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下 一个被打一个集宠 一个刚来一个离开(第2/3页)老马的晚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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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子太高了,他奔不到,只能在地上完成这一切。

    豆浆搅拌均匀后,钟学成将那一大杯热豆浆小心翼翼地倒在小碗里一点——给自己喝,然后托着小碟子将大杯的热豆浆端到茶几上。一切就绪之后,小孩子坐在茶几一角的凳子上,等着爸爸下来一块儿吃午餐。钟学成希望他洒了牛奶之后的一切行动是完美的、不会被惩罚的、可以弥补过错的,说不定还能得到爸爸的一两声称赞。

    此刻的钟理躺在床上,哪里是在修手机呢。又一次打了儿子,他心里难受。一边伤害、一边忏悔成了他改不掉也绕不过的业障。方才打学成时,自己用了多大的劲儿他不清楚,只记得学成静静地趴着,不哼也不叫。

    暴力像魔鬼一样操纵着钟理,每次打孩子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甚至当时还庆幸自己打的只是屁股而非什么要害部位。没事的——他安慰自己。奇怪的是,每回打完学成之后,隔不了几分钟,那孩子就跟没事人一般继续干自己的事儿——写作业、看动画片或坐在那里玩。这一点让钟理暗暗松了一口气,甚至于意外地暗喜,似是证明他的出手并没有那么严重,起码学成没有表现出这里痛、那里疼的苗头来。

    他在干什么呢?钟理自己也不知道。打重了他心疼得在房子里一个人发愣,打轻了觉得没什么小孩体格耐受着呢。可是,此时此刻他为什么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地待了许久呢?

    一定是打重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

    不可遏制的愤怒是一种病,如同爱情一样。

    除了学成自己,似乎没人知道学成身上总是有淤青。他和妈妈在富春小区生活时,他总是提出要一个人睡,懂事的小孩不想让妈妈看见他脱了衣服以后的青紫,不想让妈妈担心,不想让妈妈发现自己是被爸爸嫌弃的、冷落的、不疼爱的。和爷爷一块睡时,他总是以怕痒痒为由躲着爷爷,且总是在家里穿个小背心小短裤。

    小孩哪知,爷爷和妈妈并非不知情。往常学成睡着以后,每晚临睡前老人钟能总要陪孩子一会儿。摸一摸他的头,拍一拍他的肩,好让熟睡以后时不时四肢颤抖、身子抽搐的娃娃得到一丝安抚。同样,从未就此和任何人交流过的晓星,竟与孩子爷爷如出一辙。学成住富春小区时,晓星总是安排让孩子住他姐姐那屋或者睡她房间里的小床。睡着后的学成永远不知道自己蜷缩着身子呜呜呜叫或者抖着身子哼哼的样子,对一个母亲来说有多难受。作为妈妈,包晓星习惯了等儿子睡着以后,悄悄睡在儿子身后,轻轻地抱着他,抚摸他的头发和胳膊,小声哼些他儿时喜欢的曲子,待学成进入深度睡眠以后,她方回自己床上。

    无论钟能还是包晓星,他们太懂这个孩子的怯懦了。所以,老头永远变着花样地逗娃儿笑、给孙子做他爱吃的、买他爱玩的;晓星则是给孩子平静和鼓励,用行动让儿子看到只有行动才能化解忧伤、改变命运。而为人父的钟理却总想着,与其一天天伤害,不如分开终止伤害。那次晓棠说他姐要离婚时,站在儿子学成的角度考虑,钟理是愿意的。

    他的暴怒和暴力似乎主要针对学成一人,如果他们父子分开了,对学成来说也许是一种释放。钟理控制不住自己,总是伤害儿子。他舍不得儿子,却爱幻想放手学成。他是一个矛盾体,连自己也看不懂的矛盾体。唯有一点他十分清楚,一旦学成的言行出了自己的格子,他会不受控地伸出手,像暴打一只小猫一样暴打自己的儿子。在利他和利我之间,他天然地选择后者,却在道德上意·淫前者。

    咕噜噜噜……滚铁环的小孩一滚滚了一两个钟头,粉红的小背心早湿透了,周周的头上也出汗了。一旁的大人早看烦了也听腻了,谁想两小只一直不厌其烦地推着铁环绕圈圈。老马暗暗喜乐,得意于老一辈的玩具竟如此有魅力,桂英想阻止小孩心下舍不得于是任之由之。

    咚咚咚——咚咚咚。有人在敲门,一定是周周他妈叫周周回去吃饭的,桂英如此想着心里松了一口气。

    “诶?”开门后看见一位陌生男子。

    “哎你好!不好意思打搅,我是十一楼的。”那男人语音浑厚,透着底气。

    “呃……怎么了?”知是楼下的邻居,见那人面目不善,桂英有点心虚。

    “不知道你们家在干什么!我们家动静很大,跟电钻似的,一趟一趟的,快两小时了没停过,声音大得很!你有没有考虑楼下有人在睡觉呀!我家里是有老人和孕妇的!”男子怒气嚷嚷,引来了两小孩和在屋里刷视频的仔仔。

    “呃……也没那么大呀!就是小孩在玩!”桂英如实回复。

    “没那么大?没那么大我会上来吗?你要不要去我家听听!或者叫物业的人来家里听一听!”男子嗓门更大了。

    “对不起对不起!真没意识到!”桂英低头道歉。

    “不是!它要一点点动静我有必要上来吗?咱一个小区的,何况是上下邻居,真是忍无可忍你晓得吧!”

    “晓得晓得!对不起对不起!不会再有了!”桂英扶着门盯着门把手,连连道歉。

    “叫小孩子不要玩了,或者是去小区下面玩!”男子指了指漾漾,怒消了嗓门还在。

    “好好好!”

    “过个国庆……放个假真是的……”男子说完不打招呼转身走了。

    桂英关了门,低头咧嘴看了看两孩子。漾漾和周周一脸犯了错的神情,桂英还没来得及安慰,只听仔仔说:“我一早就说声音很大,没人听!看,惹祸了吧!”仔仔说完伸直胳膊直指漾漾。

    没当回事的桂英往厨房奔——灶上开着火炖汤呢,仔仔转身回房去了,周周直奔自己的玩具那儿想着继续玩。谁想被人指了两次的何一漾自尊心受到严重侵犯,哗啦一声仰天大哭。

    “啊啊啊!”热泪长流。

    一众人听声紧忙掉头,才知走在最后的小人儿委屈至极,哭得来势汹汹。

    “哎呀咋哭了呢!别别别,不是你的错,是妈妈的错,是你爷爷的错……”桂英擦泪安慰。

    “啧!这城里真憋屈!”老马走过来站在外围,望着小娃儿哭,心里不爽。

    “别哭了!说两句就哭,以后怎么混社会呀!”仔仔调侃。

    “漾漾,别哭了哦,我们下次去楼下玩好不好!”周周抚摸漾漾的小脊背,模仿大人的方式安慰他的好朋友。

    “不哭不哭,爷带你俩个去其它地方玩,好不好?”老马居高临下,俯身摸了摸漾漾的小脑袋。

    “呐……马爷爷,下次玩铁环可不可以叫上我呀?”周周关心他所关心的话题。

    “可以可以!你带着漾漾玩好不好?”老马笑了。

    “别哭了别哭了,妈妈的小心肝呀,人家不是在说你呢……”

    从爷爷到妈妈,从哥哥到好朋友,四个人轮番安慰着何一漾,又是擦泪又是给糖,又是拿钱哄又是送玩具,又是抱在怀里举高高又是亲脸蛋转移注意力……真是个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宝儿,全不似那不哭不闹、成熟到吓人的钟学成。

    “下午你大舅过来,我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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