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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地大战,足足打了三年。
将士有三,唯家、国、志不可辱。
匈奴神射手重伤周军将领徐世杰,赵璃临危不惧,大举军旗,直捣匈奴国都。
匈奴地处偏远,土地贫瘠,乃可取之地。
赵璃性子淡泊清冷,欺负人来,却丝毫不留情,不给情面。
匈奴国都城门被破,大军却勒马而归。
浩荡三军,滚滚而去,只留漫天黄沙。
西地将士,从未打过如此快意人心的战。
这一战匈奴并未捞到什么好处,反而赔上了一位公主。
说来好笑,匈奴先挑起的烽火,最后又求大周拿出大国风范,放他一马,放过他一马又说太侮辱,真真是磨人。
“嗨!你是不知啊,当初徐大将军受伤,三军士气溃败,千钧一发之际三殿下扶起军旗,率领众将士翻过荒茫大漠,一直打到匈奴国都。”
“哎三哥,你们都打到匈奴国都了,为何不一举拿下,为咱们大周扩张国土?”
“就是呀!”
“你们没见过,不知道呀,那匈奴简直就是一不毛之地!那国都,就跟闹饥荒一般,断壁残垣民不聊生啊,若是收入囊中,每年不知道要派出多少兵力财力去扶持,不划算不划算。”
“原来如此!”
西地归田士兵坐在屋里烤着火,回忆起十年前那场匈奴之战。
一晃十年已过,暮暮朝朝变幻不息,西地开垦田地,民生融融。徐世杰次子徐胜受命镇守西地,而赵璃,终于班师回朝。
正值冬日,金陵城遍地玉花,银装素裹,红笼高悬。
十年不见,金陵城依旧繁华,人声喧嚣鼎沸,处处好人家。
赵璃屹于马上,银色铠甲气宇轩昂的,清冷的眸子虽多了驰骋沙场的威慑,但依旧淡泊。
天街两旁涌满热闹人群。
“真热闹,也不知道那位三皇子是何等尊荣。”袭香捏着手里的药包,在人群中探出头张望。
“快些走吧姑娘等着呢。”良言扯了扯她,两人快速褪出人群。
袭香捏着手里的药包,神色气愤,若不是那探花郎惊坏姑娘,姑娘哪里会落水落下病根。
十年已过,有些事,说来太长。
大雪压枝,屋内阴冷,汝乔抱着汤婆子披一件绯色披风立在雪中,明眸望着远处山间的皑皑白雪。
今年的冬,倒是格外冷,一如去年李烨之求亲时。
那夜噩梦过去太久,汝乔都要忘了,有这么个梦。
直到去年正月,一位高中探花的书生前来求亲,她好奇的在明厅里偷看那位名声大噪的探花郎。
那人气度不凡,是位丰神俊郎的人君,可他一转面,汝乔看个完全,顿时五雷轰顶。
是他,梦里通敌叛国的夫君!
汝乔浑噩的从明厅跑到花园,一不留神,沉入了水草交杂的锦鲤湖。
寒冬腊月,湖水冰凉刺骨,汝乔绝望沉入水里,以为自己就此死去。
许是老天爷垂怜,她被赶来的袭香救起,从那以后,落下了病根,御医说得静养,汝乔便搬到了护国寺。
她已经十六,是个老姑娘了,这一辈,常伴青灯古佛罢了。
一串踏雪的脚步声渐近,汝乔回过神,只见汝慈带着两个小萝卜头踩着雪走来,身后还跟着一干丫头婆子。
她在护国寺,小弟宝哥儿调皮,乔氏难得抽身,便只有汝慈时常带着两个儿子,来看望这位姨母。
“韶哥儿,朝哥儿,到小姨这来。”汝乔笑着蹲下身子,朝两位小哥儿张开怀。
韶哥儿,朝哥儿两个咿呀着跑过去,异口同声的甜甜叫道“小姨~”
“哎!真乖。”汝乔摸摸两个萝卜头的小胖脸,软乎乎的让人心情愉悦。
明眸看了看汝慈身后,“姐夫没跟你一块来?”
汝慈梳了妇人鬓,头上简单的钗环,温和笑着,“三殿下回朝,他进宫去了。”
赵璃……
汝乔忽而想那个立在马背上清风卓绝的身影,来不及细想,右耳传一阵刺痛将她拉回,原来是朝哥儿的小胖手扯住了她的耳铛。
“朝哥儿快放手!”汝慈见了,蹲下身子,赶紧掰开小儿子的手,生怕他弄疼了汝乔。
朝哥儿是个顽皮的,见好看的宝石抓不住顿时眼泪汪汪的看着汝乔。
汝乔无奈笑笑,退下两只嵌着绿宝石的耳铛,任由朝哥儿抓在手里把玩。
朝哥儿得了宝石,咯咯笑着,脸上的小胖肉一颤一颤的可爱。
一旁的韶哥儿稍大些,明些事理,站在弟弟身边教育他将耳铛还给小姨,谁料朝哥儿小眉一皱,撅着嘴躲到母亲怀里去。
两个小家伙活泼可爱,逗得汝乔笑得小腹发酸。
护国寺离金陵城有些距离,需得赶早。
汝乔香了一口朝哥儿,朝哥儿害羞的躲到汝慈怀里,汝乔转脸,又想香一口韶哥儿,谁知他红着小脸推开了汝乔,“韶儿是大人了,不能让小姨亲了。”
汝乔弯着眉眼,笑道:“那给小姨抱抱好不好?”
韶哥儿红着脸抱了抱汝乔,转身跑上马车。
“娇娇,记得按时吃药歇息,不可太过劳累。”临走前,汝慈将朝哥儿递给嬷嬷,亲自替她带上耳铛,不放心的叮嘱着。
绿宝石耳铛坠在脸庞,衬得她小脸皙腻,些许苍白。
“知道了阿姐,你每次都这么说。”汝乔笑着推了推汝慈,目送她们离开。
难得出一趟门,汝乔裹着汤婆子打算寻勿念大师下棋,她转身对袭香等人道:“我去寻勿念大师,不必跟着。”
勿念大师住在山间的独立小院,走过去还费些功夫。
汝乔走了小刻钟,渐渐呼吸困难,喉咙似乎别人扼住,觉得脚下虚浮,头目眩晕。
这身子,越来越差了。
手里的汤婆子不受控制掉落,在雪地里滚远,碰到了玄色的皂角靴子。
汝乔扶着胸口,只觉气息奄奄,恍惚间追着汤婆子抬眼看去,视线落入淡泊的眸子,像一颗石子落入清泉,这神色,太熟悉。
一阵眩晕,汝乔眼前一黑,身子靠着一颗枯树,软了下去。
赵璃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接住往下滑的娇儿。
他离京时,一个鲜活可爱的小姑娘,竟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赵璃沉着眸,搂紧怀里柔弱无骨的姑娘,转身踱回。
赵璃一袭玄袍青松而立,刚劲有力的双臂负在身后,他抬眼看向床榻上面色惨白的姑娘,对榻旁抚须把脉的勿念大师清冷道:“如何?”
勿念大师收回手,面色沉静的摇摇头,“姜姑娘身子受损严重,难啊”
勿念抬头,见赵璃剑眉拧紧,眼珠一转,抚须笑道:“倒也不是没有法子,只不过……”
赵璃深深凝眉而不自知,“什么?”
勿念笑了笑,不语。
两人陷入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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