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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胸闷又气短!不能跟致远说,不能跟晓星说——直肠的女人好个难受!
桂英叫醒仔仔,一家人吃完早餐后,她还在琢磨这件事儿。她是女人也是母亲,她太懂一个女人生孩子、养孩子的辛苦了,她不知道晓棠的决定,她在揣度晓棠的决定,蓦地她打一冷颤,她怕她猜对了!
马桂英一边沉思一边收拾地铺,然后去仔仔屋里闻味道——香味散了些许,但还有味儿。桂英换上一套旧衣服,开始擦洗老马的床铺和屋子地面,擦洗完房间,想起老马的脚臭,桂英端来一盆水放在老马跟前,准备给他用棉签擦擦脚趾。
桂英把老马的右脚放在她左膝盖上,正要用棉签擦洗。漾漾好奇走来,捂着鼻子和嘴巴不停地喊“臭、臭、臭、臭!”老马努嘴不言,桂英不知何意,于是凑着鼻子上前一闻!天呢!那味道臭过老家的鸡屎,胜过十年的咸鱼,桂英伸长脖子,靠后一个屁股蹲——和漾漾一般无二地仰天干呕,伸出舌头呕了五下!漾漾看得又跳又笑,老马也抬着腿脚颤着身子失声连笑。
“怎么这么臭!”桂英肠胃痉挛泛着酸水。
“打了石膏一个月洗不了脚,你说搁谁身上谁不臭!”老马理直气壮。
“难怪仔仔说熏臭、熏臭……你怎么不早说?”桂英坐在地上,恶心地眉目收缩。
“我闻不到啊!”老马一脸无辜。
看来这是个大工程!桂英取来垃圾桶、一副手套、两副口罩和一个旧围裙,武装好以后,她搬来个高凳子,将老马的脚放在凳子上,自己隔着半米远蹲在地上用棉签、湿巾擦洗。擦完后她带着口罩去扔垃圾,连手套和口罩一同扔了。回来后洗凳子、拖地又是一番功夫,最后临了还给地上、拖把和凳子上洒了些香水。真的太臭了,马桂英被熏得气血不畅,在仔仔床上熏陶了半个小时的香味才回过神来。
下午两点,桂英开车去接晓棠,两人直奔第二人民医院。见晓棠神色极差面目黯然,桂英一路上没敢多话,只开开玩笑、安慰几句。到医院后挂号、排队、见医生、开单子、做检查、等结果……拿到结果已经四点半了。
叫号叫到晓棠后,女医生坐在办公桌上,捧着单子微笑着说:“恭喜你呀,要做妈妈了!是第一次怀孕吗?”
“呃……是。”晓棠全身紧绷。
“感觉怎么样?”
“还不太习惯,在适应呢!”晓棠愣着说不出话,站在旁边的桂英赶忙搭话。
女医生瞧见单子上的个人信息写的是未婚,猜出了眉目,象征性地告知预产期并简单询问相关病史,这过程全是桂英在答话,坐在凳子上的晓棠早哭成泪人了。
“年纪大了能怀上是好事,很多女孩到了你这个年纪卵巢早衰、压力大内分泌失调、多囊卵巢综合症啊什么的,很难怀上的,要珍惜这个机会!”医生低头看着单子,谨慎地提醒。
“对对对,我们知道了!知道了!那医生您先忙!”桂英见晓棠不在状态,怕她克制不住大哭起来,只得结束这场谈话。
“好,下一个!”医生旁边的护士朝门外排队的卷发女人喊了一声,桂英于是扶着晓棠出了医生的办公室。晓棠捂着脸呜咽,桂英心疼无比,扶她先去一处人少的休息区坐着冷静冷静。
晓棠一直在哭,桂英根本劝不住,于是严肃地说:“你怀孕是大事,现在你还没嫁人,你姐就是你的家人!我给她打电话,让她马上过来!”晓棠一听她姐要来,哭得更悲惨了。桂英走到一处安静的走廊,拨通了包晓星的电话,把晓棠从被打到如今查出怀孕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晓星,手叉腰、皱着眉,胸前剧烈地起伏着,挂了电话她撇下手里的活计给女儿雪梅,脱了围裙大步走向停车场,开着车一路快行直奔医院。桂英抱着晓棠等着晓星,想着今日三人一块把这桩大事敲定了。
致远的电话响了,原来是快递的——马保山寄的东西到了,致远下去收快递。仔仔在屋里写作业,老马在客厅里收看陕西渭南台的新闻,漾漾坐在客厅的空地上和周周一块玩玩具。老马想起漾漾明天要被送往湖南了,心里有一点舍不得小丫头。
“宝儿,过来!”
“嗯?”漾漾一愣,缓缓地转过头仰望老马。
“过来嘛!爷爷有话跟你说!”
“你明天要去湖南你知道吗?”
“不知道呀!”漾漾低头捏着玩具。
“哈哈……真是个糊涂仙儿!”老马忍不住笑了,接着说:“你爸爸明天要把你送到湖南你奶奶家!”
“咦?”漾漾似乎听进去了,脖子往后一抻。
“你爸你妈不要你喽!以后你的屋子归爷爷住啦!”老马用扇子拍打着掌心,点头哈腰地笑看漾漾的反应。
“你骗人!”漾漾摇摇头,现出如临大敌一般的神色,她身后的周周也被这个消息吓得高耸小肩!
“你不信问你爸爸和妈妈!你去问你哥哥?现在就去!”老马伸手一指。
漾漾一听,扭了屁股直奔仔仔屋里,神情复杂地站在仔仔书桌旁,小身板刚好高出桌子一双眼。
“干什么?”仔仔边写边问。
“爸爸是不是……是不是要把我送到……送到那个……送到那个……”漾漾看着天花板喘着大气在组织语言。
“明天爸爸把你送到湖南奶奶家!不是说了好多遍了嘛!你喝醉了还是失忆了?”仔仔头也不转,漫不经心地说。
“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了?”漾漾眼含热泪、憋着委屈问哥哥。
“哈哈哈!是!早不想要你啦!我也不要你了!赶紧出去吧!没看见我在写作业呢!”仔仔晃着腿说完,坏坏地看了一眼漾漾。
漾漾听了这话——人间噩耗啊!她仰头朝天,一个啊字在空中喊了半天才喊完!
“要哭别在我这儿哭!我听你哭听了整整四年——四年半!烦不烦!”仔仔边说边把漾漾拽出了屋子,然后咣叽一声关上门、戴上耳机,继续写作业。
“啊……哇……”漾漾出了门,扑通一声坐在地上,仰天大哭。周周愣在那儿不知所措。
“又哭了!哎呀……”老马一听这哭声来势汹汹,赶紧起身去哄。
“坏爷爷,啊呀……你是坏爷爷!啊哇……妈妈……”漾漾指着老马哭着大喊。
“爷爷哄你呢!逗你玩呢!”老马蹲不下来,只能弯着腰把漾漾拉起来。谁想漾漾跟一滩软泥似的,怎么拉也拉不起来,冲着空气嚎天嚎地,比医院里的包晓棠还惨不忍睹。
“你这么大了,会吃会穿了,怎么听不懂人话呢!爷爷骗你呢,那是玩笑话!”老马拉着漾漾胳膊。
“啊呀……坏爷爷啊呀……你是坏爷爷!我要我妈妈……爸爸……”漾漾一边哭一边使劲捶打老马的左腿。
“你把爷爷这条腿再打坏了,那爷爷以后只能睡你那屋里了!这样你爸妈更不要你了!”老马双手拄着拐杖,冲天花板说。
“啊呀呀……”漾漾边哭边打老马。
“别哭啦!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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