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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阴之地,千壑谷中。
群山环绕,直插云霄,谷外艳阳高照,谷内却阴冷潮湿。
巍峨的山峰挡住了大部分日光,再加之茂密植被遮挡,能顺利照射进这千壑谷中的日光更是少之又少。
这里是极阴之地,也是幽冥宫的所在地。
凝月扶着受伤的笛歌,立于悬崖峭壁之上,俯瞰着一片翠绿的山谷,这翠绿只在表面,往下,往深处,便是阴暗与潮湿。
“你确定教主不会把我怎么样?”笛歌虚弱的说着。
“在冥幽教里,除了教主,就属你的武功最高,你若是死了,受损的自然是我们。”凝月道。
“呵。”笛歌冷笑一声,“我就信你一次,若是教主不愿破规,我就拉着你给我垫背。”
凝月睁着看得透彻的眼,望向远处,“放心,我们都不会有事。”
说罢,她拉着笛歌俯身冲进了茂密的丛林。
那一片碧绿底下,只见怪石铺路,植被甚少。
“恭迎大护法,三护法”
笛歌和凝月停在了一座宫殿门口,那宫殿由大块黑壁岩累积而成,雄伟壮观,屋脊上涂着金漆,左右各立着尊蛇像,蛇口大开,表情定格在正吐出信子的那一刻。
二人由站于门口的两位灰衣女子引入殿内。
“教主在吗?”凝月问。
“在大殿处理事物。”
“那好,我们去见见教主。”
到了这时,笛歌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就算凝月说能救下她,可她还是心里没底。
“放宽心。”凝月看出笛歌心有畏惧,进去之前,她小声道了句,算是提前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大殿内十分宽阔,高约二十八尺,横宽二十尺有余,两面墙上各点四盏油灯,灯拖也是蛇形,高约四尺。
教主空羽坐在最里面位置,手搭在蛇头上,“回来了,祁连镇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笛歌跪到地上,“回教主,祁连镇那边,那边……”话到嘴边她不敢说。
“教主,飞砚钦烧了丹青阁,还杀了炎元。”凝月注意着空羽的神色,替笛歌说了下去。
一掌击落,空羽手掌的蛇头顷刻间被震的粉碎,残渣掉落在地,只听他咬牙切齿道:“废物。”
“教主恕罪,我本来已经抓住了他们,可谁知道他们竟然从关炎元的洞穴逃了出来,还打昏了我的炎元,迫于无奈,我才用鬼骨笛操纵炎元,谁知那飞砚钦那么厉害,连炎元也伤不了他。”
说着说着就突然起了一阵风,坐在灵蛇宝座上的空羽飞到了笛歌身边,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她的肩膀,俯身望向她的灰眸子里怒意难挡,“飞砚钦,飞砚钦,你堂堂我冥幽教大护法,居然连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也打不过。”
“教主息怒,他的确不好对付,再加之有血祭刀在手,更加是无法无天。”凝月说道。
“这个少年还真是个麻烦!”空羽感叹了句,他的手依旧放在笛歌的肩膀上,不一会儿,苍白的手就渗出血。
“教主,对付别人,可以直接硬碰硬,但要对付那个少年,必须智取。”凝月接着说道。
空羽冷笑了声,“智取,怎么,你想出手杀了他?”
“如果教主肯给这个机会,凝月愿意接受,不过这件事我一个人也许完成不了。”
那灰黑的眼睛望向了凝月,“你要谁帮忙。”
“笛歌。”
他只一眼就看穿了凝月,“原来你今天和她一起回来,是替她求情的。”
“教主。”凝月跪到地上,“一命换一命,也算值了,而且,教主您今天若是处死了笛歌,那与三大门派对抗,我们又少了一个得力的干将。”
空羽沉思片刻,苍白的脸上终有了一丝表情,他松开了手,紫袍翩飞,重新回到了灵蛇宝座。
“我不在乎过程,结局,他们都得死。”
自上次火烧丹青阁后,海珊瑚被飞砚钦带回了刀祭门,并安排住在单独的小别院内,位于塔楼后方,中间隔着池塘,以及一条曲曲折折的长廊。
她还记得那天早上,在种满鹅掌柴和散尾竹的院子里,飞砚钦给她介绍道,“这是傅庭,这是寻飞花,你们相互认识一下。”
傅庭抱着剑,压根儿就不搭理她,倒是寻飞花,对她十分的热情。
她正准备开口,对方说道,“你就不用介绍了,我们都知道你是谁?”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她有些惊讶。
“咳咳。”飞砚钦咳了几声,“好了,见过面就行了,我带她熟悉一下环境,你们去忙你们的。”
她跟在飞砚钦后面,“砚钦,砚钦,你等等我呀!”
留下错愕的两人。
“还说不喜欢,砚钦都喊上了。”寻飞花笑着道。
傅庭依旧冷着张脸,“我看,是那女人一厢情愿。”
寻飞花勾着傅庭的脖子,“走,办事去,让他们过过二人世界。”
她跟着飞砚钦去了后院,钻进了假山洞,对方突然停了下来,她就撞到了他的后背。
摸摸鼻子,她道,“砚钦,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呀!”
空气突然安静,他转过身,将她逼到了石墙上,外面人多眼杂,只有这儿,安静。
“不是说了别再喊我砚钦了吗?”他低着头看着她,目光冰冷。
“那不喊你砚钦喊什么?”她假装无辜。
自从她来了刀祭门,天天上上下下追着他喊,全刀祭门的人都知道了,门主和曾经的海大小姐关系亲密,甚至还有传言他们要结婚了!
他不要面子的么?
头疼。
“总之,你不能再大张旗鼓的喊我名字。”
为啥她有一瞬间恍惚看到他脸红,难道飞砚钦害羞了?这个想法十分大胆。
“那我不喊你砚钦,喊你什么,我们可是经历了生死考验的,就算—”她声音变小了,“就算不是恋人,也该是知心的朋友了吧!”
为什么想反驳她的话越来越困难?他想。
见他依旧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她继续说道,“那,我私下喊你砚钦好吗?”
对方侧过脸,“最好别喊。”
那就是同意啦!她目送他离开,心里正偷着乐。
为什么总觉得他也喜欢她呢?
在刀祭门枯燥无趣的生活中,就属寻飞花对她最热情了,所以她和寻飞花成了要好的朋友,而傅庭,每次见到她都带有敌意,话不多,冷冰冰的和飞砚钦一个样,但是,她最近感觉飞砚钦好像变了些,不像以前那样抵触她了。
除了吃饭能够碰见他们以外,她能和他们三人呆在一起的时间十分少,主要是遇见飞砚钦的时间少。
还好有巨牙陪着她,她成天都抱着那两个巨牙,坐在院子里雕雕刻刻的,很快,就显现出来一张人脸。
“小珊瑚,你这雕的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