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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圣元皇后有孕,举国欢庆,而此时的静桂苑却是另外一番风云。
静桂苑要说离金勉的寝宫的距离,说近也不近,说远也不远,金勉几年前曾来过这里几次,之后虽是再也没来,但还是好吃好喝招待着,吃穿用度都是宫里最好的东西。
静桂苑原本不叫这个名字,叫听雨苑,是金勉母妃当年的院子。
后来林静娴住了进来,她喜欢桂花,便叫下人在院子里种满了桂树,有丹桂,银桂,金桂,一直开花不断,可以说是整个皇宫最香的地儿。
但就是这么一个飘香的地方,也吸引不来神武皇帝。
“娘娘,椒房殿的那位有喜啦!”嬷嬷得了皇后有孕的消息,一路小跑着回来,穿过满院的桂花,直直进了内院,看到自家主子正躺在软榻上小憩,走上前去摇醒了她,啐了一声——这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这都什么节骨眼上了,娘娘这还能睡得着?!
只见软塌上的美人缓缓坐了起来,女子天生媚骨,身段匀称,穿着一袭青衣,细微动作间,足以见到青衣下少女诱人的曲线。她没有穿袜子,露出了莹白的双脚,细嫩无比,带着属于少女的淡粉色,脚趾微微蜷曲,在嬷嬷责备的目光下缩回了裙摆下。
虽然没有精心打扮,但女子眉心一颗红痣,双目如同含了烟雨,青丝中斜插了一只白玉簪,更多的头发却是随意垂在身后,随着起身的动作,又散落在软塌上,见此,女子蹙眉,一点一点将那些青丝盘起来。
女子不施粉黛,已是极美,是个极为难得的美人,开口,却是一副埋怨的口气,细声细语道:“喜从何来?左右又不是我生孩子,与我有什么干系?”
嬷嬷看不下去,起身帮她梳理长发,一边劝道:“娘娘,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这皇后有了孩子,您也该有才是。在这宫里,您比皇后年轻,比皇后漂亮,只要您有心,在陛下那儿花点心思,不出一个月,这碧桂院也就迎来了第一个孩子了。依老奴看,您与其在这里生闷气,不如立刻前去讨得了皇上的欢心。有了孩子,对您,对林家都是好事。娘娘,这事可不能再拖延了。”
林静娴沉默,嬷嬷继续劝道:“老爷去的早,家族里的长老们只顾着各自的利益,人心不稳,这样下去,林家迟早分崩离析,少爷虽说身处家主之位,但在长老面前还是说不上话来。”
林熹身为林家家主,却保不住自己的妹妹。
这些林静娴自然知道,难过地垂下了眸子。
“少爷常年在漠北镇守,漠北风沙极大,听说那儿的风能把人脸给刮破喽,放眼望去,全是沙漠草原,根本没地儿种粮食,有时几个月没有吃的,人和畜生吃一样的东西,娘娘若是在宫中得了势,少爷处境也要好些。”
见自家小姐还是犹犹豫豫的样子,嬷嬷一咬牙,点了点林静娴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娘娘若是有了孩子,那孩子便是下一任林家家主,娘娘的孩子是皇室子弟,再加上少爷是漠北大将军,权利兵力娘娘都握在手中,放眼那些长老,还有谁敢不服娘娘?”
嬷嬷声音低沉,手掌搭在林静娴的秀发上,轻柔地抚摸着少女的浓密长发,伏在她耳边道:“众心归一,到那时候,林家才是真正的无坚不摧,鼎立于三大家族之间。”
会有那么一天的。
林静娴似懂非懂的样子,莹润的眸子忽的闪过一丝害羞之意,低头,哼道:“那嬷嬷觉得我现在改怎么做?”
嬷嬷脸上露出了一抹慈爱的笑,伸手,手指轻轻划上了她的肚子,最后指尖停留在她的小腹上,坚定道:“去见陛下,怀上龙子。”
嬷嬷看着她长大,林静娴当局者迷,可嬷嬷却是旁观者清。
她家娘娘就是害羞,虽然陛下表示了好几回,可娘娘就是大门不出,从入宫到现在,娘娘跟陛下见面的次数,少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被嬷嬷这么一说,林静娴顿时想到了什么,双颊生出红晕,很是害羞地瞪了嬷嬷一眼,拍掉了嬷嬷放在她小腹上的手,继而佯装生气,对嬷嬷叫道:“嬷嬷别拿我打趣了!”
嬷嬷是过来人,脸上的笑意更浓,凑近了林静娴,坚定说道:“这可真不是老奴乱说话,娘娘是天下第一美人,当属这后宫里面生的最好看的女子,更别提当初进宫的时候,皇上看您眼睛眨都不眨的,但您当时还小,不懂风月之事,怎么都不理陛下,惹得陛下不高兴,一时恼了,将娘娘养在这静桂苑中,这才转头去找了皇后,如今皇后有了孩子,您倒羡慕起皇后娘娘起来了。”
“我的娘娘……您还不明白啊?这静桂苑原本可是陛下母妃住的地儿,陛下将您安置在这里,对娘娘的情义人人皆知。”
林静娴也不傻,这些年过去了,原本不懂的东西现在看的是透透彻彻的,她也曾想过去找皇上,重获圣宠,只是自己平日里懒得去讨皇上的宠爱,只是现在看来是不去不行了。
不为她自己,也要为了哥哥。
哥哥在漠北打仗,常年在外镇守边疆,边疆那边黄沙极大,夏天炎热无比,冬天又冷的要死,粮食在那里种不出来,军粮供应全从京城调拨,自己在后宫里面讨得了陛下的欢心,到时多为哥哥说几句,保不齐皇上还会为哥哥多拨一些粮饷过去。
看来,自己这是必须要出手了,不仅是为了自己的未来,还是为了林家。
林静娴只得叹息,站了起来,犹豫再三,吩咐嬷嬷道:“我许久没有跳舞了,你……将我放在箱底的那件红色舞衣拿出来。”
嬷嬷见自家小姐终于想通了,欢欢喜喜地应了声。
淳熙二年,在开年的兴宴上。
春天踏着轻巧的脚步来了,正好赶上冬日离去的尾巴,也是红梅盛放的时候,朵朵争艳,挤挤嚷嚷地堆积在枯黑的枝头上。那天下起了雪,白色的雪花纷纷从天上飘落,被风吹得到处都是,这红是红,白是白,天地顿时混沌一片,但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都比不上台上的那个红衣女子。
只见那女子缓步走上了台上,眉间一颗朱砂痣,双目似含有烟雨,身段高挑,容颜极美,手脚带着一双金铃铛,以红纱覆面,举止见隐隐约约可以见到江南女儿的柔美姿态。但待那女子抬眼,江南女儿的似水柔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西域女子的直爽火辣,那一双带有烟雨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金勉,瞬间便勾了神武皇帝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