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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渊心中变得柔软愉悦，大约因为得知佩尔并没有糊弄他，另一方面，他又对佩尔给他动作性的语言感到高兴。
除了林嘉宏那个不正经的逗比，佩尔是第一个知道他视力不正常还会给他动作性语言的人，而且她很自然地就有办法让他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一开始谷渊有些讨厌佩尔经常说着话突然就没有其他反应了。
后来慢慢地发现，她无语的时候不是每次都一样，她的情绪会根据对方的话题不同而不同。
再后来他也就习惯了，并且好像把解读她沉默时候的情绪当作了乐趣。
佩尔见谷渊笑，她也好像被感染了似的跟着笑，她没有想得那么深入，大老板开心就好。
“哇！”佩尔走着兴奋地叫了声。
谷渊侧头。
“你等等。”
“嗯。”
谷渊听着身旁悉悉嘘嘘的声音，接着佩尔说：“伸手。”
谷渊把空出来的手摊开。
佩尔在他手心放了一个冰凉的东西：“这个我们叫刺泡子，酸酸甜甜的，很好吃。我们小时候见到了都抢着吃，哪像现在，一大片烂掉了都没人摘。”
谷渊沉了口气，低头像似看着躺在他手心的小东西，问：“什么颜色的？”
佩尔愣了愣：“红，火的颜色，热热的暖暖的那种。它还有橙红色的，夕阳的那种颜色，不过橙红的没全熟，酸。”
谷渊错愕，他就是觉得佩尔说起小时候的事情总是带着一种怀念意味的忧伤，于是随口换了个话题，哪知道她解释得那么详细。
谷渊长长的眼睫毛扇了扇，把手心的小东西放到嘴里，果然是酸中带甜，甜中又带算，很爽口，很好吃。
谷渊突然想到一个灵感：“这种果子有人种吗？”
“种……这我不太清楚，不过有种很商品化的水果跟着个口味差不多，叫树莓，很多女孩都喜欢那个味道。”
“嗯。”谷渊好像有点愣了愣的。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
“嗯，我在想米诺餐厅能否用这种特殊的口味来为菜品增色。”
佩尔对他竖起大拇指，然后放到他眼前很近的地方：“能看到吗？”
“不能。”
“呃……对不起。”佩尔觉得自己一来后山就开始撒欢了，有点把持不住自己的性格，她是不是过分了些。可他不是说过，很近的时候能看见吗？
谷渊嘴角微勾，伸手摸了摸佩尔的手势：“我懂了。”
佩尔自觉没趣：“走吧。”
“看到木耳了没？”谷渊问。
“没有，木耳长在枯木上的，这路边的，没有枯木。”
“往里走？”
佩尔看了谷渊一眼，虽然他说的是带问号的语气，但表情明显地写着“不容拒绝”四个大字。
“刚才那刺泡子还有吗？”谷渊没听见佩尔的回答，于是问。
“嗯。有。”身旁就一大堆，佩尔蹲下，摘了起来。
谷渊探了探她的位置，跟着蹲下，伸手就要摸。
“别。”佩尔连忙抓着他的手，“这藤上有刺。”
“那别摘了。”谷渊马上拉佩尔站起来。
佩尔也没有拒绝，起身后往自己嘴里丢了一颗，果然是小时候的味道。
谷渊听着她吃东西的声音，眯了眯眼：“我的呢？”
“我……我怕你嫌脏。”佩尔有些不好意思。
“那之前你给我吃的又是什么？”
“那颗我用湿纸巾擦过，要不……”
“不用。”谷渊拈着她的手腕，把她拿着刺泡子的手提起来，直接放到嘴边张口就要咬。
吓得佩尔慌忙匀了一颗出来堵住他的嘴。
谷渊欠揍的表情让佩尔明白到，他满足了。
“你右手边进去可以吗？”佩尔征求谷渊的意见。
“嗯。”
深入到山里，路就开始难走了，其实佩尔心里没什么底，她跟程梓皓上山上过多次，自己进山还是第一次，而且要带着谷渊。
佩尔用手中的树枝挑开那些挡路的草啊枯枝什么的，为谷渊开路。
她转头看到谷渊的一张臭脸，知道自己又冒犯他的尊严了，于是放开扣住他的手臂，说：“你自己用杆子推开那些草，前面的草都到你膝盖高了。”
“……嗯。”其实佩尔的突然放手让他心中一虚。
谷渊不是那种很有安全感的人，虽然山路上还要让佩尔照顾他他有些不爽，但并不代表他完全不想佩尔管他。
“谷渊。”佩尔的声音有些激动。
谷渊还没开始探路就动作一顿。
“你左前方，大约10米？的地方有一块长满木耳的枯木，你……要不要自己过去看看。”
“嗯。”
佩尔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老男孩别扭起来真的要用哄孩子的心理才能哄好他。
看着谷渊依靠手中的树枝稳稳当当地走到枯木前，佩尔才跳着跑了过去，弯腰摘下一朵最大的木耳，又让谷渊伸手，放到他手里。
谷渊被这种又凉又滑带点毛绒还有跳动感的触感吓了一跳，身体的本能让他把手中那朵木耳甩了出去。
“哎，真浪费，这是最大的一朵。”佩尔觉得有些可惜。
“这就是木耳？”
“嗯。黑色的，黑色你知道吧？”
“……”谷渊怎么觉得佩尔的话有报复的意味存在。
今天天气阴沉沉的，他刚刚的确看不清她的赞的手势，又不是他的错……哦不对，本来就是他的错。
佩尔又摘了一朵塞到谷渊手里，这回可别扔。
佩尔从背包里抽出一个塑料袋，采了木耳放进去。
回头看到谷渊拿着那朵木耳整个人完全僵硬，一时没忍住哈哈大笑。
她多久没有这样没心没肺、又无所顾忌地大笑了。
佩尔用手把袋口撑开，放到谷渊手的底下：“塑料袋，丢进去。”
谷渊把木耳放进去之后，暗自松了口气，他根本没接触过触感如此特殊的东西。
“有香菇吗？”谷渊听着佩尔采得意犹未尽，问。
“没有，现在太热了，没有香菇。”
“哦。”谷渊有些失望。
佩尔征得谷渊的同意开始返程，途中告诉了他苦楝树长什么样子，还有苦楝树的传统播种方式。
谷渊一脸嫌弃。
－－－－－－题外话－－－－－－
谷老板嫌弃通过鸟类播种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