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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夫妇来说,就是家中的拖油瓶,母亲以为,他们会如何对待赵嬷嬷?”沈若华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杨氏笑笑:“如此,她也算是得到报应了。”
杨氏想了想,依旧没把要说的话说出口。
她虽有心理准备,可仍不得不承认,沈若华这招的阴损。
在她的摆布之下,毁的不仅仅是赵嬷嬷一人,还有她那一家子。
在杨氏看来,赵嬷嬷无非是被老夫人指使着干了一件蠢事,杖毙已经足够,无需做到这样的地步,杨氏是想求情的,但她仔细斟酌了许久,选择听从沈若华的话。
母女二人聊了几句,相扶着往正堂去。
沈若华不经意的看了几眼杨氏,她瞥见了方才杨氏听见自己的话后,眼中的不忍。沈若华长睫敛下,望着地上凹凸不平的石子路,脑中不断回想起前世,赵嬷嬷磋磨杨氏的嘴脸。
她从来不是无辜之人,但凡赵嬷嬷前世对落难的杨氏宽容些,没有落井下石,沈若华都会给她一个安乐死。
但是她偏偏碰了她最在乎的人,如此轻易的了结她的性命,未免太便宜了。
沈若华挽杨氏的手不动声色的收紧了些,又在她要察觉时松开,向来冰冷的眼底,泄出一抹银河般温柔的目光。
…
…
送离府上的宾客后,已经是亥时中旬,辞别了杨太师夫妇和杨家兄妹,沈若华才领着蒹葭回到惊蛰楼。
沐浴梳洗完,身上的疲惫才淡去了一些,各府送来的贺礼堆积在院外,沈若华不舍得杨氏受累,便搬回了惊蛰楼,趁着还没有困意之时,将送来的贺礼一一清点。
送予女子,无疑是投其所好,金银珠宝和各类首饰,琳琅满目叫人看不过来。
沈若华收多了这些东西,倒没有能叫她看上眼的。
“诶,小姐,这是杨府送来的东西。”习嬷嬷翻了一堆,总算是翻到了杨家的贺礼。
老太师和老夫人送的东西都中规中矩,一个攒金丝的金钗,和一副异常华贵的头面,皆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沈若华将这两个锦盒挑了出来搁在一旁,一边的习嬷嬷发出一声惊呼:“小姐!您看!”
习嬷嬷快步上前,将手中的锦盒呈了上去。
那锦盒中摆着的是文房四宝,质地精美,一看就是好东西,习嬷嬷又把随附的锦盒打开,盒中摆着一对汉白玉镇纸,摸上去冰凉细润,沈若华弯起眉眼,问道:“这是哪家送的东西?”
她看了这么久,送文房四宝的倒是第一个。
习嬷嬷看了一眼单子,笑着说道:“是表少爷送的。表少爷也是有心了,送了这么一副文房四宝给小姐,老奴眼拙,看不出这文房四宝的来历,却知晓并非俗物,表少爷对小姐真是上心的。”
沈若华本还弯着的嘴角渐渐压了下去,眉头皱了一瞬,她想起今日在正堂内,杨景恒对她的维护,的确是有些突兀,方才送杨家人离府时,他看上去似是对自己有话说,却没能说出口。
沈若华想到这,手中本还很合眼的贺礼,顿时如烫手山芋。
她将盒子盖了回去,交到习嬷嬷手里:“这东西太贵重,我平日也不经常写字,用这宝物实在浪费了,嬷嬷帮我收起来吧。”
习嬷嬷将盒子抱在怀中,对她的反应有些愣神,她将盒子往胸口提了提,踌躇着问:“小姐不满意表少爷送的东西?表少爷是读书人,想必也是知道,小姐收惯了那些珠宝首饰,才想另辟蹊径——”
“嬷嬷,我没有不喜欢。”沈若华直视着习嬷嬷,“只是这东西我不能用……也不想用。”
习嬷嬷心头一颤,读懂了沈若华的意思,肩头垮了下去,“好,老奴这就把它收起来。”
习嬷嬷将盒子放到内室桌案旁的箱子中,目光晦涩的看向沈若华,轻轻叹了口气。
沈若华埋着头看手中的礼单,看似平静,实则心里也是一团乱麻,她头痛的将礼单平摊在桌上,扶住了额。
她知道,她的重生必然会改变前世的轨迹,她想做的,无非是扭转她所爱之人的结局。
她算准了所有,希望前世正确的事都在正轨,她想修改的,只有那些错误的事。
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将旁人卷入这其中。
若是别人便罢了,偏偏是杨景恒!
沈若华叹了口气,起身欲要去休息,蒹葭捧着一个锦盒走了过来
“小姐,这是荣亲王府送来的贺礼,小姐可要看看?”
霍孤今日没来赴宴,北漠使臣虽走了有一阵子,可他被皇帝召见谈事,近些日子忙的脚不沾地,他不来赴宴,沈若华自然也十分理解,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差人送来了贺礼。
沈若华不由自主的接了过来,打开了盒子。
站在她身侧的蒹葭捂住嘴,低呼了一声。
那盒子中摆着一个花纹古朴的铜色匕首,刀柄顶端嵌着一个红色宝石,颜色没有任何瑕疵,像是人血铸成的。
那匕首不像是新的,掀开盒子,便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一股煞气,也不怪蒹葭惊讶,纵是沈若华都愣了一瞬。
她将匕首从锦盒中取出,出鞘间划过一抹寒光,亮的能映出沈若华的面孔。
蒹葭小脸煞白,吞了口口水,“小、小姐,王爷送您这个做什么啊?”
哪有送女子这种东西的,就算是送来做装饰,也该是个新铸成的,这匕首表面虽然光滑,但不难看出上头的划痕,定是用过的东西,至于匕首怎么样算用过,便不必多说了。
这样的凶器,用来送女子,着实吓人的很。
便是站在边上的习嬷嬷也不由上前,“姑娘,这匕首危险的很,还是让老奴给您收起来吧……”
她双手平举,只待沈若华将东西给她。
可沈若华迟迟未动,她将匕首握在掌心,眼底迸发出一抹亮色。
“既然是王爷送的东西,哪有压箱底的道理。”沈若华慢悠悠的把刀鞘套回去,“这也不失为是一件防身的东西,王爷有心了。时辰不早了,剩下的东西明日再收拾吧,你们早些休息。”
沈若华径直进了内室,将那匕首塞在了软枕下面。
习嬷嬷仍有些害怕,但见沈若华坚持,她不好说什么,放下床帏,吹灭了烛火,合上房门后,习嬷嬷寻思着,她要把这事和夫人说一说。
喻秋堂
已是夜半,府上的院子都没了烛光,独独喻秋堂的内室,烛火仍在摇曳。
沈令仪坐在榻上,身子倚在窗棂边,目光有些空洞的看着院外。
丫鬟桃染推开门扉,迈入内室,见沈令仪出神的望着窗外,忍不住开口:“五小姐,已经夜半了,小姐若还不休息,明日要犯头疼了。”
沈令仪被她的声音唤回了神,讷讷道:“已经夜半了?”她揉了揉颞颥,“我还不困,睡不着。”
桃染上前了一步,“小姐还在想今日那位公子吗?”
沈令仪搭在身侧的手捏住了半截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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