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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皇帝还是开了口,神色复杂的朝着苏澈说道:“朕知道你不是那样鲁莽的孩子,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缘故,也只有你自己心里才清楚。你如今不愿意说出来,朕能理解你的想法。只是许多事情,并不是如你想象的那般非黑即白,盲目将自己困在里头,只会伤害自己,也伤害别人。澈儿,你能明白朕说的吗?”
“是,皇帝舅舅所说的一切,澈儿都会谨记于心。”苏澈点点头,他并没有要与皇上起争执的必要,更何况,如今他所说的一切,并不是为了苏家,而是为了他自己。
在他的计划里,眼前这位皇帝,必定会将自己对于凌樱的感情全部嫁接到他与苏心悦二人身上,若是能对这一点加以利用,又有什么事情不是他信手拈来的呢。
“你的腿还要好生休养,朕看这苏家的大夫也未必看得过来,这样吧,朕从宫里专门指派一位太医过来,请你好好整治着,切莫留下什么病痛才是。”皇帝将苏澈的腿仔细打量了一遍,皱着眉头便下了指令,显然是对着苏家还是不放心的样子。
“澈儿本该多谢皇上舅舅的好意,可是澈儿也知道,总是让宫中的太医往外头跑是不合规矩的。车儿不愿意以一己之身,给皇帝舅舅多添烦恼,更何况父亲与这苏家众人对我都极好,皇帝舅舅不必担忧。”苏澈却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神色里的真挚让皇帝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真的错了,苏澈应该没有理由要如此维护苏家才是。
“既然你这样说,朕也不多做勉强,澈儿懂事的孩子,今后要学会好好的保护自己,有朕做你坚实的后盾,一切都不必害怕,你明白了吗?”皇帝也知道,凌樱死后苏澈在这个家一定不会好过的,不仅仅是他,还有即将到达出嫁年龄的苏心悦,若是放任苏家继续无视这两个孩子,那他们俩的下场简直是显而易见的。
他身为皇帝,许多事情虽然看在眼里,却不能真的将事情黑白分的那么清楚,就算心里隐约觉着,苏澈这么做一定是另有隐情的,可他也不能真的一口咬定凌樱的死与苏家有关。
但皇帝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他道:“朕已经知道了,你的腿伤与别人并无关系,那么你母亲的事情,你有没有什么想告诉朕的呢?”
周围的空气再次紧张起来,苏澈却表情十分自然的摇了摇头道:“澈儿这段时日,因为腿伤的缘故,都在房间里休养着。母亲的事情,澈儿只觉得痛彻心扉,一切事情缘由皆是父亲告诉澈儿的。”
他这么说便是表示自己并不知情,苏震东如何说的,他便是如何知道的,皇帝也知道从苏澈身上大概是查不出什么了,他转头看向凌樱的棺椁,目光十分的复杂。
他果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兄长,当初为了国家的安定,便亲手将自己的妹妹推给了她不爱的人。
如今自己的妹妹被害,他却还是要以国家利益为重,并不能直接因为此事而牵连苏家,更是连真正的凶手都无法盘问出来,他这个皇帝做得也太憋屈了。
苏澈悄悄的抬起头,眼见着皇帝眼中似有泪花闪过,便知道对方一定是触景生情了,他的神色微变,忽然走上前去,拉住皇帝的手:“皇帝舅舅莫要伤心,母亲虽然已经去了,可澈儿会照顾好姐姐,也会替姐姐多陪伴在皇帝舅舅身边的。”
皇帝原本正是亲情缱倦之时,被苏澈如此一说便更加打动,看着他的眼神里也满是慈爱:“朕就知道,澈儿一定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凌樱在天之灵也会宽慰吧。”
苏澈默默的窝在皇帝怀里没说话,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看见他的头点了点,向着皇帝的方向依偎的更深。
许久,皇帝才终于放开怀中的苏澈,安慰似的将它重新放回轮椅上坐好,这才转过头,朝着跪在地上的苏震东道:“你也起来吧,既然澈儿都这么说了,朕相信他,也相信你。”
苏震东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忙朝着皇帝跪拜谢恩,只是他伏下去的头还没有抬起来,就听到皇帝接着说道:“只是这件事情并不是到此就完了,朕会派人过来对此事严加勘查,若是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朕都一定会一查到底,绝对不给任何人机会。”
苏震东低着头神色未明,此时也只得连声称是,有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滚下,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
他站起身,皇帝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你不要以为这是放过你,那是朕最疼爱的妹妹,有一天你必定要为此付出代价。”
苏震东的身躯猛的一阵,皇帝却已经走开了,他站在凌樱的灵前,头也不回的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朕想一个人在这呆一会儿。”
苏震东开口想劝两句,可想了想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告退了,同时朝小厮示意着,让他将苏澈也一同推出来。
房间里的人一下子就出去了个干净,只留下皇帝的贴身太监呆在门口,以防有什么万一。,如今房间里只剩下皇帝一人,他终于卸下了那层身为帝王的伪装,抬眼间眼中便有泪花闪过,一滴眼泪从眼角顺着她的脸庞流下来,砸在面前的炭火上化作一缕青烟。
“樱儿,朕知道这么多年来你都没能真的忘了他,朕也知道,你一直在努力做好一个妻子,做好大周国的长公主。”皇帝的声音低沉,诉说着自己内心最真实的话,“是朕对不起你,也是这个大周对不起你。居然需要你一个女子牺牲自己的幸福来成全大周,确实是朕无能。”
“如果父皇和母后知道了,会不会责怪我没有保护好你呢?”皇帝抬起头,声音里满是感叹道,“也罢,就算他们不责怪我,我这一辈子怕是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