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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料到闺女昨日会来,昨日光顾着看闺女来不来,忘了去收鱼。
今儿个刚好,指定有多不少。
果然,到了山涧,在一处阴凉的水洼地里,赵敬良抽出一个河狗出来,有点像是那种钻进去出不来的鱼笼。
拉出来的时候有些重量,小水帮着拉了一把,出来方才看到,有两只大黄鳝,一只塘鲺,三只鲫鱼,一只长得有点像是黄骨鱼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
还有一些小小的鱼,有两只已经翻了肚皮。
“哇!外公,好多鱼,这下可以吃了!”小水惊喜得哇哇叫。
忽然吓得脸色大变,刚刚从泥地里拉出来,一时半刻没有发现,居然有一条黑色的蛇,乍然一见,还真是吓了好一跳。
“没事儿,是泥蛇来的,外公把它放走。”
见外甥女被吓了一跳,赵敬良连忙安抚,抓起泥蛇就要往山涧处扔去。
“外公别扔!”小水连忙制止,“外公,现在是冷天,咱们不如用黄豆炖了它吃了,暖暖身子。”
赵敬良的手刚好就这么一晃,又抓了回来。好在是抓着泥蛇的头,它也不能咬到手,又把它放到桶里去了。
这个季节蛇一般不出来,怕是这条泥蛇饿极了,这才跑出来觅食被抓的。
因着天气冻,泥蛇在桶里一动不动,倒是不具备攻击性。
爷孙两个提着将近半桶的收获往家里头走去,赵卓然和赵氏正坐在家里说着话,见到两人,都起身过来看。
赵卓然身子弱,起身起得快了些,差点儿摔了一跤,赵氏眼疾手快,立马扶了一把,“小心点。”
赵卓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姐,我没事,就是起太急了。”
赵氏点了点头,面上没什么,心下还是为自家弟弟不健康的体魄而发愁。
“娘,舅舅,看看我和外公带了什么回来!”小水这两日开心得找不着边,不像在田家一般,需要收敛自己。
见自家娘和舅舅都在,笑着让两人来看她和外公的收获。
两人也给力,过来一看,居然有这么多鱼,越发开心。
赵敬良觉得小水简直就是家里的福星,带着去挖黄精,黄精多,带着去收鱼,鱼也多。
小水听了好笑,“外公,你要说小小还差不多,黄精可是她发现,说是要弄去卖的呢。至于这个鱼,那是因为外公你已经放了一日了,要是昨天去肯定要少点,今天去多了一天,自然要多点的,小水哪里就是福星了。”
赵敬良听了哈哈大笑,“丫头真会说!”
午饭蒸了条鲫鱼,把小鱼仔也给用了点由炸了吃了,晚餐做了个鱼汤,另外蒸了一只黄鳝,四人分了补补。
余下的打算留着次日吃。
次日爷孙三个又去挖了不少回来,这次并没有卖到之前的那家药铺,而是卖去了另一家药铺。
那家药铺压价,说是六文才收,七文不要。
小水眼珠子转了转,“外公,咱不卖了,不如试试另一家,据说那家比较好说话。”
一听说要拉着走,不肯卖了,药铺老板最初还假装不肯理会,背过身子去。待听到爷孙二人的动静,知晓真的要走了,这才转过身来,忙留住两人,“算了算了,看在你们辛辛苦苦挖了出来,又担过来的份上,七文就七文吧。”
货很靓,那头肯定不低于七文收,这次要是去了那头,下回估摸着都不来他这里了。
小水脸色变化也快,笑着说道,“老板,我们这些可都是一家人上山寻来,然后集中在一起挖到的,不容易着呢。说是七文钱也不贵啦。”
老板暗地里说了句人精。
称了出来,是八十六斤,比昨儿个要少些。
一共六百零二文,在赵敬良的要求下,给了两个二分的银果子,余下的给了铜板。
“外公,为啥不要五分的银角子?”
“嗯~这个,外公之前还欠着一些人的银子,想着散的容易还,要是五分的银角子就不好拆开。”
小水眼睛转了转,小妹特意提过,不让还钱那么快。
一来附近的黄精还没有挖完,要是有银钱拿出去,怕是要被人追三问四。
即便不告诉人家,有心人一留意,也会发现他们家是靠着黄精起的家,到时候事情传开来,一来外公不好做人,人家明明帮了他一把,他有了挣钱的法子却瞒着,招人嫉恨。二来黄精也不好挖了,都被人分了去。
还不如先过一阵子,积累一些银钱再说,到时候把该还的还还,该看病的拿去看病。
小水把自家小妹的想法跟赵敬良说了说,赵敬良愣了下。
他居然没一个小女娃想的周到。自家外甥女考虑的可比他考虑的要周到多了。
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像了谁,居然这般聪慧。
又想到那个不靠谱的爹,心下一阵失望,当初还以为田老三是个老实的,结果也确实老实,却完全不顾闺女和外甥女,一心只听两个老的的话。
这么些年了,自家闺女就没有跟着他享过一天福,反倒经常被他娘折磨。
唉~这都是命。
好在,他的闺女贴心,外甥女也懂事,没有跟着那头疏远了自家。
买了肉包和糖糕回去的时候,赵卓然已经做好了饭。
“爹,明儿个一大早我和小水就要回去了,初八她姑姑出嫁,到时候……”
赵氏低下了头。
按理爹娘也该去的,娘不在了,爹去也行。
奈何这几年爹带着病弱的弟弟过日子,要多拮据有多拮据,亲戚已经不往来了,婆家也不主动说往来,爹和弟弟去了更是遭看轻。
这次四娘成亲,按理说要通知爹跟弟弟的,婆家一句话也没说。
她不知道该不该请。
但这个消息又不能不说。
赵敬良神色也淡了下来,原本不想理会,毕竟那是闺女婆家自己的事情。
但又怕自己不去,闺女越发被人瞧不起,想了想道,“你放心,我们过去吃完饭就回来。”没说要歇一晚。
赵氏头低得越发厉害。依照婆家对爹的态度,怕是不会主动给安排住的地方。
家里没有她说话的余地,牛角村距离家里走路得一日,爹要去必定提前一日,到时候要花钱住客栈他必定不舍得,怕是随便找一处地儿安置了事。
这大冷的天,哪儿能有屋里被窝舒服啊。
况且,次日四娘成亲了,爹当日又回不来,还得在外头露宿一日。
爹一个来回加上吃喜酒就要三日,不能干活不说,还得破费。家里只留下卓然一个病弱的弟弟,她不放心。
“爹,您还是别去了。”她怕他受委屈。
“胡说!哪有不去的道理,被人诟病。”回头被指点的还是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