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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它。”
沈戚将花瓶拿了下来,那花瓶里插着几株荷花,荷花的叶子上还沾着水珠,但拨开花朵,花瓶里却是空的。
瓶壁上还残留着水,沈戚从瓶口处抹下一层灰,又看了眼瓶口一处明显被水冲过的灰痕,抬眸和霍孤对视了一眼,二人皆从对方眼中瞥见了会意之色,看来这花瓶,就是解开谜团的钥匙。
霍孤半蹲下身,抬了抬那摆架地步,果然是牢牢嵌在地板上的,摆架后也是嵌入墙体之中,根本无法移动。
沈戚喊人抬了一桶井水过来,倒进了花瓶之中。
哗哗的流水声传进丞相耳中,将他从沉思里带了出来,他扭身一看这头,身子顿时僵在了原地。
“等等!”
他嗄声喊出这句话时,侍卫已经将灌满了水的花瓶放在了原来的印子上,撤手后他双臂一顿。
有些不可思议的对沈戚道:“将、将军,这、这架子好像……往下沉了一些。”
沈戚目光莫名的瞥了一眼丞相,一言不发的提步往那边的白墙走去。
丞相脸色大变,立即追了上去,刚走了没两步,去路便被霍孤挡住了。
“相爷如此着急,想要做什么。”他比丞相高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底神色阴冷,带着浓浓的压迫。
丞相紧张的牙齿打颤,低吼道:“本相还想问王爷!王爷这是打算要强闯本相的私库吗!”
“丞相不是说,这堵墙后是死路。”霍孤语调低沉,目光不虞的看着他,“丞相明知现下是在寻找刺杀太子的刺客,却对这堵墙后的密室只字不提。究竟是在袒护刺客,还是密室中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丞相攥紧了拳头,脸上的皮肉抽搐着,咬牙切齿,“霍孤!本相警告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沈戚来到角柜后的石墙前,抬手按上墙体——
丞相正和霍孤僵持着,余光瞥见沈戚的动作,眼珠猛地瞪圆。
他正欲上前,便被霍孤按住了肩头,丞相气的胸膛起伏,想也不想的便从袖笼里掏出了匕首,朝着霍孤捅了过去,可那匕首还未递出,便被霍孤一脚踢了出去,他腕处发出咯嘣一声脆响。
“啊!”丞相痛嚎一声,抬手按住被踢断的手腕,额前的冷汗浸湿了长发,结成几缕狼狈的贴在脸上。
他后颈被一只手用力钳住,不断发力,强迫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石墙被沈戚等人轻而易举的推开。
丞相眼底空洞,密密麻麻的恐惧从他身上开始蔓延,甚至连头皮都疼的发麻。
他牙齿打颤,强忍着腿软,低声对霍孤放狠话,“霍怀瑾,你给老夫记住!老夫日后必报此仇!”
他府库里放了不少和京中官员,以及东岳各地郡守的往来书信,有结党营私之相。
可是真正有用的书信,早已被他销毁,单凭那些往来的书信,皇帝顶多训斥他几句,顶了天也不过是降职。
他是朝中重臣,又是皇帝的老师,就算是为了制衡杨思齐,皇帝都不会轻易罢他的官。
只要他在朝中就无妨,他早晚都有再回这位子的时候!
霍孤敢如此羞辱他,待他日后成了大事,必定要将他千刀万剐,以解今日之仇!
摁在他脖颈后的手,指关节微微缩紧,巨大的压力迫使他膝头微弯,以一种及具羞辱和难堪的姿势站在那儿,却是怎么也动弹不得,连逃脱他的控制都难。
他的亲卫似是注意到他有危险,想要上来救他,却被霍孤的亲卫压制的死死的。
霍孤俯下腰身,阴冷的吐息像毒蛇环在他脖颈,并在不断的缩紧,将他的呼吸牢牢裹住。
“恐怕、你不会有机会了。”
什么意思?
丞相脸色一白。
而此时,沈戚的身影从昏暗的密室中走了出来。
他手中拿着一件金灿灿的龙袍、一顶冕毓,还有一块四四方方的玉玺。
…
…
三日后金銮殿上,安静的落针可闻。
下首的官员个个垂首屏息,冠冕下的额上吓出了好些冷汗。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看着手里的奏折,沉重压抑着愤怒的呼吸声,在金銮殿中清晰可闻。
便在官员忐忑之际,皇帝终于看完了手里的奏折,只听得嘭的一声,那奏折被狠狠丢在了金銮殿中。
“陛下息怒——”
金銮殿内跪了一片。
皇帝的手掌狠狠拍上龙椅的扶手,气的胸膛不断起伏,“从白翰文密室之中搜到的龙袍和玉玺,全都来自夷州!足足三年的时间!他私造兵器,私下训兵意在谋反!竟无一人觉察!”
皇帝看向边上的言官,怒吼道:“你们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一日日只会抓着那些无用的事不放,如此重要的大事到了现在才发现!若非此次太子遇刺牵扯出此事,是不是要等他白家的反贼打到京城,你们才知道他白家要造反!”
几个言官吓得头也不敢抬,跪在地上直呼陛下息怒。
殿中的其他官员也是吓得不轻,不仅仅是因为皇帝发怒,也是因为白家密谋造反的事。
三日前从白家密室中搜出龙袍和私刻着白字的玉玺,皇帝龙颜大怒,命令发现此事的荣亲王彻查此事,荣亲王雷厉风行,仅仅三日便把白家这三年所有密谋造反的证据,摆在了皇帝的龙案上。
原来早在三年前,皇帝登基封白翰文为丞相,赐夷州为白家封地之时,白翰文就已经联合白家的宗亲,在夷州的一座山上养了不少的流民和士兵,日夜训练,为造反做准备。
夷州的太守也早已被丞相收买,沦为了白家的走狗,不但为白家私下屯兵的事做遮掩,还亲自在太守府上提供了据点,白家的不少兵器流通就是在太守府里。
而夷州那群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土匪,居然也是反贼,朝廷这三年之所以没能将他们全部剿灭,是太守在每次剿灭行动之前,给土匪头子传递消息,京城的剿匪军队才会屡战屡败,伤亡惨重。
罪证凿凿,白家造反的事一出,震惊世人。
朝廷的官员们更是人人自危,他们不敢想象,如果丞相造反的事没有被荣亲王发现,那以白家反贼现在的发展趋势,不出几年便会踏足京城,在他们自以为安逸的时候打朝廷一个措手不及。
皇帝喘息沉重,阴沉开嗓:“传朕的旨意!立即将白翰文以及白家所有家眷打入死牢!白家所有宗亲即刻押回京城下狱!半月以后、全部问斩——”
皇帝迅速起身,阔步从边上的小门离开了金銮殿。
福公公焦急的喊了声退朝,就拿着拂尘快步追了上去。
朝臣伏在地上等候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起身离开金銮殿。
朝臣三三两两的结对,出了殿门便感慨的与同僚搭话。
“万万没想到,平日里本本分分的白丞相,居然密谋造反!”
“嘘!可别胡说,他现在是罪臣,什么丞相,仔细被皇上听见,摘了你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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