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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嫔冷哼了一声,她原先是想去针工局一趟,现在这么一闹倒省了她几分力气,这天气也实在是炎热,便警告地看了一眼楚安就转身想回去了。
“哎哟!”她走得急,却没注意到躺在地上的雪兰,竟硬生生地从对方的手上踩了过去,雪兰还晕着没有反应,倒是兰嫔自己脚下一滑,还好身边的婢女反应迅速,及时扶住了她,这才没有摔倒在地上。
“哼!”这下她火气更盛,只是楚安才刚于她说了利害,一时半会儿还真不能拿雪兰怎么样,一气之下便又对着对方的手狠狠地踩了几脚,这才稍微舒缓了几分哑巴吃黄连的怒气。
“回宫!”
楚安则是一直跪着,直到对方浩浩荡荡的依仗消失在视线里,这才抬起头松了一口气,朝着雪兰的方向皱了皱鼻子,有些嫌弃地推推她。
“醒醒,醒醒。”他动作倒是粗暴,语气里更是带了几分不耐烦,“知道你没晕,娘娘已经走了,还装给谁看呢。”
他跪得近,方才可是注意到了她被踩得瞬间不易察觉的颤抖和隐忍的痛呼。
果然,原本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雪兰,听到这话猛地睁开眼,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就地上爬了起来,她倒也机灵,第一件事就是朝着楚安拜道:“奴婢多谢楚公公救命之恩!日后必当报答!”
“得!我可不敢让你报答,你以后少来招惹我,差点没被你害死!”楚安冷哼一声,嘴上刻薄的很,却还是扬了扬下巴问她,“手怎么样?还能动吗?”
“…嗯。”她一边回答一边将手往身后缩了缩,一副不太愿意给对方看得样子,楚安叹了口气,看她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怜悯,又从衣服里掏出个青色的小药瓶递给她:“诺,拿着吧。”
雪兰犹豫了一下,才用完好的那支手接过来,握在手里婆娑了几下,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
“所以说你没见识!”楚安指了指瓶子,“这可是最好的金疮药,可金贵着呢,看你可怜才给你的,收好了自己涂吧。”
“哦…”雪兰点点头,握着瓶子的手收得更紧,泪珠从她的脸上划过,她轻声道,“雪兰多谢公公。”
楚安见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我见犹怜,却不知为何从心中升起一股烦躁的感觉,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挠他的心窝,赶紧清了清嗓子才压下这种感觉,又伸手将雪兰从地上扶了起来。
“既然你没晕,方才我与兰嫔娘娘的对话你一定也听到了。”楚安倒是没忘正事,他看向雪兰,对方没说话,只是掏出手绢擦了擦眼泪,又轻轻点了点头,便继续道,“兰嫔娘娘的意思你也知道了,该怎么说怎么做,想必你也心里有数。”
雪兰却眨了眨眼睛看着他,表情很明显,是一副不是很懂的样子。
楚安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这丫头到底是粗笨还是机灵,只对她嘱咐一声“在这里等我”便快步进了雅翠轩,没一会儿就带着个叠起来的纸条回来,将其放在了绣品的下面压住。
“公公,这?”雪兰更加不明白了,看着对方将丝帕重新盖好,恢复成没人动过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纸条上写了什么?”
“这你不用管,你只要说这绣品是苏贵妃娘娘送来的就行了。”楚安将木盘交回她手里,神色严峻地叮嘱道,“记住,若是皇上发现这绣品有问题,你就一口咬定,是徐嬷嬷在针工局交给你的时候就拿错了东西,这样才能保你性命无虞,明白了吗?”
雪兰的眼神里还有些迷茫,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按照他说得来做。只是她的小脸一红,好不容易停住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着转:“楚公公,自从入宫以来,就只有您对我最好了。我…我…”
楚安最见不得她哭得样子,便赶紧挥了挥手,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驱赶道:“别我我我的了,已经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乐公公想来也等急了,你还不快送去!”
雪兰擦了擦眼泪,又朝着楚安福了下身子,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继续向着大殿走去。
楚安看着她的背影,小声地叹了口气。
雪兰胆小娇弱的样子,倒像极了自己体弱多病的妹妹,若她还活着,想必也已经是这个年纪了吧,只是自己一定不会将对方带到这吃人的宫廷里来,受这些非人的折磨。
想到这他抬起头,看了眼宫墙上四四方方的天,重新将所有的情绪收拾起来,这才转身回了雅翠轩。
而低头快步向前走着的雪兰却在一幽静之处停了下来,她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旁人在,便一个飞身就窜到了周围一凉亭的顶上。
若是楚安还在,一定会被对方精妙的轻功吓到,更不要提她现在冷漠的神情,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娇柔的样子。
她先是捧着自己的手看了看,原本青葱般的手指已经红肿到有些发紫了,她忍着痛活动了几下,还好只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到筋骨,休息几日应该就会好了。她又从怀里掏出楚安给的伤药,打开来放在鼻子下方闻了一下,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
这的确是上好的伤药,这个小太监看似贪财却能对自己如此大方,倒真有几分意思。
她却没有上药,只是把瓶子重新收回怀里,又将绣品连着丝帕一起端起来,看见木盘上放着的纸条,伸手拿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后竟没忍住笑出了声。
上面写着大大的“兰嫔”两个字。
这方法乍看起来粗苯了些,却意外的很符合兰嫔的性子,像是她会做出的事情,如此一来反而显得自然,不惹人怀疑。
雪兰的眼神里的兴趣更盛,她重新将木盘里的东西摆好,纵身一跃又从亭子上跳了下来。
看来今后在宫里的日子也不会那么无聊嘛。
她愉快地想着,整理了一下自己沾了些灰尘的裙摆,想了想又伸出手,故意将裙摆揉得更皱了些,像是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有的样子。
完成了这一切,她这才满足地拍拍手,又重新将自己审视了一圈,确认无误后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那副小心谨慎的样子,低下头端起盘子继续向大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