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1)讲工序老人神闲 慢生活少年开悟(第2/3页)老马的晚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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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用的书包、装东西的布袋子、整衣服的幅子、鞋帮子鞋底、毛衣围巾帽子……那时候棉花能做的东西多着呢!”桂英向儿子普及。

    “棉花还能做鞋底呀!”仔仔好个诧异。

    “棉花做的鞋底结实得很,比现在很多名牌运动鞋鞋底还好!”桂英说。

    “那时候买的东西特别少,家里塑料、铝铁的器件是后来慢慢才有的,早年的房子、炕、灶台是土烧的砖盖的,柜子箱子、桌椅板凳是自己或请人用桐木做的,咱小时候还用过煤油灯、走马灯呢!”马兴邦顺着妹子的话跟仔仔说。

    “嗯!我用煤油灯用了几十年了!电灯是后头才有的——我记得是……八十年代后头!”老马抿着嘴回忆。

    “我也记得我小时候用过煤油,偶尔用蜡!”桂英回忆。

    “我没见过煤油灯,但用过蜡!”致远检索自己的童年。

    “什么是走马灯呀?”仔仔憋了很久才找着空档提问。

    “走马灯样子很多!那时候村里人用的是用煤油做的,给灯外面罩个罩子,风吹不进来,这样晚上出去能用。跟手电筒差不多,没那么亮。去年还是前年来着,村里来人收走马灯,好像一个出几十块钱!”老马的食指在空中转了一圈。

    “收那个干什么?”仔仔又问。

    “好一点的走马灯用铜做的,那些人当成古玩玩呢!”老马回答。

    “哦!原来农村还有宝啊!”仔仔说完,长辈们各自轻笑。

    “咱家里还有铜钱呢!不知道哪个年代的……搞不清,是你姥姥留下来的。”老马冲仔仔卖弄。

    “一般铜钱上写着字呢!”致远大声冲丈人说。

    “我没仔细看,扔在犄角旮旯几十年了!”

    “放得越久越值钱!”致远在黑夜中现出一脸惊喜。

    “卖个锤子!英英小的时候门上来人骑着车收铜钱,三十年前一个铜钱只出几毛钱,我一想算了,还是别卖了,留着当纪念!现在放在哪里我也忘了,你二哥该是知道!”

    “我奶奶原来酿的白醋怎么弄得?现在外面的醋超难吃,全是工业合成的,再好的凉菜也坏在醋上了。大你知道我婆原来酿柿子醋窍门吗?”桂英爬起来专门问。

    “这个——”老马放在肚子上相交的十指动了动,接着说:“这个我不知道!反正年年见你婆把柿子摘回来以后,洗干净倒进陶罐子里,秋天酿、冬天藏,第二年夏天吃正好!具体有啥窍门我不晓得,你妈知道,你妈知道的话……可能你二哥也懂点!”

    “我怕兴盛也不知道!”兴邦言之凿凿。

    “哎,可惜了!反正原先我婆做的柿子醋调出来的菜酸酸的不刺激,醋里带点甜味儿!只记得小时候的凉菜很好吃,现在的醋不行、不行……”桂英想起儿时的柿子醋说不明白,提起现在常吃的醋一脸无奈。

    “我也好多年没吃过了柿子醋了!”老马言语中带着遗憾。

    “淘宝上肯定有!”仔仔信誓旦旦。

    “有是有——我搜过!恐怕你妈现在这实力吃不起呀!你先想想柿子多贵,再算一算酿造和储存成本。哎可惜啊,这么好的手艺到我这里断了给,愧对先人哇!”桂英自嘲又卖惨。

    “别说柿子醋,现在好一点的粉条子都难买得到!清一色工厂里出来的,嚼着那味儿不对!”老马补充。

    “爷爷你说的粉条是红薯粉条吗?那不都一个味儿吗?”

    老马笑了一声,而后开口:“你问问你妈和你舅,问问他们小时候什么时候能吃得上粉条?爷告诉你,除了红白喜事只剩下过年能吃点儿!那玩意工序复杂,村里做的人家少,往常过年前去集市上买一点儿。那时没有机器,你买来的也是人家手工做的,那一家跟一家的你吃多了细细品,就知道其中的软硬、弹性、味道不一样!”

    “我妈原来做过呀——我记得!”桂英确定。

    “是做过!好像不止一回。”兴邦回忆。

    “是做过,你婆爱吃,我也爱吃,后来嫌叵烦,我决定再也不弄了!劳人得很!”老马嘴上使劲儿说完,仿佛做粉条的画面正在眼前。

    “怎么劳人呢?”仔仔问。

    “种红苕是第一个劳人的。秧苗子你得先有红苕疙瘩,红苕疙瘩是前一年的红薯留下来的,为了留红苕家家打了个红薯窖,七八米深呢!苗子秧好秧不好这是第一关,栽苗子的时候一个一个栽,浇水的时候一棵一棵浇,秋天挖的时候也是一窝一窝挖!你挖红苕的时候,劲儿大了怕耙子伤到红苕,劲小了一个窝得挖好长时间,一耙子一耙子挖红苕跟拿耙子犁地一样——累哇。再有那红苕蔓子也不好处理,连着跟毯子似的,有虫子不说回去还不好铡……”老马想起过去种红苕的经历,摇头叫苦。

    “红苕到屋里后更麻烦!”兴邦说完轻轻一笑。

    桂英接着说:“这个我有点印象。我记得十月份把红苕拉回来以后,要是做粉条先把红苕挑拣一遍,然后洗干净,用擦子擦成片,再一片一片地搁打麦场上晒干。晒干后将红苕片磨成粉,用浆布加水过滤,滤掉大颗粒,等浆布里的水全部滴完以后……后头我不知道了!”

    老马听桂英说得戛然而止,轻轻一笑,接过话茬说:“晒嘛!把粉晒干,晒成大块头、大疙瘩,打碎了就成粉面了!做粉条的话,把红苕粉放锅里煮,煮成浆糊,再用专门的漏子漏成丝丝,最后把粉丝挂起来晒干。弄成凉粉吃还方便一点,弄粉条子最烦人!从咱自家不做粉条以后,我几乎再没咋吃过好的粉条了!现在彻底是没人做了,全厂子里机器在压,一压压几吨几吨的。”

    “粉条这么麻烦啊!”仔仔如梦初醒一般。

    “那可不!架不住好吃呀!现在一到席上,爷爷见着粉条总是多夹两筷子!”老马说完嘿嘿一笑。

    “仔仔,你喜欢吃椒盐味儿的东西,你知道为啥?”桂英笑问儿子。

    “为啥?”仔仔虔诚询问。

    “这一点你是跟了我的口味!妈跟你舅以前吃饭,没有酱油哇、耗油啊、味精啊这些调料,只油、盐和花椒、辣椒。花椒叶还好弄,花椒面很难做。秋天在满是刺的花椒树上把花椒摘了以后,晒干、敲打,打到红壳和黑籽分开,然后把花椒壳用磨子手工磨成细粉,这才弄出一点点花椒面来!炒菜做面的时候用筷子蘸一下就行,当季的椒面麻劲儿大得很!妈小时候搁家里天天吃椒盐味的东西,到了怀孕的时候也是吃这个,所以你现在也爱椒盐味儿!”

    “哦!我知道,你还说你小时候摘花椒叶把手弄伤了,说了好几次呢!”仔仔道。

    “其实所有农作物里最难的是从小麦到馒头。小麦秋播以后,扛过冬天,春天下点雨哼哧哼哧地长,在初夏时节结出淡黄色的麦穗。麦穗子熟了干了以后,收割、晾晒、碾压、扬皮、装袋儿——爷爷屋南头的打麦场为啥叫打麦场,那是专门给收麦子用的。麦子装袋以后,用机器磨成面粉,最后搁在又大又厚的翁里藏好,用的时候舀出来一葫芦瓢,做成面条、油饼吃。所以,你只有明白了这个过程,才不会着急要结果;明白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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