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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太后明鉴,命妇叮嘱了她定要好好练习宫规,可……”
“烂泥扶不上墙,教的宫规转眼就忘,还敢在哀家面前放肆,你算什么东西——”太后丝毫不顾及沈老夫人的脸面,对着沈蓉痛斥出声。
沈蓉心底恨极,含在眼眶里的泪辗转片刻滴落在地上,幸好她还记得稳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这番下来,惹了不少人怜惜,只是大多女辈皆是觉得太后所言在理。
皇后瞥了一眼太子,见他目光也落在沈蓉身上,不悦的皱起眉头,沉声开口。
“你方才突然站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
皇后阴沉的话拉回了太子的思绪,沈蓉抿了抿唇,哽咽开口:“敬嬷嬷、是我身边的人。”
“你身边的人?”皇后挑了挑眉,“你身边的人买通了沈若华身边的侍女,想让她在宫宴上出丑,本宫说的可对?”
沈蓉含泪摇头,“娘娘,敬嬷嬷是蓉儿的乳母,待蓉儿如生母一般亲切,蓉儿真没想到,敬嬷嬷居然……居然会对长姐心存不轨。”沈蓉满脸悲戚的看向沈若华:“长姐,敬嬷嬷定也是有苦衷的,况且长姐机敏,敬嬷嬷的计策也并未对长姐造成伤害,求长姐看在敬嬷嬷年事已高的份儿上,饶了敬嬷嬷吧!”
敬嬷嬷自知死到临头,也不想知道沈蓉这番举动究竟是为了救她,还是真情实意,敬嬷嬷泪流满面,“二小姐,老奴愧对二小姐信任,老奴罪该万死,二小姐别再替老奴求情了,老奴唯恐连累了二小姐啊!”
“长姐,你就放过敬嬷嬷吧,你难道就这般无情?”沈蓉死死抓着沈若华不放,好像沈若华不松这口,便是石心肠一般。
殿中无一人开口,沈若华迎着沉默走下台阶,来到沈蓉跟前。
“于公,她不顾东岳脸面,只为达成目的。自私自利,不择手段;于私,她身为下人,买通我身边的丫鬟,割断我的琴弦,想让我当众出丑。不忠不义,恶毒无比。”沈若华笑容温婉,语调却没有半分热度。
“我善良的蓉妹妹,你可知那琴弦断裂的一瞬又多锋利?”沈若华微微俯身,“就如刀子一样,如果不是我躲闪及时,我这十只手指便会被它切去。”沈若华将指上的伤口抬起。
“那每一根琴弦都细如发丝,每撩起一个琴弦,我指上的伤口就深一寸……”沈若华语气温软,猫儿似的眼含了无穷的委屈,沈蓉被她看的心头轻颤,猝不及防被她抓起身侧的手,听她道
“十指连心,蓉妹妹,你知道我那时多痛吗?”沈若华的指尖嵌入沈蓉指上,看她一下变了脸色,沈若华眼眶流下两行泪,“比这还痛百倍啊,难道她无辜吗?蓉妹妹,她无辜吗!”
沈若华字字珠玑,眼中受伤难过与失望交杂,她嘴角的笑带着冷嘲,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从未关心过我的伤势,脱口便让我饶过她,说我无情。我的好妹妹,你我二人,究竟谁才是那个无情之人?”
沈若华甩开她的手站起身,“蓉妹妹,此次,我不可再迁就你了!”
她跌跌撞撞的转过身,跪在太后身前,声音清冷,却微微颤抖:“臣女恳请太后,重惩这二人!”
她低垂的眼尾往后睨向沈蓉,面上划过一丝讥讽。
装可怜啊,这种事,也不止她沈蓉一个人会。
沈若华这番话下来,方才被沈蓉和敬嬷嬷那副主仆情深的画面洗脑的众人,纷纷回过味儿来,七嘴八舌的上禀。
“娘娘,沈大小姐实在太可怜了,您绝不可轻饶了这个奴才啊!”
“该切去她的手指,让她也尝尝断指的滋味!”
“想出这样坑人的办法,这老虔婆死了也活该!”
敬嬷嬷一脸死寂,默不作声任由侍卫将她往殿外拖拽。
皇后捻了捻指腹,突然开口:“等等!”
她站起身,问敬嬷嬷:“你为何要害沈若华?可是背后,还有人指使?”
沈蓉眸色一深。
敬嬷嬷转了转眼珠,目光瞥见摆在上面的号钟,眼睛一亮
“因为老奴替二小姐不平!”
敬嬷嬷一脸不忿的看着沈若华,“二小姐比大小姐更加聪慧,可大夫人为了不让二小姐挡大小姐的去路,日日不让二小姐出头,老奴实在心疼二小姐。”
“二小姐自幼学琴,甚至会用断琴弹奏,比大小姐强了百倍!为何二小姐却只能受这等屈辱!”
金氏慌乱的吞了口口水,冲身侧震怒的杨氏解释:“大嫂,你、你听我解释……”
杨氏走出人群,二话不说跪了下去:“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妇对天发誓,若是在沈府,臣妇有半点对不起沈蓉的地方,臣妇甘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太后眯了眯眸,正欲开口,坐在她身侧的霍孤蓦地站起了身。
“你说,她的琴技比沈若华好?”霍孤挑了挑眉。
“是,大小姐弹得出将军令,二小姐也行——大小姐能弹断琴,二小姐也可以!”敬嬷嬷不懂琴,只是自信的觉得,沈若华可以的事,沈蓉定也可以!
霍孤捻了捻指腹,“既然如此有自信,不如试试看。”
他挥了挥手,站在边上的侍卫抱了个琴走了过来,搁在沈蓉跟前。
霍孤漫不经心道:“沈若华第一次听本王弹奏将军令,就记住了琴谱,即便弹得不尽人意。既然你身边的人对你如此有自信,本王不禁也想看看。”
沈蓉听到那一句不尽人意,紧张的心虚被抚平了些许。
将军令的琴谱,她也能记得住,自己练琴多年,她不信还比不过沈若华。
沈蓉坐正了身子,指尖附上琴弦,照着方才在宴上记着的谱子,缓缓弹了起来。
沈蓉自我感觉不错,脸上都带了三分笑容,却不见周围众人脸上尴尬的表情。
纵然是殿外对她有几分高看的公子哥,都不动声色的捂了捂耳朵。
霍孤目光凝在她弹琴的指上,眼底的阴鸷一闪而过。
殿内忽而响起断裂之声,沈蓉花容失色,惊声尖叫着往后退,她十根指尖泱泱冒血,疼得她眼睛发花。
沈若华勾了勾嘴角,看着霍孤面不改色的退回位置上,支着一只手搭在耳尖,开口道:“如此聒噪的琴音,实在折磨本王的耳朵。”
齐齐断裂的七根琴弦,着实太过巧合,唯一的解释,便是他用内力故意震断了琴弦。
沈蓉委屈的掉了眼泪:“王爷想要护着姐姐,何必借机羞辱臣女……”
“本王只是想瞧瞧,你究竟有多厉害,能盖过沈若华。”霍孤毫无愧意,“本王羞辱你了吗?”
沈蓉咬了咬牙。
“姐姐第一次弹奏将军令时,不也是与臣女一样吗?”
“沈小姐第一次弹奏将军令,可比姑娘强了百倍不止。”站在门外的庄路颔首躬身。
因着宫宴有一部分也是为了犒劳东岳将士,故而男宾中,也有不少霍孤手下的将领。
他们同庄路站在殿外,高声附和:“沈小姐第一次来军营弹奏,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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