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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邑城?”盛夏和平岚相伴而行三日。期间盛夏想尽办法要甩掉这缠人的女子,却始终未能如愿,不禁的有些佩服这女子的毅力。也罢,既然甩不掉,也就淡然处之吧。眼前正出现邑城的城牌,从来未出过村的盛夏感到有些陌生,不禁心想,就说出了邑城二字。“看盛兄这一脸疑虑的样子,想是对邑城不太了解。可也奇怪,我与盛兄相识是在丰镇,而这丰镇本属邑城地界,盛兄又怎会对邑城不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奇怪的。还有,身为一女子,怎可与男子称兄道弟,开口盛兄,闭口盛兄的”“既然盛兄你不愿在下称盛兄你一声盛兄,那么盛郎如何?”盛夏轻捂额头,显然是被这女子的大胆给吓着了。整顿了一下心绪,正色道:“你还是直呼我的姓名,盛夏吧。”“既然盛兄不介意,在下遵命便是。”女子恭身一礼,又说道:“在下对这邑城也不是很清楚,只知这里地理位置特殊,位于梦阳的腹地。自梦阳建国以来,此地一直风调雨顺,物阜民丰,南来北往的商旅船只也多。对了,听说这邑城的城主曾有一位美艳天下的夫人。城主和他的夫人也曾共患难,同富贵。所以夫妻两人极其恩爱,但不幸的是城主一日处理完城中事务,归家之时,竟撞破了夫人的奸情。城主愤怒之极,却又不忍心杀害相爱多年的妻子,只是将她赶出家门,任其自生自灭。而那痴情的城主,抑郁成疾,更是一夜白了头啊。要我说,那真是一位天下少有的男子啊!”盛夏再一次捂上额头,心道:还说不了解,你这连城主的家事都知道的如此详细。为了抑制住女子滔滔不绝的风口,免得待会她一时兴起,把城主捉奸的详细过程道来,那可就是惹祸上身。这女子可是什么话都说的出口的。于是说道:“好了,我们还是进城吧。”
“唉,盛夏那有个酒楼,我们去喝两杯可好。”平岚笑吟吟地说道。盛夏稍微楞了一会儿,看见里面红红绿绿的倩影,忙道:“不了,你自己去喝吧。”这平岚自打进入邑城后,老是提出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搞得盛夏很是恼火。盛夏此话一出,平岚顿时阴沉下脸,斥责起盛夏“吟诗作对你自是无趣。让你自个去香楼纵情一把,你又板起个脸。现在让你陪我喝两口你都推三阻四,真怀疑你是不是个男人。”“我才该怀疑你是不是个女人呢。”盛夏回道。“啊,你说甚,我听力不大好。”这平岚,装聋作哑倒很有一套。
两人结束了对话,缓步走着。此刻一所府邸外聚满了人,府前有一高台,但听得台上人吆喝:“各位爷,我家小姐素来敬佩江湖侠士,今日擂台比武,得胜者就能娶得我家小姐,抱得美人归啊。”台上人刚吆喝完,盛夏的耳朵里就听见了平岚的声音:“盛大侠,你不去凑个热闹?”盛夏自是无理会平岚的建议,又自顾自走开。没走过几步,又见一所府邸,依旧挤满了人。一门童立于门前,喝道:“各位公子,我家小姐素来仰慕饱学之士,今日以文招亲,也不失为文坛上的一段才子佳话啊。”话毕。平岚的口已凑进盛夏的耳根,询问道:“盛大学士,你不打算去亮个相?”此刻盛夏的心已是波澜不惊,对着平岚回了一句:“平岚小姐若是看上了,自个去便是,不用拉上小弟我。想是小姐您冲破世俗的做法,更能成就一段佳话。”平岚咧了咧嘴,尴尬一笑。
两人又开始向城里走去,没走过两步,又听得一人喊道:“有人跳城楼了!”话出,此刻的平岚淡然不少,只慢悠悠地说道:“这想必你不会感兴趣,这年头有人跳楼自杀是常有的事。什么丈夫金屋藏娇啊,妻子红杏出墙啊,家里徒穷四壁啊,为子丧母,为妻丧夫……”话未说完,就见盛夏突然冲了出去,平岚在后面追着喊道:“盛夏,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这是要上哪去啊?”
城楼上,一女子立于空中。此时风起,女子身着的绿色罗衫随风而摆,望之凄凄。楼下众人议论纷纷。有认识女子的人辨出女子的身份,立刻喊到:“那是张仪张大人家的小姐,快去通知张大人啊。”
不一会工夫,一个中年男人便匆匆赶来,身上未穿正衣,赤着两只脚。此刻正午刚过,想是那中年男人正在午睡,知道城楼上的女子要跳楼,来不及披衣着鞋便匆匆赶来了。
眼见那中年男人望着城楼上的女子,双眼泗泪夺眶,呼唤道:“阿芸,你真的要舍爹而去吗?”此话毕,城楼上的女子却是恍若未闻,纵身一跃,便跳下楼去。伴随而来的,是中年男人声嘶力竭的哭喊。女子的身体垂直坠落,看得在场的人胆战心惊。然而此时,一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冲了上去。就在女子刚要落地的时候,那道身影将女子稳稳接住。众人一惊,看着面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男子,却听见一阵爽朗的女声传出:“盛夏,不赖嘛,英雄救美啊。”男子无暇管这身边的二货,冲着哭泣不止的中年男子喊道:“大人,快将小姐送回府上吧。”话未落,就听男子一声嘶吼。原是那怀抱中的女子狠狠地咬了他的手,不住的鲜血流出,可以看出那女子咬的有多么用力。刚才还爽朗谈笑的另一女子瞬间变得怒不可遏,向男子怀中的女子斥道:“嘿,你这小妮子,竟然恩将仇报,看我不教训教训你。”刚要动手,只听男子喝道:“住手,平岚,这事我自己会处理。”男子转头看向中年男人,问道:“她因何寻死?”中年男人语带抽噎,回道:“两年前,阿芸认识了一个穷苦男子,嚷着要嫁给他。我眼见那孩子一无所成,怕阿芸嫁过去吃苦,便建议他去从军,等建功立业后,再来迎娶阿芸。那男子也同意了我的建议。可阿芸知道此事后,便和我置气,再未理会过我。她更是没日没夜的站在门口等那男子回来。昨日,那男子的邻居传来消息,说那男子战死沙场。阿芸听后只是漠然,我原以为两年的时光已冲淡了她对那男子的思念,不禁松了口气。可不曾想,她竟会来这里寻死啊!”“都是你害死他的,他死了,我为何还要活着。”寻死的女子泣不成声,泪如雨下。女子幽怨声落,盛夏却是一把将女子扔在了地上,但听一声脆响,女子顿时懵了。脸上竟是挨了一掌!盛夏狠狠开口:“我原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竟让你如这般的寻死觅活,却不曾想竟是如此。你父亲辛辛苦苦养育你十几年,而那男子与你相识不过两年。萍水相逢的男子倒让你生死相依,含辛茹苦养你长大的父亲反倒成了你口中的罪人。你当真无情啊!这世上许许多多的人为了能活下来而拼进全力,因为他们珍惜着自己的性命,而你又要他们如何接受把生命如此践踏的你。”“今日救你一命,我尚未后悔。但若你执意寻死,没人拦得住你。”话落,躺地的女子的恍若停止了呼吸,双手紧拽着绿色的罗裙,双眼盯着盛夏,失了神。而盛夏则拽过身边哑然的平岚,说道:“好了,你戏也看够了,我们走吧。”被拽过的平岚仿若被抓的小鸟,竟是完全的顺从。两人就这样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仍躺于地的绿衣女子此刻又是两行清泪顺流而下。她抬头看了看那依旧泪流不止的中年男人,又转头看了看俩人离开的方向。
咳咳……
“有话就说。”盛夏对着欲言又止的平岚说道。平岚顿了顿,说道:“你口中的他们,也包括你自己吧。你呀,还真是不诚实呢。”盛夏不经意的看向平岚,看向那个仿佛能看透自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