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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书阁里已经站满了宫人,脸上的神色都凝重着,低着头一言不发,气氛冷得几乎要凝固起来。
屋子中央,安蔷脸色苍白地伏在地上,她浑身发着抖,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脸色不愉的凌盛,带着些哭腔的声音道:“臣女真的不知道皇上也在书阁里,还请皇上明察!”
“你好像很害怕朕?”凌盛垂下眼睛看向她,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肮脏的老鼠,“你口口声声说不知道朕在这里,却可以准确无误地撞进朕的怀里,那还真是巧啊,还是你想说这完全是你的运气呢?”
“臣女真的不知道!臣女当时一心都只在书上,误打误撞才冲撞了皇上的!”安蔷被他眼神吓得连头都不敢抬,心里一个劲地懊恼着自己的莽撞。
一刻钟前。
安蔷告别了苏澈,一个人带着点心事地继续往书阁的方向走,却意外地在临近目的地的小路上发现了一伙人。
安蔷虽然不认识为首的太监小乐子,但只有皇上才能用的仪仗她却认得,这样耀眼醒目的仪仗,整个皇宫里自然之友凌盛一人才能用得。
她在暗中观察了一会儿,玲珑心思让她很容易就得出了凌盛此时就在书阁里的结论,方才苏澈说得话好像还在耳边,既然贵妃娘娘同自己说了那样的话,保不定对方会不会用什么特殊手段阻止自己继续选秀,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抓住机会主动出击。
而现在,不就是个能自然而然吸引凌盛的最佳时机吗?
她不动声色地从边上绕路进了书阁,上午的课程刚结束,秀女们大多在房间里休息,人并不多,安蔷假借看书的样子,实际上一层一层地往书阁顶楼绕去。
也许凌盛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来了这里,因此并没有安排侍卫在门口看守,只是随手将所在楼层的门关上了,自己则在堆满了书卷的书架见穿梭着,寻找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记着是有《鹧鸪天》的,怎么找不到了?”凌盛皱着眉毛轻声念了一句,犹豫着要不要喊小乐子上来帮忙一起找。
安蔷行到这层,一见门关着便知道里头一定有文章。
她轻轻推开门,又放轻了手脚往着书架深处走去,没一会儿就听见了书册翻动和轻声念书的声音。
安蔷悄悄伸出个头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一身玄袍的凌盛站在窗前,好像在全神贯注地念着手里的书,眉眼间也是一片温柔的样子。
都说当今圣上温文尔雅英俊非凡,今日一见确实让这世间的男子都黯然失色,安蔷的眼睛亮了亮,原先对苏澈和自家父亲让她进宫选秀的事而还有些不满,如今见到了凌盛,倒是一点抱怨都没有了。
凌盛在藏书里找了许久,才终于在角落里翻到了这本有些落了灰的《鹧鸪天》,他们是真的很久没有一起读了。
许是想到了安碧云,他的神色又温柔了几分,只是他刚翻看了几页,忽然就听到身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神色慌张的妙龄女子捧着一摞高过她头顶的书,莽撞着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凌盛眼神一凛,并没有伸手去接对方,而是顺着对方推过来的力道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笑容不改分毫。
“呀!”安蔷没想到凌盛居然会突然后退,于是将计就计,干脆一声惊呼,将手里的书‘哗啦啦’地撒了一地,自己也跌坐在地上,露出个可怜兮兮的神色来。
她没有忙着捡书,而是抬起手虚虚地捂住小腿,撒娇似的嘟囔道:“是谁呀,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的,你是木桩子吗?”
“朕是木桩子?”凌盛轻笑一声,嘴角微微勾起,“你倒是头一个敢这么说朕的。”
只见安蔷一愣,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正好对上凌盛温和的笑脸。
她精致的小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赶紧在地上跪正了,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害怕的,就是不敢看凌盛,声音极小道:“皇…皇上…臣女是…”
“你是刚入宫的秀女?”凌盛打断她的话,却也没开口让她起来,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回皇上的话,是。”
“朕记得贵妃给你们安排的群芳殿离这里甚远。”言下之意就是问她怎么在正午时分还跑到书阁里来了。
“臣女等奉贵妃娘娘的命令入宫学习,臣女愚钝,今日的功课还有些未读懂的地方,这才…”安蔷的声音越来越小,倒是将一个谨慎好学的秀女演得淋漓尽致。
“哦,难得你有这份心。你在找什么书?”
安蔷的眼神一亮,她就在等着凌盛问这句话:“回皇上的话,臣女在找《鹧鸪天》。”
“…”她低着头没有看到,凌盛的脸已经冷了下来,“哦~你很喜欢这本书?”
“是,臣女尤其喜欢‘江南几度梅花发,人在天涯鬓已斑。’这一句。”
安蔷还在为自己计划的顺利沾沾自喜,故作羞涩地抬起头,却看到凌盛冷若冰霜,方才自己看到的温柔缱绻却是半分都没有了,冰冷的眼神更是让她忍不住哆嗦了两下。
她一瞬间有些慌了,怎么会这样?
愉嫔与自己出身相仿,却走了大运得了皇上的宠爱,就连死了,都能让全家得到封赏。
自己的父亲与她的父亲是亲兄弟,如今对方得势,自己却仍旧是个卑贱的商人,又怎么能甘心,于是偷偷与苏澈结盟,将愉嫔以前的婢女从宫里接到家里养着,让她将安碧云当初与是如何与凌盛相处的点点滴滴,事无巨细地都灌输给了安蔷,就盼望着自己的女儿也能在后宫一朝得势,扬眉吐气。
可现在,等安蔷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凌盛喊来的侍卫捉住,像抓住个刺客一样跪在了殿里的正中央。
凌盛的脸色越发地阴翳起来,原本以为对方不过是个有心计的秀女罢了,谁知对方一开口居然连她最爱的诗都能念出来。
这个宫里到底还有多少想成为她的影子的女人?简直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