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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张极为相似的脸迷了心窍,林阳摇摇晃晃地下了楼。
赵简最近一直提不起精神来,原因是陛下对他的上书一直半理半不理的,明显就在包庇林阳。
今天他又来喝闷酒,喝着喝着,一个灰衣少年摇摇晃晃向了自己,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椅子上,托着腮,眯着眼睛笑看自己。
赵简受惊,站了起来,警惕地看着林阳,问道:“你是何人?!”
少年抬头,却把赵简吓到了,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在第三步时站稳了身子,眼睛里闪过一丝恨意,猛地向林阳扑了过去,抓住了林阳的衣领,吼道:“混账!你还有脸来找我?!”
林阳被揪起了衣领,却没有发怒,一脸酒意,半眯着眼睛打量了赵简一番。
面对那张与赵恒相似的脸,她眯眼笑了起来:“你的弟弟生气的时候,也喜欢揪我的衣领。但你可比他逊色多了,赵恒气到极致的时候,不但敢骂我,还敢给我扇巴掌呢。”
听见林阳说到赵恒,赵简红了眼睛,喝道:“林阳,你找打?!”吼完,她挥拳就准备往林阳脸上挥去。
林阳只是笑嘻嘻的看着赵简,阴森森的眼神让赵简心里一阵发麻。
目光穿过了自己,那双眼睛里是尽是痛苦,绝望……和后悔。
后悔?
既然现在后悔了,当初又为什么杀死他弟弟?
“林阳……你告诉我,为什么杀死我的爹和弟弟?我爹最欣赏你,更别提我弟弟了,他待你比待我还要亲近!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死他们啊!为什么?!”
林阳被这么一吼,却大声笑了起来,眼神癫狂,猛地推开了赵简,站直了身子,似笑不笑说道:“是我杀死了你的爹和弟弟,怎么?只要我解释了,你就会原谅我,一笑泯恩仇了吗?!你知道了其中的缘由,你现在又能做什么,啊?就凭你是一个上书,陛下都不予理睬的人?”
赵简气的满脸通红,但也没有言语可以反驳。
是啊,他知道了其中的缘由,知道了父亲弟弟是怎么死的,又有什么用呢?
沉默了半响,赵简红着眼睛问林阳。
“林阳,你的父亲也去世了,你尝不到那种切肤之痛吗?”
你既然知道那种痛,为什么还要把痛楚传与他人?
林阳没有回答,而是走过来的崔九真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现在所诘问的这个人,拯救了漠北千万家的性命,又阻止了多少切肤之痛,这你知道吗?”
赵简看清了进来的人,冷笑了起来。“原来是崔九真,你们沆瀣一气,自然会为他辩护的。”
林阳歪了歪头,回头看了一眼脸黑了的崔九真,态度立马来了个大转弯,笑着拉过崔九真坐了下来,一边向崔九真解释道:“醉了,赵简这是醉了,你别往心里去。”
说着,她一边吩咐小厮把二楼的饭菜端下来,两桌拼成一桌。
赵简至今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明明跟自己有杀父之仇,且刚才还与自己红脸相对,一副要杀了他的样子,这会儿又笑嘻嘻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不许端!”赵简在发泄自己心里最后的愤怒。
“给我端!”林阳眼里爆发出一抹凶光。谁狠听谁的,小厮连忙上了楼,把林阳和崔九真的那一桌菜端了下来。
赵简一看到那一桌子的菜,原本清明了的眼睛里又充满了血丝。
“你两个人……点这么多?”龙髓凤爪,熊掌鱼鳍,最便宜的一盘也是鸭汤……奢侈之至!
杀父仇人在吃香喝辣,完全没有悔改之心,简直不能忍!
林阳看到赵简误会,忙把崔九真拉了出来,指着他道:“这个人,都是这个人点的。”
崔九真的脸阴沉得都要滴出水来了。
他刚才就应该再多点一些菜,好好宰林阳一刀才是!
林阳坐了下来,为赵简斟了一杯酒。赵简面上闪过一丝寒光,扭头就把杯子里的酒挥在了地上,面露怒色道:“谁想喝你倒的酒?!”
林阳倒是没有生气,笑着将溅在衣袍上的酒渍拭去了,慢条斯理说你道:“也是今日特别,你能喝到我倒的酒。要是换做其他时候,你怕是见我一面都难。”
林阳说的这倒是没有错,林阳是淮阳候,又是林家的家主,别说求见他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其中全是达官权贵之徒,而赵简只是一个小官,能见着林阳一面是自己的运气。
赵简无话反驳,只得自己斟了一杯,愁眉苦脸地喝着闷酒。
林阳也坐了下来,全程笑脸相陪,亲热的好像两人是拜过把的兄弟一样。
三杯两盏下肚,赵简也渐渐进入佳境。但想到对面坐着的人是杀死自己弟弟的元凶,不免又红了眼,充满恨意的看着林阳。
他的变化,林阳当然是看在眼里的,在酒精的刺激下,她还是把压在心里很久的一番话说了出来。
她觉得……现在若是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你的弟弟赵恒,在我的记忆中,是一个比我还要蛮横娇贵的人……但也不失可爱。在漠北的那些年,与其说是他在照顾我,不如说是我在罩着他。他喜欢喝酒,但不喝浊酒,唯喜京城来的清酒。清酒在漠北是非常稀罕的,那是我父亲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寻到几坛的东西。但赵恒喜欢,剩下的路子,也就只有妓院里有这种好东西了。”
想到以前的事,林阳眼睛里渐渐浮现了笑意,停了下来,沉入了那些遥远的记忆当中。
赵简听得入了迷,不禁追问道:“然后呢?”
“红栏院里的清酒非常贵。我当时还什么都不懂,刚刚学会了点偷鸡摸狗的小手段。赵恒想喝那酒时,我就去了红栏院偷了一壶。后来我爹知道了,把我打了个半死。最后还是赵恒为我求情,当着我爹的面把那一壶酒摔了,我爹才饶了我。”
说道林熹,林阳难受的叹了一声:“你进京早……还记得你进京的时候赵恒多大吗?他刚过了十岁的生辰,小小的,哭着说想哥哥。但你因为公务繁忙,每次都说回不去漠北。过中秋节都是你我两家一起过的,你爹喜欢吃五仁馅,你弟弟喜欢吃蛋黄馅的。我把这些告诉你,是想你以后为他们上香时,还捎上点他们喜欢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