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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梦兮伴君》的调子缓缓从赵梦玉指尖优柔弹奏出,她坐在梅花树下,脑海中不断反复出现一幕幕她与司马傲昔日在一起的画面。耳中忽的传来阵阵脚步声,她低着头继续弹奏着,开口说道。
“戎哥哥你来了?”
这一声戎哥哥已有数年未听她唤过极其亲切而又熟悉,司马戎很是惊讶未见到人便能认出来,嘴角微微上扬,“好久都没有听见你如此唤我了。”
“戎哥哥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只要是你说的我一定做到。”不管是一件还是两件甚至是数十件他也无怨无悔的答应。
她从身旁拿出一封信抬起头望着司马戎递上前,他顺势接过后不解问道,“这是?”
“我要走了,他是个好皇帝不该因我而烦心,只有我离开了这里他才会无后顾之忧,当面我无法忍心也不想再与他相见。”赵梦玉话语停顿了一会后再次开口说道。
“这曲子是当初我与他第一次过中秋时他所赠与我,转眼已经过了八年,曲终人将散去。”
那时她与司马傲两人一同坐在庭院中相依在一起赏着月听着这首曲子。可眼下自己时常守着偌大的霈露宫,一月也不能见上几面,每次两人相见也只是瞧见他一脸忧愁的神情,自己又怎么忍心让他分心。
司马戎不自觉得做到她身旁说道,“怎么了?他对你不好吗?”
赵梦玉摇摇头面带笑意继续弹奏着。
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安静在旁听着。
片刻她感觉身体不适,一口鲜血吐在琴上,琴声停止,她往后倒在司马戎肩上,“这一刻还是来了。”
“雪儿你怎么了?”他一瞬间张皇失措,想要将她抱起送回房找御医却被制止。
“没用了,戎哥哥谢谢你能陪在我身边那么久,我对你的恨早已消失只是过不去心里,对不起好好找个人过一辈子不要再这样子一个人过下去,我房中枕头下有两封信你能一并替我送了吗?”余音未落便双眼紧闭安静而又甜美的睡着了,手直直垂落到地没了气息。
司马戎将她紧紧抱住哭的撕心裂肺,好一会儿用衣袖擦拭赵梦玉嘴角的血迹,在额间留下轻轻一吻。
红袖闻声而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吓的跌倒在地,双手爬至赵梦玉身旁眼泪如泉涌哭喊着,“小姐……小姐……”
“去找司马傲。”他眼神崆峒泪直流淡淡的说着,随后将赵梦玉抱起回房轻轻放在床上,拿出枕下的两封信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司马傲。
南边战事连连司马傲还在上着早朝,红袖不管任何礼仪跑到殿前,跪地流着泪说道,“皇上小姐没了。”
“你在说什么?”
“小姐刚在宫中没了。”
他搁下满庭朝臣往思梦宫跑去,像是没有魂的身躯一般拼命的跑着。当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赵梦玉,眼泪再也无法抑制,直直的流下来,他跪在床前,双手紧紧握住她冰冷的手“手怎么这么冰?也不知道自己暖暖?”他似乎不愿相信她已经离开的现实,不停的向她的手吹气,搓揉。
“雪儿走的很安静,她说不想去打扰你,这是留给你的信。”语毕,司马戎将写有傲字的信放在他面前后转身抹着泪水离开。
他拿起信,看着她,命令屋中的人“你们都出去。”
直至宫女太监全部离开后,他拆开信封。
念夫君:臣妾从未这样唤过陛下,那年陛下在山上救下臣妾似乎就已经注定了我们之间的不解之缘。起初嫁于你也只是为了帮助戎哥哥,可怎料到臣妾会将整颗心都给了陛下,臣妾不后悔当初做一枚棋子。心中想对陛下说的话有很多,却不知从何说起。陛下不要为了臣妾的离去而忧伤,臣妾不想在见到陛下充满忧愁的脸庞,日后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臣妾的双手,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告诉她们母后很爱她们。千言万语终将道别,夫君对不起,不能再伴你身旁,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下辈子我在遵守……
看完这封信,泪水早已模糊了眼眸,信纸也被打湿。
“玉儿我多希望能听到你亲口唤我夫君,你总说你是正妃,是皇后不能坏了规矩。玉儿你可知晓没有你我该如何是好,自打在街上初见你时,心里就已有你。贵为皇帝总为了朝廷之事无法来看你,你却还在为我考虑,玉儿……”他不停的哭喊着,声音开始变得沙哑。
赵梦玉殁了的消息被司马傲全面封锁,他没有为她举行国葬,不愿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黑暗的地宫中,特意命工匠打造了一口水晶棺,又让神医替她研制不腐之药,封了思梦宫还让她继续留下这里陪伴他,又对着她们的孩子谎称母后倦了睡着了。
三十年后,司马傲一头白发被太监总管搀扶着来到思梦宫,推开那扇门,里面亦如往前,每月他都会定时来特地打扫,现在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如从前了。
“你在这里等朕。”
“是。”
他走进屋中,躺在水晶棺中的赵梦玉还是三十年前的模样,一点都没变,就真的好像是睡着了一半,那样安详。
“玉儿你已经有整整三十年没有同我说话了,你看你现在还是这么美,而我路都快走不动,眼睛都花了,这些年来我们的儿子替我把朝政搭理的井井有条,你还在等我吗?我马上要来找你了。”司马傲微笑着隔着冰棺摸着她的脸蛋,头慢慢靠在冰棺上,双眼一闭,没了气息。
太监总管见皇帝久久未出来便冒了个大胆走了进去,竟瞧见其已死在赵梦玉身旁,他双腿一阵颤抖,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哭喊着“皇上,皇上……”
皇帝驾崩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宜州,按照他的遗旨,将赵梦玉与他同时举行国葬,葬在一起,百姓只知帝后感情深厚,举国同悲,却不知他将皇后之死瞒了三十年之久。
国葬结束后,太子司马磊继位,封正妃慕容氏为后,其四子司马能为太子。
一年后司马磊带着他的皇姐皇妹来到皇陵处“父皇母后儿臣们来看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