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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尔醒来之后,觉得神清气爽。她好像又很久没有睡过那么舒服的觉了。
她看着天花板,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地方。所以,她现在是在哪里?
对了,载着一家三口的小车冲进水库里,后来他们都跳下那冰冷的水库了。
谷渊,谷渊呢?!佩尔猛地从床上坐起。
谷渊就在大厅的方桌撑着下巴闭目养神,听见房间里有响动,赶紧站起来走进去。
“谷渊?”佩尔有些茫然,也有些心安。
“这是林嘉宏的房间。”谷渊明白安全感不足的人的想法。他感觉到佩尔的慌乱,于是在她开口问之前主动说了。
“啊?”佩尔想了一圈,才记起谷渊在盆池的这房子实际上是林嘉宏的祖屋。原来那间她从未踏足过的区域,是林嘉宏的房间。
“你发烧,烧迷糊了,扒拉着外面的木沙发不愿走。我只好把你弄这里来了。”
“哦。”佩尔觉得有些丢脸。明明谷渊下水的时间比她长,明明她披着别人的衣服回来的,谷渊还全过程迎着寒风,怎么就她病了?
“退烧了吗?”谷渊可不敢在她醒着的时候摸她了,万一又把她吓跑了他怎么找她回来。
佩尔自觉地摸了摸额头:“好像退了。”
“你找找看,附近应该有个体温枪。”谷渊不知道李琼把体温枪放哪里了,又不想当着佩尔的面找。
“哦。在床头柜。”佩尔习惯性地告知谷渊。
“你自己量量。”
佩尔乖乖地拿起体温枪在额头滴了一下,体温枪报数:“36.8。”
谷渊薄唇一呡:“自己能起来吗?”
佩尔动了动:“可以。”
“那起来喝粥,吃药。”
“你还煮了粥?!”
“你妈妈煮的。”
“什么?!”佩尔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我妈……她来过?”
何止来过,简直……强力考验他的心理素质。谷渊依旧淡淡地说:“嗯。退烧药是她给你喂的。”
“我倒底烧得有多迷糊?”
“你那主要是累的。”
佩尔偷看了谷渊一眼,不再说话,乖乖地起床,还自己出去厨房端了粥。
吃完药,外面有人叫“快递”。
谷渊出去,拿着一份快递进来,直接递给佩尔。
“是什么?”佩尔随口问。
“手机。”
“……这么快?!”
“呵。”谷渊也没想到这手机给了林嘉宏一个临阵逃脱的理由。
佩尔听出他嘲讽的语气:“怎么了?”
谷渊不打算告诉她实情:“你知道我今天开了多少次门吗?”
佩尔摇头:“不知道。”
“你妈妈,家庭医生,村长,快递。中途还接了个工作电话。”
“什么工作电话?”
谷渊没有回答:“你……回家吧。”
“啊?!”
“你妈妈很担心你。”
“……晚些再回。”
谷渊心中一阵惊喜。他原以为她会避着他。
佩尔从旧手机里把SIM卡取了出来,用纸巾印了印,放进新手机里,开机,居然还能用。
佩尔打开通讯录,一片空白,叹了口气。
“怎么了?”
“通讯录都没有了。”
“你那才几个人。”
“……”虽然话是这么说,“谷渊,你是不是记得所有的号码?”
“所有的,具体什么定义?”
“就是林嘉宏啊、可岚、秦浩他们的。”
谷渊干脆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给佩尔:“你自己弄吧。”
佩尔接过:“我翻你通讯录你不介意?”
“你尽管翻翻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前女友什么的?”佩尔开玩笑。
“……不可能有。”谷渊却忽然一脸严肃。
佩尔怔住,她都说些什么鬼?!
这回,她再也没有把程梓皓的那个,她已铭刻在心中的号码存进通讯录。
佩尔看似在研究新手机,实际上不停地偷瞄谷渊,他又在发呆,看上去好像有点憔悴。
“你……”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谷渊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累?”佩尔有些躲闪。
“有些。”谷渊不打算瞒她。如果能够让她稍微自责一下,也挺好。
佩尔安静了几秒:“到你说了。”
“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佩尔搬着凳子往谷渊身边挪了挪,“谷渊,对不起。”
“什么?!”谷渊一听,瞬间炸毛,“胡佩尔,你没有对不起我的事!”
“你先听我说完,可以吗?”佩尔声音很小。
“说!”
佩尔想了想:“你跳下水库的那一刻,我产生了一种想法,你要是出事了。我……我也跟着去算了。”
谷渊愕然,呼吸突然变得粗重。
“阿程跟别人走的时候我也没有这种感受,即使我心里清楚他很可能不会再回来。可是……早上的时候,你就这样突然跳下去了,我是真的害怕……”
谷渊猛地一转身,狠狠地抱住了佩尔,似乎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心里。
“谷……谷渊……”佩尔被他突如其来的乱抱弄得喘不过气。
“啊……”谷渊意识到什么,慢慢地放开了佩尔,好像她就是一件易碎的珍宝。
佩尔努力地把呼吸调整了一下:“谷渊……我真的配的起你吗?”
谷渊幽深的眼睛仿佛盯着某个方向:“傻姑娘,是我配不起你。”
“不会的……不会。”
谷渊轻轻地扶上了佩尔的后脑勺,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地把唇覆了上去。
……
佩尔靠在谷渊的肩头上,说:“谷渊,你知道吗?遇到你的时候,正是我最失意的时候。”
“嗯?你什么时候得意过?”
“谷渊!”佩尔坐直身子,怒视他。
谷渊呵呵笑了一阵,沉声说:“其实当时我心情也不稳定。”
“啊?”
“米诺的股东会,我听着那些人说了无数的话,我却不能说一句话。”
“为……为什么?”佩尔震惊。以她的认知,谷渊绝对不是一个能忍的人。他说的那无数的话,估计有很大部分都和他有关的吧。他肯定忍得很辛苦。
“我不能当面跟我爸唱反调,他要顾全那些亲戚的脸面,我还要替他把大部分的股份守好。”
谷渊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正因为那些人以为我无能,所以才允许股份一直在我手里。他们觉得,反正终有一天,他们都能拿回去。说不定哪天我爸死了,米诺就是他们的。”
“谷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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