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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嬷嬷方才替杨氏的委屈一扫而空,她怒瞪着眉兰,叱道:“你们就是想帮着她害夫人,对不对!”
坐在床边的佩姨娘回过神来,还没等她说话,跪在不远的眉兰已经哭哭咧咧的说道:“是、是佩姨娘,之前娄大人给佩姨娘诊脉,说佩姨娘有孕,老爷就吩咐奴婢和娄大人照顾佩姨娘。可是后来有一日,娄大人再诊脉,却发现不再是喜脉,这才知道,原来是之前误诊,奴婢本想把这事告诉老爷,可是、可是姨娘诱惑奴婢,要奴婢和娄大人帮她害夫人。等日后姨娘扶摇直上,奴婢也能得到好处。奴婢是一时头晕脑热,才应下的啊!”
佩姨娘倒吸了一口气,她顾不得震惊,更不明白为何自己在一夕之间,从被害的弱者,成了计划一切的幕后真凶。更可笑的是,她从未与眉兰和娄棋合谋害过杨氏!她甚至不知,自己从未怀孕!
“老爷!”佩姨娘嘭的跪下,疼的脸色扭曲了一瞬,眼泪霎时就落了下来,她抬手想要去拽沈正平的衣角:“妾身不知道啊,妾身是冤枉的!妾身连怀孕,都是老爷告诉的,妾身不知道误诊的事,更没有害过夫人啊!”
跪在不远的眉兰声音盖过了佩姨娘,“那些煮给姨娘的药膳,姨娘根本就没喝过,里面的麻叶也是障眼法。姨娘在香囊里放了麝香,每日都去找夫人请安,为的就是、就是让夫人闻到麝香……”
“姨娘想让夫人绝子,奈何夫人防姨娘防的厉害,每每都拒绝姨娘进屋,姨娘一怒之下,就打算假装小产,把罪名推到夫人的头上,那催月信的方子,就放在姨娘的妆奁之内!”眉兰惧的身子颤抖:“奴婢说的都是实话,请老爷看在奴婢说真话的份儿上,饶了奴婢吧!”
“你说谎!”佩姨娘这才尝到什么叫墙倒众人推,眉兰和娄棋是沈正平给她的人,一直被她视作心腹,如今场面,无异于众叛亲离。佩姨娘揪着胸口的衣襟,吐出一口血来,她双眼满是红丝,指着眉兰的手狠狠颤抖:“你、你为何要害我,我、我将你视作心腹,你却说谎害我!我要杀了你!”
佩姨娘还没爬出去,就被沈正平揪着长发拖了回去,狼狈的摔在冰冷的青砖上。
“死不悔改,无药可救!”沈正平沉着脸,“拖下去!”
“老爷!妾身冤枉啊!”佩姨娘大喘着气,双手死死抓着地上的青砖,指甲崩断也不肯松手。待她从里屋被拖走后,青色的地砖上留下了一串斑斑血印。
杨氏眉头皱了皱,绢帕遮掩着唇别过了身子。
沈若华长睫耷拉着,打破了屋内的沉默:“佩姨娘丫鬟出身,就算做了主子,能有多少的私己。佩姨娘和视她二人为心腹,是因为眉兰和娄棋是父亲给佩姨娘的人,没想到,父亲手底下的人,竟会为了一点小恩小惠而反水。”
沈戚道:“眉兰和娄棋,谎话连篇,二人方才的证词不足以为证,依我看,还是要再审。”
沈正平背对着二人,身子未动,稍沉的嗓音传来:“好。先将她二人带下去关起来,就由戚儿去审好了。”
眉兰和娄棋倒是没有挣扎,求了两句饶,便被带了下去。
沈正平态度如何配合,沈戚不留痕迹的蹙起一道眉峰。
沈正平脸色缓了缓,转身对章太医拱了拱手:“让章大人看笑话了。”
“哪里哪里,沈大人放心,老夫不是那等嘴大之人。既然事情解决了,那老夫也告辞了”章太医回了个礼。
沈戚道:“我送章大人出府。”
沈正平点了点头,“这屋内晦气,都出去吧。”
杨氏背对着他,并未等他一道,径直走出了偏房。
站在偏房外听了许久的梁嬷嬷转了身,快步跑回了正堂。
老夫人倚靠在床头,见她进屋,焦急的将她唤到了身旁:“怎么样?”
梁嬷嬷将前因后果同老夫人讲了一遍,颇为愤慨:“果然是丫鬟出身,鬼心眼子多,若非大小姐和大少爷,岂不是夫人就要蒙受这不白之冤!”
老夫人气的直摇头,她边喘边道:“你、你还没看出来吗?杨家那三个,就是来克老大的!先、先是害的裴甄进不了府,又害老大的孩子都不能安安稳稳的生下来!你说我们沈家造了什么孽,居然摊上了她杨家的女儿!”
老夫人捶着胸口一阵猛咳。
梁嬷嬷一惊,连忙垂下头去,沈默着上前替她顺气,却是声也不敢吭一声。
“那丫鬟在她的房里养身子,她一点也不精细着,连人家没怀孕都不知道,活该被人家陷害!咳,沈戚那混账,以为、以为当了个将军不得了了,家事居然请了太医前来,是不是巴不得我们沈家的密辛,传的京城人人皆知!”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