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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里磕到头了?”
“嗯。”
那边烧好了热水,他放下棉签,去给她倒了一大杯热水。又怕太烫,兑了点冷水,握了握杯壁,觉得刚好,然后才递到她手里。
但是在触及她血痕斑斑的手时,又收回了手。
伸手想拿水杯但扑了个空的单纯抬头看他,不解。
灯光下的她瘦瘦小小,精致的五官没了平时的凌厉,多了几分孤弱,一双明亮的眼睛就这么懵懵地看着自己,犹如一个小小的娃娃。
郭骋心中登时被挠了一下。
他将水杯递到她嘴边,道:“你手上有伤,我帮你拿。”
单纯这才明白,很顺从地就着杯口喝水。
多亏他兑了点冷水,那热水能够入口,但是又带点烫意,她喝了好几口,四肢百骸都暖和了起来。
她那樱桃小口小口小口地抿,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时不时颤动,喝完之后又满足地喟叹,郭骋只觉得现在的单纯像只柔软的小猫。
不知为何,胸口渐渐起了点热意。
察觉自己情绪的变化后,他浅浅清咳以驱逐内心奇怪的心思。
单纯专心地喝水,没有关注他的动作。
看到她脸上渐渐起了血色,他放下水杯,又继续给她处理伤口。
“手怎么伤的?”
他快速给她把额头包扎好,然后帮她的手消毒。
她手掌心有割伤,看起来应该是被水里的石头割到的,但是指甲处也沾满血迹,并且有些指甲都裂了,这又是为何?
“爬上来的时候伤的吧。”只听到她淡然的声音。
郭骋不禁抬头看她。
想到那个河坝高高的石壁,郭骋微微蹙眉。
难道她是攀爬上来的?
那个石壁面几近平滑,想要爬上去,很难。
“为什么大半夜跑出去?”
他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跑出去,为什么精神状态不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偶尔会变得很陌生。
这句话就像石头沉入大海,连个浪花都没打起来。
客厅一时安静了。
郭骋看着她拒不回答的模样,登时有点恼火。
觉得她就像个不合作的小孩子。
这么多人半夜不睡觉跑出去找她,现在问她一句,她却拒不回答。
但转而想到人家也没要求自己去找她,他又有什么理由去责怪她的沉默呢?
只是,总还是挠人心肺。
想说的会告诉你,不想说的,丁点不让你知道。
突然想起来,她从来不说她父母,也不说她朋友,不说她的过去。
真的就是一个人来,一个人走吗?
在西都买假证,是在躲避谁?
自称是她继兄的是否真的是她的继兄?
她是不是真的因为跟家里人闹脾气才跑出来?
还有王三那张照片里的她······
全是秘密。
就在这时,郭雪莲把她的衣服拿了过来。
这么大动静郭雪莲肯定是睡不着了,听林致远说要给单纯找衣服,她便去拿了单纯的衣服。
郭雪莲看见单纯那模样,一脸心疼,仿佛就要流下泪来。
单纯看着郭雪莲那模样,差点没忍住红了眼眶。
那些出去找她的叔伯们也回来了,纷纷来看了她,说了些让她好好休息的话,她一言不发,只是点头,但是头却是越来越低,仿若不想让人见到她脸上神色如何,或者是无力承受这漫天的关怀。
郭骋让他们回去休息,他会照顾她的。
大家见状,都觉惊讶,但是郭雪莲都没说什么,于是都回去了。
郭雪莲是见单纯被照顾得不错,才没说要把她带回去的话,再者,郭骋家条件确实好一些,就让单纯在这休息也好。
一行人来了又走。
客厅都变得安静了。
郭大爷醒了,出来的时候见到她这样,再看看郭骋的眼色,没说什么,只是说:“大爷去给你烙饼,待会啊,就着热汤喝下去,让身子暖呼暖呼。”摸摸她的头,然后就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单纯的头更低了,仿佛有什么东西重重压在头上,压得她根本抬不起头。
“我想躺一会。”她说。
郭骋听着她那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心头一揪。
“嗯,进去躺。”他领着她进了一间屋子。
“谢谢。”低头说了句,然后立马把门关上了。
郭骋没走,倚在门边。
没多久,里边传来压抑的哭声。
渐渐的,哭得撕人心肺。
不知道心里盛了多少苦楚才能哭成这样。
郭骋紧皱的眉头就没松开过,最后,他掏出一根烟,点燃,就在门口抽了起来。
淡淡烟雾中,那桀骜的眉眼显出些平时没有的柔软。
单纯最后也没喝上热汤,吃上烧饼,哭累了就睡了。
这一睡也睡不好,她发烧了。
郭骋发现后,连夜把她送到镇上的医院去吊盐水。
落水,吹冷风,摔伤,还情绪大动,身体根本受不住。
医生见着她这狼狈的模样,没忍住责备一句:“这是不要命了吗?”
郭骋默默收下了这句责备。
吊了两瓶盐水后,单纯的脸没那么红了,呼吸渐渐稳定。
只是小小的一个人躺在那里,睡得不太安稳。
她一直在做噩梦。
有时候都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但是,她能感觉到有人一直握着她的手,很小心。
哦,想起来了,她手上也有伤口。
居然还有人这么疼惜她吗?
那应该是爸爸。
“爸爸,”床上原本被噩梦折磨的单纯忽地镇静下来,嘴里嘟囔一句。
郭骋听清楚了。
他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
岂料她的脸颊又落下两行清泪。
再也不开口了。
他叹口气。
想把她抱在怀里,却不忍挪动她的身体。
指腹为她擦去泪水,他的目光转向窗外,天要亮了。
单纯一觉睡到了中午。
醒来的时候,眼皮都有些沉重,因不适应突然的光线,她用手臂遮了一下。
“醒了啊?”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她扭头,看见隔壁床一个大妈坐在那笑着看她。
“姑娘你可算醒了,你再不醒男朋友该急成什么样了。”
单纯沉默了一会儿,似在思考“男朋友”到底是谁。
不多久,她想起来了,大概是郭骋吧。
她没理那个大妈,自己坐了起来,手压在床上的时候,疼了一下,她“嘶”地一声。
手上都包扎好了,但是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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