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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沉寂一年之后,于生机勃勃的夏天,皇宫一日之内迎来了两个孩子,乃是天大的喜事。
端朝百姓闻此喜讯,为此津津乐道,排了不少好戏来唱这件喜事,举国上下无不欢歌载舞,喜气洋洋。
神武皇帝一天之内有了两个孩子,脸上却笑不出来,勉强在大臣面前笑了笑。下朝之后却阴沉着一张脸,左思右想,秘密召见了崔九命。
他显得有些忧心忡忡,侧坐在龙椅上,不安地批阅奏折,眉头越皱越紧,心烦意乱,险些将奏折丢在地上,好不容易心中安定些,急忙问道:“崔九命,朕让你看看大皇子的运势。”
金勉很是喜爱这个孩子,他是嫡长子,是将来时继承自己位子的人,不能有半点马虎。
他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孩子争夺皇位……毕竟他就是从这条路上走过来的,自然知道其中的艰辛和残酷。
天下民不聊生,哀鸿遍野,端朝受不了第二次的皇位之争了。
崔九命知晓金勉在担心些什么,笑道:“小殿下是天生的帝王星,是将来时继承大统的人,陛下大可放心,帝王星旁紫气缭绕,是难得的天下太平之象。”
“可会……出现兄弟相残的事?”金勉当年为了登上这个皇位,几乎杀掉了自己所有兄弟,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悲剧重演。
兄弟相残,是金勉最不愿意看见的。
崔九命神色微动,却没有直接回答金勉的问题,只是跪了下来,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陛下……”崔九命面色惨白,说道,“只要陛下好好教导,是不会出现与兄弟相残之事的。”
金勉叹了一口气:皇位,谁人不争,谁人不抢?
“崔九命,早知道总比晚知道要好。现在知晓了,便能防范于未然,若被蒙在鼓里,将来众子夺嫡,江山动荡,血流成河,这是朕万万不愿意看到的。”
至此,崔九命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只是叹息一声,告了声退,弯腰退出了御书房。
有些话不能说,天神都在看着呢。
金勉看崔九真叹息一声,弯腰出去,不免烦躁地捂住了头,透过指缝看着书房——这里曾是他与其他兄弟温书的地方,那时兄弟和睦,大家其乐融融。
他们曾在这里吟诗,曾在这里作画,吵着让大觋教他们占星,一个个心思纯净,没有谁惦记着那个龙椅。
但在先皇故去后,仅仅一夜之间,兄弟反目,手足残杀,血流成河。
金勉是被逼着造反的——他若是坐不到那个位子上去,死的不仅仅是他,还有他的母妃,他的十三皇弟。
他领着谢家军队杀进了皇宫,不知打了多久,只知道乌鸦盘旋在皇城之上,尖锐的叫声交杂着人间的惨叫声,恐怖之息笼罩了整座皇宫,士兵死了一批又一批,杀到天昏地暗时,金勉踏着众兄弟的尸体才走上了皇位。
这都是他亲身经历的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除了十三王爷金平,剩下的,要么是发配到了凉州,要么被斩杀。
想到了金平,似乎有一年没有见到他了?
金勉想起了年少时的快乐时光,不免有些动容。
上次见金平时,还是在和皇后大婚的时候,他来敬了了自己几杯酒,兄弟二人说了几句。
一转眼,自己与皇后的孩子都要出生了。
自己都有了两个孩子,而十三弟却至今还没有家室。
金勉在御书房想了一个上午,当晚便拟了一道圣旨,第二天就差人将圣旨送到了平王府。
平王府门前冷落,带着萧瑟之气,作为一个王府,乌瓦为顶,石灰砌墙,三间屋子,院里仅种了几株梧桐。
这个地儿已经好久没人来了,今日有传话公公过来,这个死气沉沉的地儿才多了点人气。
知道宫里的传话公公来了,金平选了最得体的一件袍子穿上,但也只是一件带有补丁的灰袍。
想着今日有宫里人来,他也不能太过于随便了,千挑万选,拿出了自己最值钱的玉佩戴在腰上,却也只是一块极其普通的白玉,杂质甚多,一道裂缝从上横穿玉身,边边角角因为常年佩戴的原因,已经磕出了好几道口子,寒酸至极。
他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叹息一声,努力挤出了一抹笑,继而出去迎接传话公公。
金平领着府里仅有的两个小厮下跪接旨,这两个小厮都是十五岁,自小就被买进了平王府,一个负责烧火,身上全是黑灰。一个负责倒夜香,衣角上还有些污物。
由于没有见过外人,这两个孩子怯怯地看着面前的这些光鲜亮丽的人,害怕地缩到了金平身后。
难以想象这是一个王府。
传话公公有些嫌弃,皱眉,扫了下浮尘,向后退了一步。
金平则是笑着一张脸,没有露出半分不满,行礼,问道:“公公来此何事啊?”
传话公公这才摊开了圣旨,强撑着念了下去。
仅是一张圣旨,却将千里之外文月瑶的命运与金平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江南盐商文富之女,文月瑶,被赐婚给十三王爷金平,于十月嫁进平王府,同时解除平王爷的禁足之刑。
一个人的终身大事被这般草草决定,若是一般人,早就红了脸粗了脖子怒发冲冠,朝金勉讨要个说法。但金平却面色不改,机械地磕头谢恩,道:“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传话公公也看多了金王爷这样的人,动了恻隐之心,叹息,安慰道:“十三王爷,文姑娘家世好,在江南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这桩婚事,原本也不是陛下先提出来的,是人家文姑娘自己说要嫁给你,陛下见她对你痴情一片,这才答应了的。至于其他,宫里添了两个孩子,您做皇叔的,怎么也得去探望一下才是,怕您拿不出东西,文家小姐寄给了老奴这个。”
说着,从衣袖里摸出了两把长命锁,一金一银,做工精巧,都塞到了金平的手里。
“老奴话也说了,东西也送到了,便回宫了这是?”
金平回过神,强笑送传话公公出府。
待身旁没人,金平眼里才出现了一抹怒意。他这般隐忍,可金勉还是不放心,怕他起异反之心——商人之女?身家富硕?解除禁足之刑?为商者贱,将来他与文月瑶的子女身份已然是低人一等,没有资格继承皇位,金勉这般做,不过是想彻底绝了平王府这个隐患罢了。
他气金勉不顾兄弟情义,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但反过头来一想,便也释怀了——皇宫那个吃人的地方,离得远远的也好。
不过这个文月瑶……金平摇了摇手里的金银锁,目光带有些探究: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自己这般失势,她为什么还要嫁给自己呢?
前几年皇宫里的兵变已被大多数人忘却了,八个皇子在金銮殿上厮杀,淮阴、黄州、林州、青州、幽州、苏州、刘洲,望川郡作为各皇子的母家,占据一方势力,八方势力杀红了眼,那一次兵变,不知死了多少人。
如今,世人也是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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