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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一抬头间，萧天烨只一眼便知此人为谁，那一双潋滟桃花眼，一见难忘，记忆深刻。
在飞鹰回来禀告道人已处理完毕，他的情绪不会再轻易受干扰，可他浑身却有种难言的不适，而那双桃花眼时不时在眼前闪过，好似会说话。
本打算人若还未处置，就将人扔离都城，自此不得踏入都城半步。若已处置，他本想做什么来着……
此刻，他只想借御花园之行缓解下心绪，却又该死的碰上了这人，撞上了这双眼，心也跟着愉悦开朗起来，这是他多年来从未体验过的变化。
罢了，只一人而已，虽说是男子，但又是去了势的，留在宫里也无妨，只要能令他心情愉悦，而他又不是要行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只是这手下的触感为何这般柔软？
“你是女子？！”
惊疑又肯定的语气自萧天烨口中蹦出，随即仿佛触电般松开了叶然。若不是有夜色遮挡，定能瞧见萧天烨耳尖可疑的红晕。
长这么大，他从不喜与女子过于接近，除了亲生母后与胞妹，总觉得女子误事。
只是，后来的萧陛下更是坚信了这一点，却甘之如饴。
“我……”叶然还来不及惊呼被捏得生疼的手腕，乍一听到萧天烨的质问，张口就反驳。
这么多年来，她从未被识破身份，也自认伪装得无懈可击，无论是从行为姿态、束胸、喉结以及音色等，都极像了正常男子，就算身板瘦弱，但好歹比之女子身量纤长，也只比眼前之人矮了一个头。
反驳的话才开了个头，一队御卫军顷刻出现，将萧天烨护在身后，刀剑齐刷刷对准叶然，“卑职救驾来迟！大胆刺客……”
“退下！”不悦且极具威严，不容违背。
“陛下，可这刺客……”御卫军侍卫长迟疑。
“想抗旨？”声音冷漠如千年冰封，层层扩散，冷得人直打哆嗦。
侍卫长惶恐行礼，领着一众御卫军灰溜溜离开。
“陛下怎么样了？刺客呢？”夜色中，一颗圆溜溜的球正向此处狂奔，见到匆忙离开的御卫军，慌忙拦住，气喘吁吁的问道。
见御卫军个个一脸便秘，心上着急，便狂奔至御花园，看见萧天烨冷冷的站在月色下，完好无损，顿时又松了口气。
“陛下，可吓坏老奴了！半夜出来又不愿让老奴跟着伺候，乍一看到御卫军都向御花园来，老奴这心就不安……幸好幸好！否则老奴该如何向先皇交代，如何向……”
刘福，自小伺候在萧天烨身边，最懂萧天烨的心思。因萧天烨登基，他也成了皇宫太监总管，管理宫内的太监宫女们，是人们费尽心思要巴结的对象，见到他总要恭恭敬敬地唤一声“刘公公”，唯有萧天烨总是唤……
“小福子！”萧天烨有些心烦，打断刘福的话。
“诶！”刘福响亮应道。
“找个嬷嬷，给她验身。”萧天烨眸中流动着刘福也瞧不懂的情绪。
“啊？！”刘福一时没反应过来，认真打量了下叶然，“老奴这就去办。”
这个身量纤长又瘦弱的小太监，难道是今日飞鹰口中嘀咕的人？
乖乖，飞鹰说的没错，陛下今日十分反常，莫不是之前受伤留下的后遗症？
先是要对人家行宫刑，后又要验身，还非得找嬷嬷来验身，验个是否去势的小太监罢了，老奴亲自上也行啊？！
当然，这话刘福不敢讲，他能感受到萧天烨此时的情绪有点难控制，不似往日那般高冷漠然。
“草，验你妹啊！”
见萧天烨来真的，叶然一个没控制住，直接爆粗口。
刘福离开的身影，踉跄了下，默默给叶然竖起了大拇指，这厮如此辱骂公主殿下，陛下竟然没撕了他，看来不仅要请嬷嬷，还要去太医院请陆太医了……想及此，麻溜远去。
萧天烨眸光幽深，看得叶然一阵毛骨悚然，即刻示弱，“咳，那个陛下是吧，刚才嗓子有点不舒服，吼一下舒服多了，您别介意。验身就验身，反正今日也不是第一次被一群人观摩了，再多一个也无妨……”
叶然说着说着，莫名抽泣了下，看向萧天烨的那一双桃花眼流光潋滟，似有诉不尽的委屈与哀伤……看得直叫人心生怜惜。
后来，刘福把验身嬷嬷带来了，萧天烨却面无表情地让人滚了，又命叶然留在乾清宫随身伺候，弄得刘福一头雾水加一脸懵逼。
刘公公内心独白：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事？陛下这是不要老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