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庭审(第1/2页)一品女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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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武~~!”

    明镜高悬的牌匾之下,是严丝合缝地青砖地面,两侧一溜烟排开皂衣衙役如钉子般地一动不动,手中的风火棍在地面上顿出宣威赫赫的气势。

    当萧卿晚走进大理寺正堂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

    这种场面,在内卫府的时候她见得多了,只不过当时的自己是站在公案之后的那一个,倒还不觉怎样,可如今换了身份,站到了公堂之下,却发现那一份凝重与威严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

    她不由得扫了一眼堂前用破席包裹着的,只露出一双脚的尸体,还有尸体旁跪着的那个哭得撕心裂肺呼天抢地的年轻人,见到了自己,一双浑浊的眼睛竟是瞪出了血丝。

    “你,你这倭寇!还我妹妹命来~!”年轻人蓦地一声大喊,不顾一切地就冲上来撕咬,幸亏被衙役们止住了。

    萧卿晚却是眉头大皱。

    这个人对自己的切齿痛恨,即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也能感受得到。

    这么强烈的情绪很难做假,除非对方是一个高明至极的演员,还必须经过长时间的练习;可对方的身份却是一个普通的村民……

    难道这个神崎伊织真杀人了?

    正想着,堂上“啪”地一声巨响,原来大理寺卿柳懿宗已经坐到了那明镜高悬的大匾之下,却是看也不看萧卿晚,只是把目光集中在堂前那位年轻人的身上:

    “堂下所跪何人?有何冤屈,还不速速道来。”

    “回大人。”那年轻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草民刘二娃,祖上也曾是书香世家,后来家道中落,只剩草民兄妹二人相依为命,那一日我们信步海边,见这妖女昏倒在沙滩上,便好心救了她,谁知……谁知……”

    “谁知怎样?”柳懿宗问。

    “谁知这个妖女,不知为何竟看上了我们家祖传的青花转心瓶,企图强抢。”刘二娃又道,“我拉着她苦苦哀求,结果被她一记窝心脚踹翻在地——大人请看……”

    他说着,一边拉起衣服,果然瘦骨嶙峋的身上有个木屐踹出来的紫印。

    萧卿晚顿时怔住。

    还真有脚印……

    “后来呢?”柳懿宗脸色一寒,硬生生地忍住了有如黑豹般熊熊燃起的怒火,用僵硬的表情问道。

    刘二娃道:“我妹妹骂她恩将仇报,不料竟然惹恼了她,被她一刀杀死。”

    说到这里,刘二娃似乎再也忍不住悲从中来,转身又趴到尸体上痛哭不止。

    而萧卿晚的一颗心,则开始不断地往下沉、往下沉……

    难道这个神崎伊织真的还做过这种谋财害命禽兽不如的事?

    正想着,只见柳懿宗抡起惊堂木又是“啪”地一个山响:“你说的凶手,可是堂上这一位?”

    “正是。”

    “你说他杀了你妹妹,可有凭证?”

    “有的。”刘二娃抹了一把眼泪,“当时我家里吵得很凶,全村的人都看见了,大人一问便知。”

    “本官办案,自然有章程,不许插嘴!”

    虽然训斥的是刘二娃,然而柳懿宗的眼睛却是狠狠地瞪着萧卿晚,显然已经信了八分。

    如今东瀛正处南北分裂时期,在长期战乱中失败的南朝封建主经常组织武士劫掠中原沿海地区,这些倭寇滋扰地方,凶残霸道,人人痛恨,谋财害命实在是再常有不过的事。

    因此刘二娃的话一说完,不要说柳懿宗信了八分,就连萧卿晚自己心里也没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衙役前去查问。

    不多时,衙役就带来了几个村民,回禀道:“大人,已经查问过了,这些人都声称昨日的确看到这女人在刘家抢夺瓷器,刀杀刘二妹。”

    话音刚落,那几个村民也跟着你一言我一语地嚷开了:

    “不错。刘二家的好心救了她,结果她见了刘二家的瓷器,当时就两眼放光,企图抢夺。”

    “刘二娃上去拉她,还被她踹了一脚。”

    “那女孩儿骂她,她恼了,结果一刀就把人杀了。”

    ……

    一时众口一词,说得有板有眼。

    柳懿宗面沉似水地一甩惊堂木,压下了满堂杂音:“你说她强夺瓷器,可有实证?”

    “有的。这是我家祖传的‘吉庆有余’转心瓶。”刘二娃递出一只粉彩镂空的瓷瓶,簪花细刻,古朴凝香,真可谓翠色凝波含烟了,瓶底还题着一词,写的是:

    素绢涵墨染,淡痕指凝香。

    依亭绿盈韵,蝶雨润花芳。

    浓雾锁重楼,漫步依阑珊。

    水韵江南逸,伊人度忧伤?

    只是上头却是血迹斐然,令人腋汗毛耸,不寒而栗!

    柳懿宗再命仵作验尸,仵作掀开草席,露出一具蓬头垢面的女尸,脖颈之间一道刀伤触目惊心。

    仵作验了片刻,起身回禀道:“大人,创口处皮肤外哆,是生前伤;创口平整,显是锐器所伤。”

    说着,又让拿来萧卿晚的武士刀——“凶夜山斩鬼切”一比对,果然吻合,显然此刀就是凶器。

    这一下谁都看得分明,实在是辩无可辩,事到如今,可以说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地铁案如山了。

    萧卿晚已是呆若木鸡。

    从柳懿宗望着自己越来越冷的眼神,他看得出对方已经信了十成十!再四下一扫,果然人人咬牙,个个切齿,脸上都是一副恨不得生啖己肉的痛恨。

    人证物证俱在,换句话说,如今已是铁案如山,毫无生机的死局。

    不过这也难怪,到了这种地步,连萧卿晚自己也不能不相信:这起杀人案就是神崎伊织做下的。

    果然,柳懿宗狠狠地一敲惊堂木:“神崎伊织,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说?”

    萧卿晚没吱声,只是心中已是翻江倒海,一时无数地念头闪过……

    杀人偿命的道理谁都懂,何况又是穷凶极恶的倭寇,根本不要指望有人搭救,恐怕就连赵奕寒都不敢犯众怒为自己说情……

    只有证明自己并非神崎伊织,否则等待自己的下场绝对只有死路一条!

    要证明很简单——取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即可翻案,可是这么做的话,也就等于潜伏行动彻底失败……

    但如果不这么做,自己实在是非死不可,而且还是冤死的!

    怎么办?

    萧卿晚心念电转,“说”与“不说”两种念头不断地在脑海里交替闪灭。

    时间一分一秒地不断流逝,公堂里的空气简直抑郁得令人窒息,而柳懿宗的神情也越来越不耐烦,显然自己再不认罪,他就要大刑伺候了……

    怎么办?

    受刑不要紧,但如果是必死的结局还要毫无意义的受刑,那可就太划不来了。

    事到如今,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开始无限制地在萧卿晚的心底蔓延。

    她沉重地抬起头,张了张嘴正要说话……

    突然!

    一道不知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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