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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一航低头看唐琪,心中逐生不舍。她就这么站在他前面,可以让他护着她。即使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单从此时彼此的距离上看,他们一定也不会像没有关系的陌生人。
自从唐琪开始交作业后,贺一航就觉得,他们之间,陌生了许多。
但幸好,他们还是同学,处在同一个教室,还能看见她。
他从来不是个贪心的人,所以,他现在只觉得,她好就行。能在今天偶然遇到唐琪,他已经很开心了。虽然可以的话,他也希望这趟公交可以永远地开下去。
唐琪看着眼中划过的树木行人,看着上下站换了一批又一批的乘客,心中纳闷:“贺一航他们不是要到了吗?”
唐琪抬头瞅了眼贺一航,刚好落入贺一航的眼里,又马上低头,心想:“难道他们在我后面?算了,我下了也行。”
唐琪抽回思绪。现在,她只觉得不要她跟贺一航站一处干什么都行。因为,只要不站在一处,她可能就会少一点胡思乱想了。
贺一航没想到唐琪会忽然回头,有些惊慌,移开视线看向外边,又很快悄悄低下头偷看唐琪,发现唐琪正一脸认真地看着外面。
贺一航忽然嘴角上扬,他觉得唐琪有时候也有些傻傻的,好几次视线相撞,她也不会去怀疑。
听着公交车上的报站,唐琪终于觉得自己快解脱了。
站了这一路的公交,加上贺一航不知怎么就跑她身后了,唐琪不仅觉得空气发闷,湿重,连带着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她就像被埋在了五指山的孙悟空,为终于要离开如同五指山的公交车而欢呼。
唐琪内心雀跃,有些迫不及待。
“沈雪叶,我们要下车了!”贺一航听着报站,提醒着沈雪叶。
“恩,好!”
唐琪听了,看得一愣一愣的,嘴角不自然地下跌,逃离升天的心情似乎一下从云端跌落,眼睛眨了眨。
“这是什么情况?”
“唐琪……”贺一航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叫唐琪,吓了唐琪一跳。她刚刚只觉得自己被师傅念了紧箍咒,头疼。
贺一航看着唐琪一副委屈的模样,一愣,她又怎么了?
“贺一航?”沈雪叶见贺一航没怎么动,出言提醒,“我们要到站了!”
“好,我马上来!”贺一航应了声,心中想到:“还是以后找机会吧!”便回头对唐琪笑了笑,“我下车了,你路上小心!”
唐琪看着贺一航的笑容有些恍惚。
曾经她以为,贺一航的笑容就是阳光,阳光洒下,整个人都可以暖洋洋的。可惜,贺一航就是一月亮,亮是亮,可是凉飕飕的,跟温暖的太阳一点儿都不挨边儿。
她蹙了蹙眉,“幻觉!”心不甘,情不愿地忍着“头痛”,跟在了贺一航身后。
“贺一航,你……”沈雪叶难得开心了下,这下终于又只有两个人了。
可是,看见贺一航身后的人,沈雪叶一下沉下了脸,却还是尽量温柔,“唐琪,你也在这下啊?”
贺一航回头,就看见有些尴尬的唐琪。
唐琪有些无语,你问我我问谁啊?点了点头,站在一旁等着公交。
三人莫名地都保持了沉默。
“贺一航,车来了!”沈雪叶看着前面缓缓而来的公交车,对着贺一航一脸高兴。看着一旁也准备动作的唐琪,又一时心惊,“唐琪,你不会也坐这趟公交吧?”
这巧合未免也太巧了吧,沈雪叶内心心嘘,有些不喜唐琪这欲盖弥彰的做法。
唐琪看了眼沈雪叶指的那趟车,又看了眼贺一航,一口否道:“不是。”
老天可能跟她犯冲了,居然还想要她跟贺一航坐同一路车。幸好还有个小窗户,可以选择坐与不坐。
沈雪叶嘴角一笑,心里默念:“那就好!”
唐琪看着贺一航跟着沈雪叶上车,在那狭小的车门里,两人一前一后,心里忽然有些难过。她默默告诉自己:“就这样就好!”
每个人都有一段青葱岁月,在这青葱年华里,她有过喜欢的人至少也证明了她的青春,差不多够了。
她认为,她之前选择了不去打扰,现在更不会去打扰,就这样让他们一起走吧!
她如此想着,有些伤感。
贺一航上了车,回头看了眼低着头的唐琪,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沈雪叶,你先走吧,我还有事!”贺一航犹豫后,还是选择了下车。
一下车,车门就关上了。
沈雪叶来不及阻止,看着车外的贺一航,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远,却和唐琪越来越近,最后重叠在一起。
“贺一航……”沈雪叶似乎不懂,也不太敢去懂,去懂贺一航为什么要对唐琪这么好。
“唐琪!”贺一航走近叫她,带着一丝愿望即将达成的愉悦。
唐琪抹了抹眼泪,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哭了,明明在公交车上那么久都没哭。
抬头,贺一航的模样一下从她的眼里摔落在她的心里,碎了一地。
唐琪惊疑地看着眼前的人,反应过来,狠狠地擦着自己的眼泪,一脸倔强,“我没哭!”
可是,为什么一想到贺一航的模样,她怎么就一点儿都止不住呢?
贺一航看见眼前的唐琪,喜悦的心如被劈开,传来疼痛。
他看着唐琪,看着她眼里的泪哗哗流下,似一池春水,被春雨扰了清静。清凉的眸子里,充满了滴滴答答的眼泪,让他难言,难以触摸。似忽然到了尽头的悬崖,他看着她,很是不知所措地望着对面的她。
唐琪依旧抹着眼泪,微微仰头,不让眼泪掉下。
当唐琪又要抹去眼泪的时候,贺一航终于拉住了她,轻声说道:“你没哭!你一点儿都没哭!”
贺一航伸手,心疼地为唐琪拭去眼角的眼泪。
对,他心疼了,就像是看到了雪上加霜的景,就像是看到了火山迸发的灾难,无能为力的痛苦蔓延着。
他,真的喜欢上了她!第一次便那般无能为力,他不想第二次还那样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