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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金阳已经登基,依着金阳的性子,金阳自不会放过这些兄弟。
“金鸿……离开京城吧,我们一起。”
金鸿的魂儿像是被抽了一样,怔怔地看着金謇,半响说不出话来。
金謇不轻不重推了他一下。
金鸿这才回神,紧张抓过了金謇的手,压低声音说道:“我杀了皇子……我离开不了的。”
看到金鸿这样子,金謇拉着他坐了下来,问道:“先跟我说说,为何向金尧动手?”
这时候的金鸿才像活了过来,紧紧抓住了金謇的手:“他做了错事,混账到不足以让时间任何一个人原谅他……我忍不了,便杀了他。”
听到金鸿的回答,金謇淡淡笑了起来:“他既是做错事情了,那你又何必害怕?”
“我……杀人了,杀的还是我的兄弟。”
“金鸿,你会没事的。”金謇将手搭在金鸿的肩膀上,试图能给他一点精神上的支撑,“金阳也不是没杀过皇子,金信,金盛……金阳杀过的人还少吗?等过了今天,金阳将是新的皇帝,你作为金阳的弟弟,金阳能拿你怎么样?顶多把你流放到凉州去,还能取你性命不成?”
“那你呢?”
被金鸿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金謇抿唇一笑:“我身后还有文家,文家暂且对金阳来说还有用。”
直到金阳登基,文月瑶还被蒙在鼓里,盼望着金謇能联合林家一起扳倒金阳,但一天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金謇窝在鸿皇子府里,成天和鸿皇子作乐,乐不思蜀,随后一道圣旨宣下,让金謇和金鸿即日起动身去凉州,此生不得踏出凉州半步。
昔日繁华的平王府一夜之间便落败下来,即使有云家做后盾,金謇还是被驱逐去了凉州。
金謇是和金鸿一起离开的,一路上两人喝酒吟诗,好不快活,直到林家的暗士来报,说世华皇太后被金阳赐毒酒,已经死了。
金謇看着金鸿脸上的表情几番变化,最终回归一片宁静,他仿若又变回了年少时白鹤少年,风轻云淡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父皇和母妃都不在了,世华也死了,唯一的亲人还将自己流放,是时候离开皇宫那个温室,独自到外面去游历了。
金鸿向身后的皇宫望去,只觉得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将他和皇宫隔了开来。
金阳……我祝福你一生都活在杀伐之中,祝福你一生都找不到挚爱之人,祝福你英年早逝,不得善终。
而金阳在经历两天的赶路之后,终于抵达了漠北。
四年前她从漠北离开,发誓永远不会再次被流放到这里,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回来了,看来大话还是不能多说,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耶律达丹在漠北外疆驻扎,泽国与端朝军队仅仅隔着一条沧浪江,两方隔江相对,战争一触即发。
泽国举国来犯,其势力不可小视,金阳看着江那边黑压压的军队,皱了皱眉。
“大概有二十万样子。”谢忠扫视一遍泽国军队,摸着下巴给出了自己的估计值,“或许更多。”
“漠北军十万,江南那边还能调出多少人来?”
“最多五万。”
金阳沉默半响,忽的笑了起来:“传我命令,金謇有夺位之心,本该是诛九族的罪名,但我看在他与我一同长大的份上,暂且饶他一命,派人去抄了文家。”
文家这头猪从太宗时候便开始养着了,如今传到金阳手中,总算养肥了这头猪,也是时候宰来吃了。
金阳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能搜刮的都搜刮了,一分钱都不许给文家留下。”
文月瑶万万都没想到金阳会是这么无耻的一个人,原本以为将金謇流放已经是事情的结束了,却没想到他们还没到凉州,在半路上皇宫来了人,不由分说就将他们的队伍拦下了。
“为何拦我们的队伍?”
领头的漠北军笑呵呵地走向去,彬彬有礼向文月瑶行了个礼,说道:“文王妃,这也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拦的,主要是陛下下旨,要我们拦了你的队伍,人去凉州,东西就留在京城了。”
“不行!”金謇率先一步拦在文月瑶前面,片刻之间便抽出了佩剑,剑锋直指这些垂涎着文家财富的豺狼。
“郡王,这也不是您可以决定的啊。陛下有旨,咱们也只是按照陛下的旨意来行事,还望郡王可以为我们行个方便。”
一旁的文月瑶脸上表情几番变化,最终冷哼一声,愤愤将金謇手中的剑夺了下来,转身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金謇万万没想到这时候文月瑶会打他,一时蒙了,傻乎乎地看着文月瑶。
文月瑶怔怔看着一脸委屈的金謇,良久她叹息一声,顷刻之间似乎老了十岁,面色疲惫地往前走去。
走了几步,见金謇没有跟来,她瞪眼看向他:“还愣着在哪儿干什么?!”
如今金阳为王,什么事还不是金阳说了算?金阳说抄了文家那就抄了文家。
金阳说杀了皇太后不也杀了皇太后么?
金阳能留金謇一条命,已经是无上的恩赐了。
“母妃……”金謇红了眼眶,像是迷途中的幼崽跟了上去,“母妃!”
金鸿面无表情地拿出了一包银子,正准备揣到口袋里的时候却被漠北军拦住了。
“鸿王爷,您这是干什么?”
“我们既是走去凉州,身上也要有些银两吧?”
面对金鸿的不配合,漠北军悉数围了上来,以不可抗拒的语气说道:“陛下说的是:人走就行了,钱财全部留下。”
“金阳是我的亲哥哥,你们也不行个方便?”
漠北军微微一笑:“陛下也说了,偷拿一两银子,那便砍一只手,偷拿二两银子,那就把双腿砍下,偷拿三两银子……那可就要当场取其性命了。”
漠北军态度强势,把金鸿围了个水泄不通,金鸿打开钱袋,将里面的银子倒在手上,当着一群漠北军数着:“一钱,两钱……正好三两银子。”
金鸿数完了手里的银子,利索地将银子收在衣袖中,朝这群漠北军冷冷一笑:“那便杀了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