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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大雪纷飞的日子,天地皆为一片白茫茫。
一座豪华的大宅子落在郊区,让人望而生畏。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从车上走下来,他把车门关上,身上那件大衣的衣角蹭了一下被关上的车门。
他穿得很普通,跟他眼前这一座大宅子格格不入,但身上散发的气质却不落下乘。
大雪中,男人戴着墨镜,嘴唇淡粉,下颌线紧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冷而显得有些紧绷,那弧度为他带来些冷厉的感觉。
郭骋很久没在京城感受过这样的冬天了,空气冷冽地被吸进肺里,令人难受却又让人清醒。
眼前的大宅子里走出来一个佣人,那人见到大雪中的郭骋后愣了一下,嘴里想叫出个什么名字,但又不大确信。
就在他踌躇的瞬间,身后传来自家主子的声音:“到了呀?”
佣人反应过来,恭敬地往旁边站去。
郭骋看向那个男人。
男人风流倜傥的脸在大雪中有些模糊,连带眼中的笑意也有些不真切似的。
“嗯。”郭骋应了一声,迎着漫天的雪花走向宅子,也不畏惧这冻人的雪。
“看看,我们郭骋多么潇洒不羁。”男人笑着走上前来,那话是扭头对佣人说的,带着很大的调侃意味。
佣人对自家主子这爱调侃的性子是熟悉的,但是仍是紧了紧心口。
先生管门口那男人叫“郭骋”!
不应该吧?不应该叫这个名字吧?
他其实不认识“郭骋”这个名字,但是他觉得那男人令人熟悉!
郭骋也是习惯了陆宣风的性子,没说什么,只是沉默着跟陆宣风进了陆宅。
进了屋子就暖和了很多,佣人伺候着帮他把大衣脱下来,他坦然接受,丝毫不拘谨,仿佛这是天生的。
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双茶色的眸子,眸色温润,但是却没有笑意。
两人坐在沙发上喝起热茶来,熟稔得如同许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佣人见了更是纳闷。
他从来没见过先生请过这号人到家里来。
但他也确实觉得这人很眼熟。
“念叨了你那么久都不肯回来,如今却为了一个·······”陆宣风扭头揶揄道,却并不把话说完。
被揶揄的人没有什么反应。
“你要现在去粤东找她吗?”
“不,”郭骋终于有了反应,他扭头看向陆宣风,“怕是你现在也不会让我去吧。”
“哟,这话说得,你郭爷要去哪我哪拦得住啊。”陆宣风翘着二郎腿,一脸吊儿郎当。
“正经些。”
这么多年没见,陆宣风还是这副模样。
陆宣风耸耸肩。
不知道想起什么,他突然饶有兴趣地勾起嘴角:“啧啧啧,我现在迫不及待想看到那些人见着你的表情了。”
郭骋对他的恶趣味不感兴趣,扭回头不搭理他。
陆宣风一个人在那乐呵,郭骋的思绪不由飘到了别处。
粤东此刻天气应当还很好吧。
南方的冬天和北方格外不同,不消说粤东这个靠近祖国最南端的城市。
莫名地格外想念某个人,不知道那张牙舞爪的小野猫是不是爪子还利着。
记忆回到几个月前。
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一个单人间。”单纯将自己的身份证放在前台桌上,对坐在桌后的男人说道。
听到声音的男人抬起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单纯那头抢眼的奶奶灰色的波浪卷,右耳上挂着个很大的耳环,没被大墨镜遮住的肌肤白皙透亮,嘴唇红得打眼。
全身散发着张扬的气息。
“不好意思,没有单人间。”郭骋露出个微笑。
单纯听到这低沉有磁性的声音,扭头看向他。
他看起来应该二十七八了,五官立体,棱角分明,那双眼睛是茶色的,莫名的深邃好看。肤色不白,偏向于小麦色,透着男人健康阳光的气息。
嘴唇淡淡的粉色,厚薄适中,看起来圆润饱满,此时微微上扬,更好看。
单纯的眼睛在墨镜背后打量他。
郭骋能感受到她肆无忌惮的视线。
“双人间。”单纯红色的唇瓣吐出三个字,声音微冷。
“不好意思,双人间满了。”郭骋的右手还在操作着鼠标。
“三人间。”单纯微微皱眉。
她从来不住青旅。
但是宋解放这个班长为了督促她完成假期作业,非逼着她来住青旅,要求附上视频附上定位。
还要她交出一副“旅行”为主题的画作。
想到宋解放曾经抱着自己的大腿哀嚎求她去上课的模样单纯就头疼,真是个为国为民、尽心尽力的好班长。
为了找所谓的灵感,她要在青旅住个两晚。
她刚才在外面看着对面一排的青旅,想着找家顺眼的住两天。她本来朝那家叫“梦之家”的青旅走去,可是在经过这家“再遇”旅店时看见玻璃窗里一只可爱的小柯基坐在桌子上望着她,眼睛亮亮的,她站在那看了它一会,忽然不想走了。
然后就进来了。
“不好意思,三人间也满了。”郭骋面色不改。现在是暑假期间,正是旅游旺季,西都市又是个文化古都,因此住房的人特别多。
单纯沉默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看着郭骋:“四人间呢?随便哪个是空的,我付几个床位的钱。”
她心里琢磨着回去要踢爆宋解放的狗头,顺带把布置这项作业的老师也暴揍一顿。
郭骋微微挑眉,立刻猜到她的意思,抬眼看她:“小姐一个人住多人间?”
“嗯。”
他默了一瞬,说:“没有空的,现在有一个四人间还有张空床位。”眼睛里闪过不易察觉的淡漠。
要么走,要么跟别人一起住四人间。
单纯选择走,她伸手想拿回身份证,忽然,脚边有动静。
她低头,看见那个可爱的小家伙用头蹭了过来,细细的毛蹭着她很舒服。
单纯的心一软。
把伸出去的手又收回来了。
“多少钱?”她从背包里掏出钱包。
“五十五一晚,住多久?”郭骋看见她皓白的手腕上戴着一块黑色大表盘的手表,旁边是两个金钻镯子。
价值不菲。
而对于她刚才伸手又收手的行为,他没有去探究原因。
“两晚。”单纯的声音淡漠,她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红色人民币放桌上,然后弯腰摸摸那只小奶狗。
郭骋收了钱,然后录她的身份证信息。
单纯,粤东市人,十九岁。
名字很特别,大城市的姑娘,还特别年轻。
“这是找你的钱,给你身份证、房卡还有门禁卡,房间号是102,屋子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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