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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兮在府里病了大概一个半月。后来她的病好是好了,但还是萎靡不振,成日都缩在暖炉旁,穿着厚厚的衣衫,仿佛又变成了之前那个温和纯真的兰兮。无事的时候和下人们唱戏逗乐,整天和小厮混在一起,要么就是在马厩里伺候那些马。
刘琨说她喜欢那些马,也知道怎么对待它们,她有时给马喂食,有时跟它们说话,有时给它们洗澡,忙个不行。
她一个姑娘家家,竟喜欢做这些事情?
耶律达丹失笑——她的性子像极了边塞的女子,都是那么豪迈不羁,不喜欢那些京城少女的针线活儿。
但这样也有趣的很。
耶律达丹有些期待能在府里再‘偶遇’她一次,说说话也是好的。
他很享受和兰兮相处的时间,他不必防备这个人,可以畅所欲言……很快乐。
三天后,他在后花园遇到了她,她那副打扮实在是好笑——一条手臂由纱布缠着,衣角上还沾着马粪,额头的伤口已经在结痂了,衣袖捋到了手臂上,手里抱着一只狗……狗?
仔细一看,不是自己最喜欢的京巴儿么!
“你你你你……松手!”
兰兮下意识松了手,那条小白狗冷不丁地掉到了地上,哀嚎一声,委委屈屈地跑到了耶律达丹身后,不断哼唧着,似乎在控诉她的暴行一般。
兰兮讪笑着道歉。
“还请太子莫要动气,小人这也是无心之失。”
耶律达丹将不断哼唧的京巴儿抱了起来,颇为心疼的摸了摸它背后的毛,逗弄了一番,见它不再哼唧。这才抬头对兰兮,却看到她朝自己一个劲的讪笑着,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从喉咙里哼了一声,抬头,傲娇道:“这次便饶了你。”
兰兮看他不计较,顿时松了口气,笑道:“诶!多谢太子!”
正值开春,湖边长着一大从一大丛的迎春花,枯黄的枝丫冒着嫩黄的花苞,已经有几朵迎春花按捺不住寂寞绽放了,点缀在杂乱的枯枝中,端是勃勃生机的样子。
“身子可好些了?”两人在后花园闲聊,耶律达丹看她手臂还裹着纱布,有些担心她的身子。
“好多了。”她本来想再逗逗那只京巴儿的,抬头却发现耶律达丹看着自己。
两人相隔很近,她可以看清那个少年眼底的幽幽蓝意。那是耶律家的象征,耶律家世世代代都是蓝眸。
少年睫毛很长,根根分明,阳光照在那些睫毛上,在眼下投射出了一片阴影,像是蝴蝶似的,微微震动着,似乎下一秒就会飞起来,扑到她脸上似的——耶律达丹生了一双极美的眼睛。
他可真好看。
被兰兮这么看着,耶律达丹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地移过了眼睛,手指收紧,却不小心弄疼了怀里的京巴儿,狗儿又是哀嚎一声,从他的怀里跳了下来,一溜烟跑掉了。
兰兮咧嘴笑了起来,单纯的像个孩子,夸赞道:“太子的眼睛可真好看,我这些年从来没有见过比太子的眼睛还要好看的人呢。”
阳光下她的眼睛闪闪发光,似是有人将满天的星辰揉碎了,星星点点撒到她眸子里去了一样。
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里有着自己的倒影……只有自己的倒影。
他面上有些发烫,连忙移过了与她对视的眼睛。
耶律达丹强忍着想要扬起来的嘴角,作一副庄严正经的样子,却还是忍不住,嘴角不自觉勾起了一道极其微小的弧度,傲娇地哼了一声。
她笑呵呵地去追狗,耶律达丹还是第一次被夸眼睛好看,她一走,脸上的笑就再也掩盖不住。
春光正好,在最美好的时候遇见了最美好的景色。
转眼,一人一狗已经跑得没影了。
直到今晚自己吃饭的时候,他的京巴儿才扒拉着小脑袋回来,不停地哼唧,一身引以为傲的白毛已经脏成了黑色,灰溜溜地移到了耶律达丹的脚下,委屈地甩着尾巴。
只是不见兰兮的影子。
“兰兮呢?”
刘琨一边为他布置饭菜,一边回道:“她最近身子好了很多,手已经可以活动了……”
“已经可以活动了?”不对啊,自己下午遇见她的时候手上明明还缠了纱布不能动啊……怎么就,好了?
“哦,兰兮伤口愈合得快,十几天前大夫就拆了里面的石膏,但她说……”刘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被耶律达丹瞪了一眼,只好强忍着笑,“她说她伤好了,到时候您肯定要她去当值。当值累人,她便想出了这么一个方法,把手用纱布缠着,装作还没好的样子,想着什么时候歇息够了,什么时候再把纱布解下来。”
耶律达丹脸色越来越黑,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一拍桌子,喝道:“立马叫她滚到我面前来!”
原来早就好了——连自己都骗过去了啊。
这种损事也就只有兰兮能做出来!
小可怜见啊,心疼地抱起了自己的京巴儿,摸了摸它瘪下去的肚子,为它顺了顺毛,低声道:“跟着兰兮玩什么去啦?饿了才知道回来啊?没良心的。”
声音里带着连他都不知道的笑意。
兰兮想出这个装病法子,果然耶律达丹叫她在府中好好养伤。
她也因此乐得逍遥,整天在太子府里面无所事事,是有名的闲人一个。
但今天倒是稀奇了,一大早小丫鬟们就见她着装整齐的站在太子院中看守。仔细一看,她将平日里披着的头发束了起来,手上的纱布也拆开了,脸上带着不情不愿的委屈之色。
呦,这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太子府头号闲人上岗了?
小丫鬟们啧啧称奇。
兰兮也万万没有想到有人在背后拆自己的台子,把自己装病的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耶律达丹,这下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耶律达丹发了好一通大火,立马把自己叫了过去。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在背后拆她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