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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知了各院不必晨昏定省。
沈若华晚了半个时辰起身,在镜台前梳妆时,还打了个哈切,看的习嬷嬷抿嘴轻笑:“小姐这些日子累坏了吧。”
“每日去她那里站着听教,是挺累的。”沈若华双手交叠,慢悠悠的念叨了一句。
“老夫人病着,怕是大家伙儿趁着她病怠慢了,才日日喊小姐夫人过去说话,也不知图什么。”习嬷嬷叹了口气,她之前跟在杨氏身边时,瞧见杨家已故的老夫人也没有这般作态,人家晚年时乐乐呵呵的,走的无病无灾,哪里像沈家这位老太太,什么权利都在把在自己的手里,得亏杨氏母家强盛,否则在她手下,哪有管中馈的权利。
沈若华顺了顺垂在胸前的青丝:“之前做主母时被妾室压怕了吧,也是沈家的家主死的早,那妾室还没来得及生孩子就被她赐死,怕是年轻时没能掌权,年老了就对权利眼红了。”
这还不是生在皇家,沈若华看着镜中的自己,世上谁人不爱权啊,那高位即便坐上了是孤家寡人,还有无数的人愿意上去,不管是皇帝的儿子,还是被奉为战神的王爷。
若是前世的沈若华,此时只会叹口气,再道一句没甚的意思,但现如今,她却攥紧了拳。
若是得了权,能保护她所珍视的人,那即便她没有争的资格,也要争!
沈若华偏了偏头,看向摆在床头的匕首,眼底如深潭般寂静。
哥哥实在是多虑了,即便她对霍孤有些上心又能如何。
霍孤不比公孙荀,他有手腕,也有魄力,若他是皇帝,根本不比如公孙荀一样,依靠讨好京中大臣来稳固皇位。
除了太后,他没有弱点,若他想要铲除异己,没有人能拦得住她。
杨家在风口浪尖上,霍孤这般在意皇位的人,不可能留得下杨家。
谁做皇帝都行,唯有霍孤,绝对不可!
堵霍孤是个明君风险太大,依照前世对他的了解,加之他说一不二的性子,他若登基,必是暴君。
沈若华双睫轻轻颤抖,没等她深思,习嬷嬷便担忧的拍了拍她的肩:“大小姐,您怎么了?”
沈若华眼神恍惚了一瞬,疲惫的摇了摇头:“没事,嬷嬷你继续。”
“大小姐若还是太累,就再去歇息一会儿。”习嬷嬷搁下手里的梳子,想要搀沈若华去床上,却被她推拒。
“哥哥还等着我,我没事儿,嬷嬷你不必担心。”
沈戚今日要去审眉兰和娄棋,沈若华自然要跟着去,习嬷嬷见她坚持,轻叹了声,执起梳子继续替她挽发。
这发髻刚梳好,还未插簪,就见蒹葭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不好了,大小姐。昨天那两个人死了!”
沈若华眉头一皱:“死了?怎么死的!”
“眉兰撞了墙,那娄棋咬舌自尽了。好像是昨夜看管的人玩忽职守,一直到方才,才知道她二人死了。”
沈若华披上外袍,快步走了出去,沈戚正巧从道路尽头走来,脸色十分难看。
沈若华迎了上去,四下看了看,低声问道:“哥哥,可是沈正平动的手?”
沈戚抬手制止了习嬷嬷和蒹葭靠近,同沈若华走到一旁,道:“是,我的人截下了他发给那二人的信。”
“截下了?”沈若华一怔,“难不成哥哥是主动送回去的?”
“我仿造了一份丢给了他们,真的在我书房之中。”沈戚说道。
沈若华垂下眸:“我明白哥哥的意思了。”
她沉默半晌,突然意识到什么,双目一眯,冷声道:“哥哥,此事是哪个暗卫所做?”
沈戚挑高了眉头,笑道:“平日你倒从不在意我身边的人。”
他打了个手势,一个暗卫从一旁闪出,半跪行礼:“属下参见大小姐。”
“摘下面具我瞧瞧。”沈若华道。
那暗卫不明所以,却仍是乖乖的摘下了面具。
看清了此人的长相,沈若华才松了口气。
“无事了,你走吧。”
沈戚笑着说道:“往日叫你留个暗卫你不肯,现如今使唤我的人,倒是很顺手。”
沈若华:“今时不同往日啊。我身边有个暗卫还不够,正打算在哥哥身边再讨一个,哥哥何时有空,带人来给我挑挑?”
“你若想要,沈易就十分合适。”
还未离开的暗卫又跪了下去,正打算喊人,沈若华就抬了手制止。
“哥哥命他做这事,已说明哥哥对他十分信任,哥哥的心腹,我怎好借来。哥哥不必急于一时,我还要再仔细挑挑呢。”沈若华捻了捻指腹,低垂的眸间略过一抹冷色。
兄妹俩商谈了片刻后,一道去了关押眉兰和娄棋的柴房。
沈正平站在柴房外,脸色很是难看,二人到时,正听他训斥看守的家丁:“没用的东西,养你们有什么用处,看两个人都看不住!来人,给我拖下去杖责二十!”
沈若华走到他身后不远,轻飘飘道:“爹爹何必大动肝火。自尽的法子千千万,防了这个还有那个,总该是防不住的。”
沈正平一愣,连忙转过身,“华儿,戚儿,你们来了。”
他收敛起情绪,看似有些失望:“唉,是为父没有考虑周全,竟让他二人自尽了,这事该如何解决是好。”
沈若华微微一笑:“她二人自尽,正巧说明此事有蹊跷,若非如此,谁会连命也不要。爹爹不必失望,此事尚有转机。”
看着沈正平失态的阴沉了脸,沈若华又补了一刀:“爹爹第一次如此卖力的找陷害母亲的真凶,真是难得。想来也是真切的意识到错了,如此一来,陈嬷嬷也不必再跑一趟太师府了,这一来二去的,陈嬷嬷年纪大了,多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