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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怀恩候府的少夫人方氏来府里做客。
方氏入怀恩府两年,当下正有着五月身孕,在家中闲着实在聊赖,便坐上了马车到靖国府寻乔氏这小姑聊聊天儿。
汝乔同汝慈一道,几个人坐在塌上说话。
方氏着一件轻便齐胸长襦,颜色淡雅,正衬她淡入兰的气质,长襦虽然遮住她的身形,但一坐下肚子还是显了出来。
汝乔见方氏像个小西瓜一样隆起的肚子,便忍不住瞪着眼盯着看,是个好奇的娃娃。
方氏看见她直勾勾的小眼色,便笑着招她过去,挺出肚子让她摸摸。
乔氏有些许紧张,担心汝乔下手没个轻重伤了方氏,而方氏却轻松一笑笑,直言不要紧,汝乔才敢覆手上去。
“好啦,别摸太久,小心吓着你表嫂肚里的弟弟。”乔氏柔声说着,汝乔听了便将手拿开。
方氏眯起眼,笑的明朗,转头问乔氏:“这才五月,小姑怎知是个弟弟?”
乔氏走过去,同汝乔一样覆手上去,抬头对方氏欣喜的说:“我怀衡雁时,肚子同你一样,尖尖鼓鼓的,你这胎是男孩没错了。”
“我倒是喜欢女孩,像娇娇和阿慈那样娇软的姑娘才惹人疼爱。”方氏慈爱的抚摸着鼓起的肚皮。
做娘的总是喜欢在别人夸赞自己孩儿的时候踩上一脚,谦虚一回。乔氏也不能幸免,她摇摇头笑道:“都是皮得很,猴一样的,长大了才懂事。”
方氏也跟着掩嘴笑了,转念却忧愁了起来,蹙着眉说:“许是头胎,我着心里总是不安稳夜里也睡不好。”
乔氏闻言也收了笑,轻蹙了眉头,忧心道:“可还吃得下?”
方氏点点头。
方氏肚里着一胎,可是坏恩侯的小嫡孙,乔氏同她大嫂许氏感情极好,许氏极为重视方氏的肚子,乔氏自然也跟着重视。若不是府里事务缠身,想必许氏也是要跟着来的。
乔氏沉思了片刻,思及什么,抬眸安慰方氏道:“听闻临安寺的护子府极为灵验,明日我闲着无事为你求一个来。”
方氏闻言忙连连摆手,道:“怎可让小姑走这一趟,我去便可。”
乔氏摁下她的手,柔声道:“你有孕在身,不便走动,明日我让两个丫头陪着一块去,也当游乐观赏。”
乔氏这般说了,方氏无法,只得感动点头应下。
两人又聊了会,乔氏留方氏在府里用了午膳,才送她出了府。
翌日,乔氏果然带着汝慈汝乔往临安寺去。
临安寺不如镇国寺那般恢宏大气,而是古朴静匿,平日里并无太多的人踏及,所以寺里一片安静平和。
汝慈汝乔到此,觉得这般静匿十分舒透人心,夏日的暑气被消了许多。
尚待闺阁的女子,一般不入求护子符的佛堂,所以乔氏打发汝慈汝乔儿去寺里游览,自己进了佛堂。
汝慈汝乔两人不知从何游览,便漫无目的随意走动,却碰到了汝乔最不想遇上的人,二皇子赵玳。
赵玳乃李贵妃所出,纯善皇后仙去后,便是李贵妃掌着六宫方印。赵玳在宫里躲着育书学士,游手好闲,平日里最是好色,才是十五年岁,便开了荤,李贵妃宫里的宫女多多少少被他明里暗里的玩弄了遍。
赵玳眼下也是一副游览的模样,手执折伞,随意四下走动。见汝慈一簇嫩红的衣衫同汝乔站在愧树下躲日光,便眯着眼向她们走来。
汝乔乍一看还以为是游玩的世家公子,待他走进才看清其面貌。
赵玳眉目间神色总是藏着一股轻佻,汝乔见他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小手攒紧了袖子,警惕的看着他。她可没忘,梦里不知为何,汝慈突然嫁给了赵玳做了三二皇子妃,而赵玳却是夜夜笙歌流连红坊。
不论梦的真假,她不会让汝慈嫁给这么一位沉好女色皇子。
汝慈不知汝乔心里所想,见赵玳走近,她便规规矩矩的行礼。
“免礼免礼,姜姑娘可是游寺?”赵玳折扇拍着掌心,眯着眼一双丹凤眼,上下打量起汝慈。
因着同乔氏一道出门,天气又是炎日,汝慈便撇了厚重衣衫,只挑轻薄不闷热的一套嫩红素纱齐胸襦裙。
她肤色偏白,这般鲜嫩的颜色也衬得她同新初的花骨朵一般,微弯的黛眉下是一双含着清泉的杏眼,睫毛俏起,像挠忍心的猫爪子,长发垂在脑后,由银蝉步摇点缀。她什么也不需做,单单立在那里,便将满园风景比了下去,却不想,引来了赵玳这只豺狼。
赵玳一看见汝慈,心下惊呼一声好颜色,他曾在宫宴上见过汝慈,但那时汝慈还是个小丫头。而如今她虽为及笈,但也长开了不少,于是赵璃按不住迈出去的腿,摇着折扇步步像汝慈二人走来,搭话。
“谢殿下。”听了赵玳的免礼,汝慈直起了身子,低眉道:“陪家母求符罢。”她的音色同乔氏一般温婉,轻轻一声吐出两句话,便能让有心之人化作一滩春水。
汝乔紧绷着脸,环顾四周,脑子里迅速搜寻脱险的方法,好在丫头婆子都在,光天化日,料他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赵玳的“丰功伟绩”汝慈却是不知道的,没有人会同闺阁姑娘说那般难以启齿的事,所以汝慈只当他是位游山玩水的皇子。
赵玳眼珠转了转,勾着嘴道:“听闻寺中景色独佳,姜姑娘能否带本殿游览?”
汝慈一愣,对上赵玳眯起的眼,感受到汝乔扯了扯自己,低头小心道:“殿下有求,本不该拒,但家母忧心我那怀胎的表嫂,此时只怕等在佛堂等候了。”
赵玳笑着点点头一副和煦的模样:“如此,便不劳烦姑娘。”
汝乔知道,那副和煦,不过是一副羊皮。
汝慈福了福身牵着汝乔,快速退出了院,感到身后刺烈的目光,两人走得更快了,甚至透出一股仓促。
赵玳在后目送汝慈而去,其身旁的小厮猫着腰围了上来,用眼色指了指汝慈逐渐模糊的身影,斜着脸道:“殿下,可要……”
赵玳止住那小厮的话,哗一声甩开折伞,慢悠悠的扇着风:“如此佳人,怎能用那般粗劣的法子。”
那小厮赔笑的伸手拍了自己的脸,笑得谄媚。
走远的汝乔暗自松了口气,在如此清凉的寺庙里竟出了一身细汗。
细观赵玳的态度,只怕是垂涎起汝慈的美色,往后只怕会用些旁门左道将人收了去,就算是明媒正娶,他也绝非良人。
赵玳的龌蹉事不曾有人同她说过,但汝乔却莫名了解,或许是那个恶梦给自己敲了警钟,又或是自己太关心汝慈,才会如此臆想,汝乔一路思考,两姐妹默契的没有说话。
汝慈心里是有些怕的,被赵玳盯着看的感觉,就像被喷了一身淤泥,让她害怕又抗拒,所幸赵玳没有再纠缠。汝慈心里暗自打定主意要离赵玳远远的。
两姐妹沉声走着,碰到了寻来的乔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