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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叶渐离竖起手指,轻轻地按在嘴唇上,“秘密。”
“秘密?”聂棠摊开一只手掌,只见一连串的符篆就这么飞了起来,整齐划一地把叶渐离围在里面,她的眼瞳也变成了妖异的浅琥珀色,“来都来了,就把秘密留下吧!”
叶渐离试探地用手去触碰他身边的符篆,才刚一碰到,就见那排符篆蹿出一道火焰,又将他逼回圈子里,他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你突然愿意跟我说这么多话,肯定是有问题,原来是为了拖延时间,把我困在这里啊……”
他虽然暂时被困住,可还是好整以暇地微笑:“其实不用这么大阵势,你想留我不走,就只要说一声就够了。你知道我是专程为你而来的吗?”
聂棠:“……”虽然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险恶用意,可现在是在撩她没跑了。论起撩人,她也是各中能手,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她微微一笑:“如果你愿意把你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我何必要对你动手?说来也巧,这还是我第一次对正常人类出手。”
叶渐离摇了摇手指,揶揄道:“你怎么知道是正常人类,说不定我就是千年狐狸精呢?”
聂棠语塞了。她都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一个大男人还自称千年狐狸精。
叶渐离低下头,看了看那个躺在走廊上被他们遗忘了好一阵子的青窫,它身上的符篆已经开始冒青烟了,看来很快就能脱离那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他挑了挑眉,提醒她:“它就快要跑了!”
聂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和躺在地上做小幅度挣扎的青窫对上眼神。它立刻什么小动作都没有了,僵硬地躺回原位,用那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望着聂棠,还小心地把露在嘴唇外面的獠牙都给收了进去。
青窫:人类真是好可怕,早知道就不跑出来送人头了呜……
叶渐离见她低头去看青窫,觉得他的时机也到了,猛地从围住他的一圈符篆里撞了出去,那十几枚符篆立刻就喷出灼热而又明亮的火焰来,将他整个人都湮没在一片火海中。叶渐离就地一滚,一下滚到了通风口上,直接从四楼就怎么跳了下去。
聂棠微微睁大眼,完全没想到他居然会直接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通风口处,只见茫茫夜色中,一道白色的影子踩着楼房边缘的水管,飞快地往下攀爬。
等他到了二楼的时候,还仰起头来,伸手按住自己的嘴唇,朝她抛了一个飞吻,噗得一下跳到了前方的自行车棚,很快就消失了。
她之前用来困住他的符篆纷纷掉落下来,落在地面上,化为飞灰,再被夏日凉风这么一吹,了无痕迹。
聂棠缓步走到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青窫面前,突然伸出手,把它提了起来。
青窫无精打采地被她提在手里,没敢挣扎,只是微微低垂着头,看上去弱小可怜又无助。
聂棠看了看它,突然伸手摘掉它身后那枚快要失效的符篆,轻声道:“你跟我来。”
青窫:“……?!”
它不敢置信地用瘦骨嶙峋的小蹄子了指自己,又试探地看着聂棠。
聂棠点点头,给与了肯定:“对,就是你,你跟我来,别走丢了。”
它不会说话,这下可急得抓耳挠腮,心急如焚地跟在她身后,战战兢兢。它其实很想逃跑,但是看到刚才那个符篆组成的阵法,它觉得就是逃跑,恐怕也是逃不掉的。
可若是不逃,这个人类到底想要对它做什么?是准备拿它来炼丹还是给法器开光?对了她刚才还说它很好吃,容易被吃到灭绝,难道是想吃肉了?
青窫:本兽已经自闭了。
……
聂棠就这样慢悠悠地回到自己临时租下的住处,她觉得有点困了,还抬手轻轻地打了一个哈欠。
她掏出出租房的钥匙,直接把两层铁门打开,又侧过身示意青窫进屋。青窫就像一个害羞的小媳妇,低着头,别别扭扭地进了屋子。
聂棠顺手关上房门,可是关上门不久,她就觉得自己好像一股很怪异的视线给盯上了。这种感觉很玄妙,若有似无,却又说不出缘由来。
她坐在椅子上,又朝青窫示意了一下:“坐吧。”
青窫:“……”它觉得自己可能就快要死了,这个人类是打算让它坐着去死吗?还是说打算让它坐着被吃掉?
它缓缓地抱住自己,把自己团成一团青色的光,四个蹄子蹲在沙发上。
聂棠在思考之前发生的那些事:首先,直播刚开始的时候,那些一言不发的观众肯定有问题,这是什么缘故?第二,她玩的那个恐怖游戏,绝对是不可能能招来死者的,叶渐离的出现绝非偶然,他到底是什么人?第三,叶渐离所说的“试验品”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现在的确是收集到很多信息,可惜那些就只是信息碎片,杂乱无章,还没有任何头绪。
她冷不防开口:“余艾青为什么会死?你知道吗?”
她其实也没指望这只青窫能够回答她这个问题,现在别说刑侦还没抓住凶手,就是连凶手的动机都没找到。
果然,青窫抱着自己的小蹄子,摇了摇头。
它觉得自己可能……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聂棠沉默了片刻,又问:“你一直都住在那幢筒子楼里吗?”
青窫立刻点点头。
“住了多久?”
青鬼伸出一只瘦巴巴的脚掌,比了个二十。
“二十年。”聂棠重复了一遍,又问,“既然你都在那边住了二十年,之前都没攻击过人,为什么会突然攻击我?”
青窫那是十分有求生欲,都这个时候了,就算它真的对她垂涎三尺,可它能说真话吗?当然不能了!它立刻摇了摇头,再用手比了一个女人的身体曲线,双手打了个叉,又画了一个男人的身躯,很肯定地点点头。
聂棠都有点想笑了。
其实她对这些怪物神兽并不抱着一种仇视的心情,有时候还觉得它们挺有意思的。
“唔……那个余艾青,你有印象吗?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是觉得,如果余艾青的死真的跟灵异事件有关的话,那他本身肯定也做过什么事从而牵扯上了因果,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毫无缘由就能被什么盯上,那这个世上肯定每天都能发生各种灵异事件了。
青窫捧着自己那颗硕大的脑袋苦思冥想了许久,突然用手掌对准自己的脖子,做了个砍了一刀的手势,然后噗通一声,四蹄朝天直挺挺地躺倒在沙发,隔了片刻,它又咕噜一声爬了起来,比了一个走路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