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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可是崔叔心里明白,哪有什么应该,要说晚辈多了,自己有儿有女,全部把他抛弃了,就跟没他这个爹一样,到现在什么都指靠着这个没有血缘的丫头,崔叔想想就难过,也更对春生充满了感激。
反正春生眼下也没事情可做,便在尹老太这里留下来吃午饭。
尹老太与春生拉着家常:“秋生最近有没有来省城啊?挺常时间没见到他了,这孩子现在咋样了?”尹老太掂念孙子,不停地打探。
春生答:“秋生挺好的,他忙!当了副市长,修路造桥,城市基建,一大堆的事呢!”
尹老太满足的咂吧咂吧嘴:“我孙子当大官了,出息了,真是老张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啊。”
春生谦虚道:“奶奶严重了,比他大的官多得是呢,哪能就不知轻重了呢!”
尹老太瞪大了眼睛:“这就不错了,都当了市长了官还不大?得说是祖坟冒清气的造化,要是你爷还活着不知会高兴成啥样呢,这也算对他有个交代了。”
崔叔在一旁的脸色不大好看了。
春生便给他夹菜缓和尴尬。
尹老太接着问:“秋生还没打算要小孩吗?这年纪可不小了。”
春生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秋生朱健什么打算。
“皓皓还好吧?是不该读中学了?”尹老太又问起了重孙子的情况。
“是啊,都读初一了,”
“还在寄宿学校呢吗?”
“是的。”
尹老太叹气:“是啊,不寄宿怎么办呢?谁能管他?他妈妈又与别人生了孩子,哪还有时间管他!冬生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带好孩子,况且他又要做生意赚钱,真是,可怜了皓皓!”
春生安慰道:“寄宿也不是象你想的那么不好,相反对孩子的生活能力、自理能力是很好的培养。”
尹老太不辩解,而是把话题转向了冬生:“听说冬生与老孟家那丫头分手了,是真的吗?分得彻底吗?”
春生点头:“是分了,孟颖已经好几年没回来了,不过冬生终究是过不了这一关,他又结识了个长相与孟颖一模一样的姑娘……”
“噢?有这等奇事?这是什么样的冤孽啊!两人处男女朋友了?”
春生摇头,这个她也不清楚。
“那你有多久没回老宅子了?你爸好吗?”尹老太又问春生。
春生说:“我这次来正好也有件事要说,就是我打算回老宅瓦拉尔待一段时间,你们要不要随我一起回去?”
“要在那边待多久呢?怎么突然要回去住了?有时间吗?”崔叔疑惑的问。
春生搪塞着说:“家乡的山好水美,挺怀念的……”
尹老太犹豫了下,解释道:“现在我们在省城住的也习惯啦,在这个小区里住了十来年,邻居朋友逐渐的多了起来,平日里并不觉得寂寞,最主要的是你崔叔治病方便,瓦拉尔毕竟是个小镇,那里的医疗资源条件有限,况且你爹现在他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他了吧。”
春生明白尹老太是忌惮铁蛋娘的存在。家里毕竟多了个女主人,让人不自在。
春生说:“那也好,您二老就在家好好养病,想做什么就做点什么,怎么高兴就怎么来。”
崔叔内疚地说:“丫头你就放心忙去吧,我们没事,这都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了,别再为我们分心了,你这样照顾我们让我和你奶实在过意不去啊。”
春生忙说:“没有费什么劲儿,我平时也没有空过来陪你们,不过是出了点钱而已……”
春生心里知道,尹老太与崔叔并没有牵扯至她太多的精力,一些需要家属做的事她都交待给别人完成了,说到底是都通过钱解决了,想想钱还真就是好东西,此刻若是钱不充裕,是没有办法来安置老人的,年纪大了身边又离不开人,可是养家活口的人又怎么能舍下工作专职照顾老人,时间、金钱都成为束缚手脚的枷锁。
看过了尹老太与崔叔,第二天春生就回了瓦拉尔。
此时已是中秋时节,气候凉爽,绿植微黄,人们地里的蔬菜也完成了一季的生长,勤劳的人家已经开始收割储存了。豆角架也不似盛夏时的茂密,叶子皱缩着在秋风中打着旋儿。西红柿秧子也疲惫地向下佝偻着身子,坠着满身半青半红的果子。
张德顺早已穿上了厚毛衣毛裤,他的老寒腿最怕秋冬时节勾起旧疾,所以穿衣总是比别人多一层,此刻他正在园子里清理干枯了的植物秧蔓,铁蛋娘在一边忙着打下手。
铁蛋娘先看到的春生,又惊又喜,打着招呼:“春生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有个准备。”
张德顺抬头看了一眼春生,仍低下去捅咕他的蔬菜。
春生嘱咐道:“一点悠着点活动,年岁大了容易伤筋骨。”
张德顺也不搭腔,反而转过话题问春生:“这次回来又是什么事?打算住多久?”
春生嬉笑着回:“没有事我就不能回来了?”
张德顺哼了一声:“没有事你能回来?你的时间可金贵得很,不象我们这帮老家伙,整日闲得慌。”
春生假装板起脸来:“你还真别不信,我这次回来打算长住呢。看样子你是不欢迎我回来了?”
张德顺放下手里的活儿,辩解道:“我什么时候说这话来着,家里房间有的是,还怕你住不成?”
春生这才换上副笑呵呵的脸:“别与我谦让,我就住老房子了。”
张德顺愣了一下。再想说什么时,春生已经径直走向了老房子的西厢房,那是春生在家时住过的房间,虽然只住了一年多,但也是记忆里呈现得最多的画面。只是这间房几经转换已经不是原来的布置,冬生结婚时的一些摆设还在,他们搬去市里后就再没有人住过。
但是总体的格局没有变,还是南北的窗子,东西的炕,一条狭长的走廊。就是这样的格局,在春生的记忆里却是如此宝贵而重要的,她庆幸张德顺没有再动过这间房子,给它保留着最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