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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头一次听说生产这种特殊材料还分淡旺季的。
“倒也不是分淡旺季，有事儿就做，没事儿就停呗。”老大爷说的也挺随意的。
沈灵犀还想再问的时候，就见陈经理领着宋凌和孟正朝着她这边走来。
“我就说人不会丢，没想到沈小姐走这儿来了。”陈经理笑着打趣。
宋凌松了一口气，有些责怪的看着沈灵犀：“你怎么跑这来了？”
“我吃饱了，出来溜溜食。”沈灵犀站起身来，知道自己不打招呼就离开确实有些不太好，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应该提前跟你们说一声的。”
“遛完了就去工作了。”
宋凌没再说什么，倒是一旁的陈经理，看着沈灵犀的眼神带着一丝的深思。
沈灵犀权当做没看见。
回到会议室后，沈灵犀又重新翻看了一下联华化工这一年来的报表，忽然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宋老师，我觉得联华化工的财务报表有问题。”
沈灵犀忽然出声。
除了私底下她会喊宋凌“师兄”外，工作的时候她基本上都喊他宋老师。
会议室里的宋凌和孟正都抬起头来看向她，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财报上联华化工的效益很好，但是我刚才和门卫老大爷聊天的时候得知，联华化工的工厂并不是全年无休的在工作，经常会有停工的情况。就比如现在，他们就有一些设备处于停工，但是他们的报表上每个月的产量都是满额的。这一点说不过去。”
说完，沈灵犀将笔记本电脑搬到两人面前，指着屏幕上的资料道：“我在网上查了一下，提炼这种特殊材料的原材料本身就是很稀缺的，全球一年的产量大概也就在三万吨的样子。可是联华化工的报表里面，按照它的出口量来算，每年至少要消耗两万五千吨原材料。”
“所以呢？”
孟正皱着眉头问她。
见宋凌同样以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沈灵犀伸手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全球同类型的公司至少有十家，联华化工并不是这个行业的龙头老大，也没有垄断这个行业，难不成全球其他的同类型公司只分担大概五千吨的原材料？”
孟正恍然大悟，“所以，你的意思是，联华化工数据造假？”
“证据呢？”
宋凌问她。
沈灵犀挑眉：“这难道不是证据？”
“这只是你的推测而已。”
宋凌嘴里说着，心里却是惊讶沈灵犀敏锐的观察力，他就知道有她在，他的工作一定能事半功倍。
一旁，孟正沉思了一会儿，道：“如果小沈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与消耗的原材料成正比的销量，就一定造假了。联华化工是做出口的，销量有没有造假，发个函给海关不就知道了吗？”
话音落地，宋凌和沈灵犀同时看向他。
发确认函给海关，的确是一个办法。但是海关会不会答复，什么时候回复，就是另外的问题了。
“他们的进项是多少？”
宋凌问孟正。
孟正查了一下报表，“进项和销项是成比例的，如果销量造假的话，那说明他们的进项也造假了。像他们这样子的盈利企业，没必要这样造假啊！”
“这也是我很奇怪的地方。”沈灵犀也想不明白他们数据造假的目的何在。
宋凌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出了会议室。没一会儿，陈经理就跟在他身后走了进来。
“几位怎么这么严肃，出什么事了吗？”
陈经理脸上此时已经没了早前的浅笑，他感觉到会议室里面的气氛有些凝重。
“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伪造海关出口单据来编造出口销量的。”
宋凌抬头看着陈经理。
陈经理一愣，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他有些尴尬：“什么伪造海关出口单据，这怎么可能呢，我们的出口销量都是真实的。”
“陈经理，难道你希望我们向海关发函验证你们的真实出口销量吗？”一旁的孟正有些气愤的说道。
他已经来联华化工审计两年了，之前一直都觉得联华化工的账务和风险都是OK的，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他被联华化工的账目给骗了，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陈经理一听到要给海关发函，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
他看向宋凌，见宋凌也看着他，他这才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发现这个问题呢。”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沈灵犀问他。
像联华化工这样的盈利企业，完全没必要进行销量造假，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她反倒有些想不明白他们这么做的目的。
“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样子吧，等我们财务总监回来后，他亲自给你们解释。”
陈经理神色间有些难以启齿。
孟正和沈灵犀闻言看向宋凌，宋凌点头：“行。”
原本一天就可以完成的工作因为这件事情，不得不增加更多的工作量，下午离开联华化工的时候，陈经理说他们的财务总监明天下午会赶回来。
累了一天，宋凌提出一起吃了饭再回去。
孟正都应下了，沈灵犀也不好意思拒绝，一行三人在联华化工附近找了家口碑还不错的餐厅。
“这家店我来了好几年了，绝对是这一带味道最好的，当然了，也是冷气最足的。”
孟正笑呵呵的对沈灵犀介绍：“小沈，你喜欢吃鸭舌吗？这家的鸭舌特别好吃，有点麻辣，特别的爽口，我问过这家店的老板娘，她说这道菜的秘诀在他们用的花椒上。”
“所以呢，你拿到秘方了吗？”
沈灵犀忽然发现孟正这人也挺有意思的，看起来年纪不大一脸憨厚，没想到私底下居然是个吃货。
闻言，孟正讪讪一笑：“拿到秘方也没用啊，我只会吃，不会做。”
沈灵犀笑。
倒是一旁的宋凌眯着眼睛打趣他：“没想到孟哥跟这里的老板娘这么熟！”
“没有没有。”
孟正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我就是觉得好吃，多问了几句。
等菜的时候，沈灵犀拿出手机给沈昱发了条微信，说她吃了饭再回去。
正准备退出来的时候，看到和陆珩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晚她发的那条。
事实上，两人加了微信几天，陆珩一句话都没给她回过。
沈灵犀心里有些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