐瞅了瞅另一头关紧的房门,童顾盼要么在睡午觉,要么在做绣活儿。
又听了隔壁,没传出什么声响来,童修文童修凡约莫在睡午觉。
拖着咧着痛的身子爬了下来,尽量不弄出一丝声响。
中门是打开的,童月汐忍着痛一步一步摸着走出去,再打开院子里的大门,轻掩上,朝着村子里的大夫那儿摸索着去。
她身上这伤要真顺其自然,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到时候妨碍她的计划。
童大夫家是世代的大夫,传到这一代的童大夫手中,医术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附近十里八乡的人要遇上疾病难题,都会过来找他看。
路上遇着几个村里人,见她脸色灰白,走几步路沁得浑身是汗,都摇头。俊裕家的二闺女向来就喜欢作,这又是作给谁看呢。
童月汐没有理会,走不动了就在地上歇息会儿。身上穿着的衣裳单薄,开始沁出不少汗水混合着血迹。之前只看到前面的村里人,这会儿看到她的后背一片血,都吃了一惊。
围过来询问,“小汐,你这后背是咋回事,怎的血流不止啊。”
童月汐原本就没有什么力气了,身上受了很重的鞭伤,出血也多,有些头重脚轻,顾不及这些人的问话。
担心这些人回头去找了田氏童俊裕来,又或者把田氏那几个子女引出来,再把自己拉回去,可不得哭死。
忍着剧痛和后背出血出汗烧着的灼痛感,加快了步子。
余下交头接耳的人,“真没礼貌,也不吭一句。”
“她都伤成这样儿了,没看到脸色灰白灰白的,嘴唇也是灰白的,头上豆大的汗水吧嗒吧嗒流,自个儿都顾不过来了。”杜婆婆皱了皱眉,亏得那孩子能忍。
余下的人又说了几句,却是没一人上前帮扶。
童月汐原本长得也好看,许多人的闺女没那般姿色,巴不得多出些意外,光有脸皮子有啥用,名声败坏还有谁敢娶。
人都有嫉妒心理。自己的闺女长得比别人的差,见不得人家的闺女好。
到了童大夫处,他的夫人也在。由于伤在身上,又是姑娘家家的,童夫人主动包揽了给童月汐看伤口的活儿。
衣裳有些粘皮肤,好容易脱下来带着一些已经结了的痂,撕开又是一阵痛。
饶是见惯了各种场面的童夫人也抽了一口气,都是同村的,童月汐的为人她不好说,但伤的这般严重,好半天没来,都快结痂了,要不处理妥当,回头指定流脓。
心下暗惊,刚出去井边打水还见着田氏,说是家里头刚出来,要去割点儿草给牛吃。
瞅着这伤口不像是刚刚打出来的,那么就是田氏一家没给带过来看,让熬着呢。
心下怀疑,担心想错人,一边处理伤口一边随口问,“小汐,这是外头被打的?”要在外头就说得通了。
“家里头爹给打的。”童月汐明白她内心的想法,一脸纯真地道。这张脸本就长得纯真无害,这般说来倒是让人不怀疑。
只这一句话,童夫人祝氏听了心下一惊。
那就是在家里头打成这样儿,居然不带过来,已经失血过多了。
外头忽然冲进来两人,是童修文和童顾盼。
童顾盼水眸生雾,“二姐,说好我们取了银子陪您来的,为何不等我和哥哥。你这不是不看重自己的身子吗,都已经受伤了,也就取个银子的事儿。看又把自己折腾出血了。”
话语体贴至极,有些小小的抱怨,却也是为了童月汐好,祝氏眼眸闪烁了一下,继续手头活儿。自家丈夫就是做这一行的,见多了她也能处理一二,尤其丈夫不便出手的。
“是啊,二姐你也不等等,娘去给你筹银子去了,有童大夫在,你会没事儿的。”捧了童大夫一把,说了童月汐不懂事,家里在为她的事情头疼,她居然要抹黑家里。
祝氏心下一寒,这家子人,表面功夫很到位。童修文是不晓得她已经见过田氏了,在为她圆谎呢。
说是筹银子,小汐这丫头带伤来,愣是没人看见?他们的速度还能慢了小汐去?小汐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了,兄妹俩这才赶来,倒是抱怨起小汐来了?
估摸着是压根儿没打算带童月汐来,见曝光了,方才圆话。田氏分明开心的去了割草,却硬要说是去筹银子。
童俊裕家的银子还不差这点儿。
童顾盼一听童修文的话,有些着急,扯了扯他的衣角,“哥你去瞅着,回头咱娘不知晓咱们已经送二姐来这儿了。”
暗示他去报信。童修文点了点头,一脸关心,“二妹,你好好听从大夫的交代,莫要怕疼,好好忍忍,上了药就好了。”谆谆叮嘱。
童俊裕刚好放完水回到家,听完脸色就是一沉。
却是比不过田氏,田氏今儿个是亲眼见着祝氏的,还说了是去割草。就那贱丫头身上的伤,瞒得住别人怕是瞒不住童大夫夫妻。
放下割回家的草,取了银子和童俊裕赶往童大夫家。
“你这孩子,说过二娘很快就到家,到时候背你过来,省得一路挨痛,受罪了吧。”一脸慈爱的模样,丝毫不提自己之前说去割草的话。
童俊裕从头到尾虎着一张脸。
童大夫没去思考那些,光顾着童月汐身上的伤,见打得过分,难免提了一句,“总归自家闺女,下手轻点儿,这是要了她性命的节奏啊。”
童俊裕不吭声,单单尴尬的笑了笑。
祝氏见了一家子的做派,心下不忍,到底是个没娘的孩子,这一家子都见不得她好,身上的伤拖了两个时辰方才来,明显是想让她熬着,不给出这点银子看。那些借口都是说得好听。
心下也看清了田氏一串儿的做派,都在卖委屈可怜,扮好人。
“孩子伤成这样,该第一时间送来的,已经流了许多血了,得好好补补。”到底不落忍,祝氏还是开口了。
田氏心头暗恼,“小汐,你该爱惜自己的,我和你盼儿妹妹好歹先暂时止住了你后背的血,迟点带你来便好,哪成想你这孩子居然自己跑来了,挣得伤口越发裂开,你怎的这般不爱惜自己。”
说着痛惜的摸了摸童月汐的头,对于她身上的伤口很是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