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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流满面。
人该为何而坚持?因何为自己的生命坚持?
晓棠也想起了巴黎街头的老奶奶——弹奏钢琴的鹤发驼背老奶奶,她弹了什么曲子她转身早忘了,可老人家披头散发的形象与她双眸间的奕奕神采仿佛不属于同一个躯体。那神采是坚定的、自由的、快乐的、忘我的……
深爱,深爱到忘我,将所爱看得远远比自己重要——有着这般追求的人,即便七老八十,青春依然眷顾着他们。
医生在手术台上熠熠生辉,歌手在舞台上直达天庭,生意人在商场上铸造宫殿……无论什么爱好,当一个人将所爱看得比自己重要时,他便不再是个世俗的、寻常的人了。此,即为超脱。
人因梦想而年轻,没错,可审视自己这般卑微平庸,去哪里找一个让自己不平凡的梦想啊。晓棠又哭了,她哭自己连假设有一个梦想的能力和胆量也没有。她是一个模糊的孩子,对自己浑然无知。
We set fire to our homes,walking barefoot in the snow,Distant rhythm of the drum as we drifted towards the storm……歌曲依然在黎明中循环,听歌的人却已不是曾经的那个人。黑暗中晓棠走向卫生间,擦泪拭脸。昏暗的灯光下,她正面一个白肤**,体态轻盈、皮肉松软,明明年轻却一脸沧桑。那藏在青春之下的白发、那小到只有自己可见的无数皱纹、那掖在娇媚皮囊之内的死魂灵……她凝视许久许久,看镜中人似曾相识又素昧平生。
晓棠撩过一缕湿发,指缝间留下了几根长长的断发,对着灯光,玩味半晌。
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蘋洲。
一个人如何对着镜子还能哭得出来呢?
没错。晓棠对着那个镜中女人默默流泪,热泪长流不止。泪眼中,她看见镜子里的女人莞尔一笑。她伸手去镜子里寻她,那人也伸手来摸自己。两人十指相扣,她看见了一个新人——焕然一新的人。
洗了脸,包晓棠回到了床上。三十二年以来,她第一次发现,自己一直在重复别人的人生,从未找寻或探索自己。恋爱、结婚不再是她所关心的了,在万千变化的世界中,找到自己的生存方式,探索自己、愉悦自己、成就自己,才是她接下来乃至到死方休的命运主题。
目下,她要全力以赴她始终所爱的会计专业,自考结束以后,她必须加大马力去拼注册会计师。她没有办法和出身院校的优等生相提并论,她只能和过去的自己拼命较量。
恍然间她离奇笃信少年时老师教过的“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这句话。没错,包晓棠要做一个新民。
为了存活她需要找工作,老本不够吃也不能这么吃,姐姐说的没错,一边工作一边学习才是长远之计。想到这里,包晓棠轻盈地下了床,去找寻笔和本子,一番写写画画,她安定了,淡淡地松了一口气。
昨天后半天她看了很多不婚族所曝露出来的生活,很多更像是一种无奈,用小确幸藏着的大无奈。那些人不少是女·同、离异者、单亲、大龄或是其他少数群体。纵观那些高呼不婚族人们,他们或者寄情于无敌可爱的孩子、宠物、花草,或者假托于超凡的摄影能力或美图能力,或者沉迷于他们所爱的电影、书籍、大师,或者是用力在拼凑他们生活中的高光时刻……她很欣赏,但更同情。
她要做的不婚族,跟她们不一样——初衷不一样。包晓棠认为自己如果不了解自己、无法操控自己,不婚族或者其他什么族都一样,不过是遮掩的虚名罢了。
虚假的幸福再堆砌也流露着悲凉,真实的幸福不立文字亦直抵人心。晒幸福的美图里没有瑕疵就是最大的瑕疵,真实的厨房一地凌乱才让人感受到一股热烈的烟火。
发自于内的追求或三思而后的路线,不需要向外人展示它的正确性以及优越性。默默地耕耘自己的内心,期待它春来开花、夏来结果即好,无需邀人摆弄、寻求共识从他人口里得赏才乐。
在这鸡零狗碎、速生速死的时代里,一切都是稍纵即逝、昙花一现。所以,无须从众。对这仅有一次的生命,何必从众!那弹钢琴的老奶奶,把握自己,着迷于自己,牢牢攥着自己的所爱所求,这才是命运的上上之策。
Chasing leafs in the wind, going where we've never been。Said goodbye to you my friend,as the fire spread。All that's left are your bones that will soon sink like stones。So hold on, hold on to what we are,hold on to your heart……
音乐还在播放,昨日之晓棠,已非今日之晓棠。
果然,人需打磨,才能光华。
在浅浅的激愤中,包晓棠规划着淡定的未来。
世人被爱情和希望所激励,殊不知,历来伤人最深的,一个是爱情,一个是希望。得之成魔,失之亦成魔。
往常爱睡懒觉的人自此没了懒觉,包晓棠洗过澡后,穿上漂亮又飘逸的长裙,去附近的公园里等待日出、追寻朝霞、沐浴清风。
昨晚仔仔写作业闹得老马睡得不安生,早起昏昏沉沉,送走上学的再送走上班的,最后拎着水培饭盒兜着书包送漾漾上学。
“爷爷,为什么我不能摸小猫咪?”挨了一针的何一漾早忘了昨日之痛。
“因为它咬你呀!它身上有病,咬了你你也病了,咋整?”
“可是我想摸小猫咪,可不可以呀?就是……就是今天放学后,爷爷你陪我去……找喵喵好不好?”小姑娘拽着老头的裤边儿。
“要找猫咪就得打针,猫咪和打针,你选哪个?”老人吓唬小孩。
“猫咪!”漾漾大声回答,毫不犹豫。
“啧哎呀!你妈选的和你选的不一样——这咋弄呀?”老马轻度犯难。
“那你听我的,还是听我妈妈的?”漾漾驻足仰头,傲娇逼问。
“爷……你妈是我女子你又不是,我肯定听你妈的!再说你妈多凶,又打又骂又砸东西,爷怕她不怕你!”老马说完戳了下漾漾的脑门,嘿嘿地笑了半晌。
“不可以!我要喵喵!就要喵喵!”感受到拒绝和蔑视的小童子拍了下裤腿,以表愤怒。
“问你妈要!”老马怕她迟到,佯装生气,一声大吼,结果这嗓有点大。
“哼!我不理你了!不喜欢你啦!以后不和你玩啦!讨厌你!”小朋友双手握拳跺脚蹲马步,说完扭着屁股先走了。
爷俩闹掰了,小娃娃大步流星地走在前,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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